蘇希和齊牧宴約在了晚上12點整,選擇在後院見麵,蘇希隻帶了一個夜光的手環,提供著微弱的亮光。
蘇希到後院的時候,就看見齊牧宴打著哈欠慢悠悠的走。齊牧宴聲音模糊:“對不起,好久沒熬過夜了。”
過於健康的生活帶給齊牧宴了一副健康的身體和精神,而代價是半夜的他有些神誌不清,又繼續道:“他們倆怎麼還沒睡啊。”
蘇希將一副夜視鏡遞給齊牧宴,隨後收起了自己的手環,這下兩人徹底處在黑暗中了。蘇希戴好眼睛道:“他們那屋應該也是隻有一張雙人床,你的屋子是兩張床?”
齊牧宴糾正道:“是兩間臥室,我也是下午才發現的。但他倆也沒說,我也就沒提。”
蘇希感歎:“做的對,我就說他們怎麼可能少安排一個床位,看來是咱們自己分配的問題。”
兩人低聲說著話,就見程矢和童鳶那屋的燈關掉了。蘇希見狀道:“那咱們也走吧。”
從後院出去,大概三五百米的直線距離就是茗院,但是未開發且無人經過的山路走起來就需要稍長的時間了。兩人在林子裡走了好一會兒,才繞到茗院的後院,茗院相對輝院要小不少,但是也更精致,更偏向法式風格。
兩人迅速接近從後院進入住宅的門,這一道門相當於走廊門,一般來說都不會上鎖。齊牧宴攔下蘇希,給她拿了鞋套和手套,看著對方戴好之後,才按下走廊門把手。
“裝在臥室?”蘇希問道,因為她隻帶了兩個竊聽器,而且由於設備本身的局限,收音範圍還是比較小的。
齊牧宴搖頭:“會客廳就行,以防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蘇希詫異:“不至於吧。”
齊牧宴麵無表情:“齊凱隴的話,至於。”
蘇希並沒有選擇安裝在茶幾一類的地方,而是選擇安裝在沙發的靠背之後。
隨即又向著鎏金院而去,鎏金院已經非常靠近山頂的位置了,構造和茗院類似,卻是古典中式風格。
蘇希掃視了一圈家具,竟然沒有一個容易安裝的地方。
齊牧宴也糾結道:“要不然放盆栽裡?”
沒有辦法,兩人隻能將盆栽扣出一個小坑,放進去竊聽器,而後撒上薄薄的一層土,又重新放置了一下原本盆栽裡的石塊。
“感覺容易被發現。”蘇希拿出夜光手環,仔細檢查是否有撒出來的土和灰。
齊牧宴則是又觀察了一圈:“把他備用電話線剪了吧。”
“?”蘇希不解,“先下手為強?萬一他要是不出手呢?”
“那先了解一下這屋的電話線位置吧。”
蘇希立刻點頭,有了在輝院的經驗,一兩分鐘兩人就將重要的物品和位置確認完畢,隨後悄悄從後院離開。離開前,蘇希看著散發著熱氣的溫泉道:“該不會在溫泉裡下毒吧。”
“那應該不會,這不是死水,不太好控製。大麵積出事的話,齊強勳一定會讓人來查。”
兩人回去的時候,已經兩個多小時過去了,相互道彆,各自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去休息,而後就是都睡到日上三竿。
童鳶和程矢已然吃完了早飯回來,見兩人還是沒起,就讓工作人員單獨送了餐來。
蘇希起來的稍早一點,但仍是雙目無神,因為對她來說,她前三天都是野外休息的,昨天晚上又熬大夜,剛才被鬨鐘叫醒了多次又都睡著了。
蘇希一出來就癱坐在會客廳的沙發裡。
程矢見接連出來的兩人都這樣,不禁問道:“你倆怎麼回事?”
齊牧宴喝了一口咖啡,又給酸澀的眼睛裡滴了眼藥水,才說道:“找了一下逃生通道,學習逃生知識。”說完就在四人的小群裡發了幾張圖片,是昨天和蘇希查到的內容的再整理版。
程矢翻閱了一下,突然對自己休息了一下午而感到一絲羞愧,他做的準備還是不夠充分啊。程矢保存了圖片,問道:“那今天乾什麼?”
蘇希:“休息。”
齊牧宴跟著道:“玩,你倆就在這附近吧,有什麼事情聯係起來比較方便。”
蘇希也點頭:“你們要不要去後麵泡溫泉,今天的室外天氣也不錯。”
蘇希和齊牧宴已經做好了就在會客廳待上一天的準備,說是會客廳,但這裡仍舊有著投影和放滿東西的冰箱。
“好吧,你們要是去其他地方的話,一定要叫我們。”程矢囑咐到,畢竟他很擔心幾人分開時出事。
程矢和童鳶上午在房間待著,童鳶倒是能待得住,但是程矢就不能了。
程矢玩了一上午的手機,眼睛望著半空眨了眨,童鳶見此說道:“眼睛不舒服?下午彆玩手機了,去泡溫泉?”
