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亦又給她看了慶典現場。

和季玥猜測的差不多，很淳樸的裝扮，不過大家的情緒很高燃，應該是很喜歡今夜的。

“你會喜歡嗎季玥？”鐘亦小心翼翼地問。

他想讓遠離族群的季玥快樂，又怕自己做得一切，會讓季玥觸景生情。

季玥：“好看。”

她一改剛剛懶洋洋的姿勢，站起身，走到窗邊。

季玥開了窗，夜風吹進來。

鐘亦：“怎麼開窗了？彆吹風著涼了。”

季玥笑道：“彆小看我，我身體素質很好的。”

她隻是想著，開著窗的話，是不是也算是和相隔萬裡外的鐘亦，吹了同樣的夜風呢。

“還有彆的地方嗎？我還想看看。”

鐘亦：“有。”

季玥：“等等。”

“嗯？”

季玥指揮道：“去人少的地方，我隻想和你偷偷打視頻。我們的世界，不要彆人來插足。”

周圍很嘈雜，可鐘亦卻又真真切切地聽見了自己極速加快的心跳聲。

“好、好的……我走他們不去的地方。”

鐘亦輕鬆躍過幾處障礙物，然後跳到高處。

季玥沒看清，隻覺得鐘亦好像速度挺快，她隨口說：“沒想到你挺靈活的。”

鐘亦認真地：“我橫跨青蒼山脈的速度又變快了，目前沒有比我更快的靈猴。”

季玥笑得更厲害：“噓——男人不可以說自己快哦。”

鐘亦不解：“可是很慢的話，沒有資格追求伴侶。”

季玥想逗逗他，卻又覺得今夜太過特殊，隻好把這心思壓下。

“鐘亦，你身後是什麼？就是那個亮亮的。”

鐘亦轉過身去，他將鏡頭拉近：“看得見嗎？那是一個大鼓，會有擅長樂理的靈猴上去跳舞。”

季玥：“等等等，你先彆說，讓我猜猜。”

鐘亦聲音溫柔：“好，你猜。”

季玥：“是不是鼓聲又是什麼特殊的歌，然後聽了這個歌的人，也會收到祝福啊什麼的？”

“你知道？”鐘亦語氣誇讚，“你真聰明季玥。”

離了族群的靈猴，沒經過這些，竟然也能才猜到。看來季玥心裡還是很向往族群的。

等祈福慶典結束後，要加快給季玥設計宮殿的進程了。

“呃，是、是嗎？”季玥乾笑。

這就聰明了？這不是尋常劇本走向？

不過聽到鐘亦誇她，她還是挺開心的。

“鐘亦……”季玥忽然又叫了聲，“你是信號不好嗎？怎麼感覺卡卡的。”

不僅一卡一閃，有時候鐘亦身後的景色還會發生變化。

等會……鐘亦不會是用了什麼虛擬背景的特效吧？

鐘亦：“嗯？卡嗎？”他晃晃手機，試圖讓信號好一點。

季玥：“晃手機是沒用的。”

“那怎麼辦？”

怎麼辦？季玥第一反應就是去開闊地和高處找信號，再不然帶個移動信號增強器，可這些鐘亦似乎都完成不了。

再不行的話……

她直接去找鐘亦，去現場看。

鐘亦：“還是不行嗎？”

季玥有些苦惱：“你說話的聲音都在打波浪號了。”

鐘亦：“抱歉，那我一會給你錄些視頻看。”

季玥有些可惜，但好像現在也沒有彆的好辦法。

“靈王——靈王大人——”源珠從遠處蕩過來，“您怎麼悄悄躲在這裡啊？”

鐘亦看向他，捏著手機沒說話。

源珠：“啊！我知道了，您是在和您的伴侶偷偷聊天是不是？源珠都懂的，那我不打擾你們了，靈王大人再見~阿卡加明多利亞……”

視頻太卡了，畫麵還停留在剛剛的夜幕中，季玥心急地聽了半天的聲音，忍不住在掛斷視頻前問：“剛剛那個叫源珠的，他在說什麼？”

鐘亦耳尖滾燙：“說、說……我沒聽見季玥。”

“撒謊，他剛剛和你靠得很近吧，你是不是不願意告訴我呀。”

鐘亦：“沒有沒有。可以說……”他糾結著把那句話的意思說了出來。

“源珠他在祝福我們。”

季玥“哦”了一聲，拉長音調：“那你繼續說。”

“祝福我們……早、早日生小猴子。”

季玥大笑起來：“聽他聲音很年輕啊，不還是個小鬼嗎？嘖嘖嘖，怎麼就想得這麼長遠了？”

鐘亦：“他比較外向熱情。”

季玥忽然好奇起來：“那你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小純情？小古板？”

鐘亦：“和現在一樣。”

“和我講講，哪有人從小到大都一樣的。”

鐘亦：“以前尾巴沒有現在長。使用寬恕的時候，也沒有很熟練。”

說到鐘亦那個狼牙棒，季玥忍不住問：“它看著挺大的，是一直都這麼大嗎？”

“嗯。一直都這麼大。所以小時候一開始拿不起來。最初學習的那幾天，自己也被砸到了。”

“啊？”季玥緊張起來，“那多痛啊。”

鐘亦：“習慣得話還好，應該沒有鐘晚剛剛痛。”

季玥‘嘁’了聲：“那是你堂弟欠揍，你就打那一下，我覺得你還仁慈了。”

“季玥。”鐘亦的語氣又急切起來。

“嗯？”

鐘亦：“我聽父親說過，當你對一個人不自覺無限寬容的時候，他就成為你很特殊的人了。”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點期待，“那你剛剛那麼說的時候，是不是已經下意識把我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了？”

直白又熱烈的話語，像是將整顆心都剖開放在了季玥麵前。

鐘亦對她而言，已經是很特殊的存在了嗎？

哪怕身在偏僻的地方，也要請她看祈福現場，要向靈神許願祝她健康安樂。

他似乎有什麼東西，都會先想著自己。

因為私生女的身份，季玥從來都覺得自己其實是和季蕭、季父、乃至整個季家，都格格不入。

哪怕季蕭每次都嘴硬心軟地給她塞很多東西，但季玥還是有種割裂。

就好像季蕭做哪些事，都是為了補償她。

可也沒什麼好補償的，犯錯的人是季父。

“鐘亦……”

“嗯，我在。”

“你送我那些東西的時候，你都在想什麼呢？”

鐘亦想了一會，才認真地回答季玥：“在想你。想你會不會喜歡，想這些東西適不適合你，配不配得上你。”

“為什麼會這麼上心？”

季玥還想問：是因為我那天無意和你加了好友嗎？

但她覺得自己就算不說，鐘亦也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因為喜歡你季玥，所以想把好的東西都給你。”

兩人交錯的呼吸聲中，夜風又起了一陣。

半晌，季玥才輕輕吐了口氣：“是。”

隨後聲音裡帶上笑意：“你剛剛的那個問題。我的答案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