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玥做了個好夢。

一覺睡到大天亮，正要出門時，她手機裡的物業群開始瘋狂彈消息。

——今天我吃到一個驚天大瓜！

——什麼瓜什麼瓜？

——早上我下樓倒垃圾，保安叫住我，說是之前被偷的東西找到了，讓我去失物招領。

——好家夥，你們猜怎麼著？我去保安室，那邊密密麻麻堆了一堆被偷的東西。那小偷手可真黑！

也有人非常關心結果。

——他被抓了嗎？

——大清早的警笛聲就是來抓他的。哦對了，警察帶走人時，說是有個很厲害的小姑娘抓住這個小偷，還報了警。

看到這裡的時候，季玥眼皮一跳。

——所以我們聯合起來，給這位恩人加急定製了一麵錦旗。

季玥顫著手指點開圖片。

上麵赫然寫著：

【敬偉大英勇的無名女戰士，你是夢安小區唯一的KING。——受害者聯盟敬上】

鯊了她吧。

什麼尷尬的抓馬現場。

不過她又覺得這是一件很值得慶祝的好事，季玥乾脆把群聊消息合並轉發給了鐘亦。

鐘亦大概在忙，等季玥到了公司，才收到他的回複。

【鐘亦】抱歉季玥，我不是故意晚回的，今天族民捅得簍子有點大，他們研製的武器把訓練場炸了。

【鐘亦】消息我看見了，他們很有眼光，都在誇你。你很厲害，季玥。

至此，季玥路上堵車的壞情緒都消散了不少。

她哼著歌走向電梯。

【嗎嘍大王】是嘛，我也覺得，我超厲害。

【鐘亦】不過你好像漏發了消息。

【嗎嘍大王】嗯？

【鐘亦】那麵錦旗的圖片，你沒發給我。

季玥：……

她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

【嗎嘍大王】上班趕上高峰期，不小心走了領導專屬電梯，領導在看我，現在不方便聊天。忙完找你啊，乖。

“季玥。”嚴深掃了她兩眼，“你又踩點到？”

季玥假笑：“早上好嚴總，昨晚看星盤，說讓我踩點到可以遇見貴人，我就來試試了。”

嚴深的臉色頓時好看了不少：“嗯……你實力還不錯，好好乾。”

季玥在心裡衝他翻白眼：什麼口氣，敢這麼和你嗎嘍大王說話？

她已經不是昨天的她了。

她現在擁有季蕭的百萬轉賬，要是嚴深還敢給她臉色看，她立刻把嚴總炒了。

-

季玥去到工位，旁邊的同事從椅子上轉過頭來看她，悄聲道：“季玥，你今天見過嚴總了嗎？他今天很不一樣你知道嗎？”

“嗯？見過，怎麼了？”

剛從電梯分開呢。

同事更小聲：“有人剛剛有事去跟他彙報，你知道她看見嚴總在乾嘛嗎？”

季玥其實對那個嚴總的事不怎麼感興趣，但一個合格的吃瓜人嘛——

當然是對瓜來者不拒。

“他乾嘛了？不會又發脾氣了吧？”季玥嘖嘖兩聲，果然英年謝頂的人，沒有頭發，壓不住火氣呀。

同事：“當然不是。是嚴總在對著電梯照鏡子。”

季玥：“哈？”

“他就對著電梯上的反光各種捯飭。”

“他能折騰什麼？”

同學：“發型唄。還能是什麼。”

季玥實在是沒憋住：“噗——”

“發型？他？並不存在的頭發，有什麼打扮的必要嗎？”

“噓噓噓！你小聲點，這話千萬不能讓嚴總聽見啊，回頭他炒了你怎麼辦。”

季玥聳聳肩，表情淡定，顯然根本不怕。

——炒吧，她到時候隻能含恨回家當她的有錢大小姐了。

嚶，真是讓人難過呢。

“他當時好像在說什麼，‘嘶——我是貴人嗎？’然後笑了幾聲，很篤定，‘還挺有眼光的’。”