程矢點頭:“好,那先去吃午飯吧。”兩人出去之後再次給男女主帶了午飯回來。
程矢來叫蘇希的時候,她又在會客廳的沙發睡著了,被叫醒的時候還很迷茫。
齊牧宴抬眼看了一下,隨口道:“就咱們幾個目前的危險意識,很難說是做了充足準備而來的。”
蘇希掌心拍了拍臉頰:“意外,純屬意外。”
程矢和童鳶則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了衣服,程矢裹著厚厚的浴袍往後院走,露出的一截小腿在冷風中吹的他直打哆嗦。然而越靠近後院溫泉,那股暖熱的濕意就越明顯,帶著一點點硫磺味。程矢加快了腳步,到了後院就迅速鑽進溫熱的水裡。
溫水包裹著每一寸皮膚,潮濕的空氣滋潤著乾燥的鼻腔,程矢終於有一絲能感覺到自己真的是來度假的。程矢除了頭其他全都浸在水中,見童鳶還在後麵走路,立刻伸出手揮了揮。
童鳶這才緊走了兩步來到溫泉這邊,其實他有點後悔,不是太想來了。如果可以,他想待在臥室的沙發裡一直看書,隻要程矢也在旁邊。
童鳶見程矢很開心,便立刻收起了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在離程矢有些距離的地方下了水,然後就看到程矢立刻靠了過來。
倒是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在離他很近的地方坐著。這裡的氣溫很低,溫泉上方凝結著大量水汽,童鳶總覺得這麼近的距離都能將對麵的五官模糊。
手指在水下撚了撚,隔了一會兒說道:“要不要看點兒紀錄片?”童鳶在過來的時候,拿了小平板放在浴袍的口袋裡。
“上次看的那些嗎,不行,我要是在這裡睡著了怎麼辦?”
“不會,今天看彆的。”童鳶說著轉過身,去拿留在岸邊的平板,已經套著防水袋,倒是可以直接立在旁邊。
這次童鳶特意找了一個編排趣味性更強的紀錄片來看,兩人不自覺的湊到一起。程矢這一次真的看到入了神,在中間的時候。扭頭道:“那你為什麼之前放那個催眠的片子?”
童鳶舔了舔嘴唇,假裝不知道,去說彆的話題:“你頭發濕了。”
程矢伸手拽著毛巾的一角擦了擦:“你轉移話題。”
童鳶伸手點了一下暫停:“那你看不看。”
“看。”
童鳶也起身坐在池子邊上,套上了浴袍,他到底是身體不夠好,泡時間長了容易頭疼。
“要不我們回去吧。”程矢見童鳶坐在邊上,總覺得他會很冷。
童鳶手摸到了對方濕漉漉的頭發上:“看完這個吧。”見對方並沒有如預期般躲開,便用了些力,將頭發都弄亂,才鬆了手。
程矢在看紀錄片,童鳶坐在上麵自然是看不到的,於是先是盯著對麵的因為熱水而泛紅的臉頰和脖子肩頸,而後收回視線去看周圍的環境。
“下雪了。”童鳶突然說道。
程矢心中因為這三個字猛地一跳,那股已經消失幾天的不安又湧了上來。程矢立刻起身上岸,坐在童鳶邊上,接過對方蓋在他頭上的毛巾:“咱們快回去吧。”
兩人迅速往回走,因為溫泉周圍溫度稍高,雪花並不明顯,而回到走廊,才看到大片的雪花。這時候蘇希和齊牧宴也站在走廊,見兩人穿著厚浴袍隻是招呼他們先進屋,倒了熱水,而後蘇希才頗為沉重的說:“下雪了。”
齊牧宴補充道:“之前的預報也有雪,但是從後天開始的,而且是小雪。”
程矢目光落在玻璃後飄著的雪花上,現在這種大片雪花,可不是小雪的征兆。
齊牧宴帶來了第二個消息:“今天齊凱隴和齊凱寧一起來了。”
程矢消化著與預期不用的內容,拉著童鳶回了房間,他先去洗漱間換了衣服,而後等後去的童鳶一出來,糾結道:“要不你明天就走?”
說完就繼續道:“這邊如果下大雪的話,路不好走,你還得和阿姨一起過年吧,到時候彆耽誤了。”
童鳶見程矢的眉毛都擰成一團:“撒謊。”
程矢點頭:“我是真覺得有些不安。”
“如果你覺得會發生意外,那我們一起回去?”
程矢立刻搖頭,他不能走,他那該死的任務必須要完成。“幫助蘇希齊牧宴等到救援隊。”
“你能保證自己不出事?”童鳶眉頭一蹙,繼續說道,“好,那我明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