同事說完，季玥的整個眼神都變了。

“怎、怎麼了季玥？”

季玥：“呃，沒什麼。”

她轉過身繼續工作：不是吧嚴總，這種敷衍的話你都信嗎？

有這種人當自己的上司，她對LA的未來更加擔憂了好嗎。

-

午休時間。

季玥吃不慣外賣，公司附近也都是幾家難吃的店，她特地多繞了遠路。

【未讀】【鐘亦】還沒忙完嗎？

【未讀】【鐘亦】你的上司實在是太過分了。

【未讀】【鐘亦】他知道他那麼做違反了靈猴條令嗎？在我們靈猴族，那是要被吊起來掛上三天三夜的。

噫，忙完了，本來想出電梯回鐘亦消息的，結果季玥意念回複了下。

【嗎嘍大王】忙完了，在去吃飯的路上，餓死了。[哭哭.jpg]

【嗎嘍大王】雖然我上司很過分，但……應該罪不至此。而且靈猴條令應該管不到牛馬。

【鐘亦】我隻知道世界上有靈猴族，沒想到還有牛馬族生活在人類社會嗎？他們也是和我們一樣的嗎？

呃……

季玥皺著眉，這要怎麼回答呢？

她語氣沉重地給鐘亦發了條語音。

“是……世界人人皆牛馬，除非你出生在羅馬。”

鐘亦聽不懂，但他卻聽得耳朵一熱。

【鐘亦】你聲音真的好好聽。季玥，你好可愛。

季玥輕咳一聲，捏了捏突然開始發燙的耳垂。

搞什麼啊，純情中二少年怎麼忽然變得這麼熱烈奔放了？

不過……

感覺好像還不賴？

她一路和鐘亦發語音，慢吞吞晃蕩到店門口，她給自己點了不少吃的。

季蕭和她的便宜老爹從來沒在吃穿上虧欠過她，季蕭是個規矩極多的死裝男，把季玥的口味都養叼了。

每餐要吃很多菜，但每樣隻會吃一點。

美名曰，要攝入豐富種類的營養。

季玥下意識給鐘亦拍了一張吃飯的照片過去。

等發完後，她才意識到，自己怎麼真的跟人家小情侶戀愛的，走路要語音聊天，吃飯還要拍照。

搞得她在主動給人報備一樣。

季玥覺得有些彆扭，想撤回消息。

可她一著急，不小心把撤回按成了刪除。

完了。

鐘亦也一直盯著聊天窗口呢，刪刪減減，輸入框一直在輸入中。

季玥樂了。

【嗎嘍大王】你在糾結什麼？難道要給我發800字告白小作文嗎？

【鐘亦】你發那些，是什麼？

啊哈？

【嗎嘍大王】是我隔著萬水千山對你的愛意。

【鐘亦】愛意還可以具象化嗎？那你肯定很愛我。

【嗎嘍大王】……鐘亦，你在跟我玩抽象嗎？

【嗎嘍大王】這是食物，食物！我的午餐啊！

【鐘亦】吃的？你就吃這些？

鐘亦表露出了強烈的震驚。

【鐘亦】你怎麼能隻吃這些東西呢？多沒營養啊？

過了會，鐘亦發來很多季玥看不懂的……

唔，姑且稱它們是野果子吧？

【鐘亦】補充靈力和體力用的靈果，你都不吃的嗎？

【嗎嘍大王】不要吃陌生的野外果子哦，小心食物中毒。

【鐘亦】是的，你那些東西一定不要再吃了，萬一在人類社會中毒了怎麼辦？你身邊肯定沒有合適的靈猴醫生救你。

季玥頭很痛，中二病少年又開始了。

不過……

她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鐘亦除了中二期，似乎不是那種會搞抽象的人，他這麼說，會不會是因為他真不認識自己吃的東西？

相隔萬裡的兩人同時換上憂愁的表情：怎麼辦啊，我的網戀對象好像很窮啊，都吃不起正常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