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我們去基地找趙漾他們!跟上哦!”
“來了!”
“人都到齊了吧!”
“齊了!”
“那儀式就開始了!徐一鳴負責撿供奉用的‘葡萄乾’,苒苒跟我去召喚風神!”
小姑娘被拉著來到竹林間。
“那就開始……風來!”
葉動風響,席卷了春氣息的風真的將小姑娘們的裙擺發辮吹起。
“好的,接下來輪到你了!”
“我不會……”
“你試試嘛!”
“好……那就一次哦!風,來……”
這次的風並沒有如約而至。
“肯定是你喊太小聲了,風神聽不見的!”
“風!來!”苜苒用儘了全身力氣朝林間喊。
兒時總有一些奇妙的感應,亦或是風神聽見了呐喊,風起了……苜苒笑出了聲,睜眼才發覺是自己又夢了,這久違的放蕩不羈,也恐怕隻在幼兒園時才有的……
玻璃酒杯落地碎成片的聲音,在房裡聽得依舊清晰。
“你這個賤婦他媽跟那個男人一樣手欠!端個杯子都會砸地上!你以為我跟你結婚為了什麼?仗著自己還有點人樣為所欲為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找的那個工作,不就是離他家近些嗎?”
“你輕點兒,苒苒都睡了!”
“今天不收拾收拾你,沒準明天就把我給綠了!嗯?”
“去那兒工作隻是薪水比以前高些,而且老板人也很好……”
“老板?嗬嗬,又冒出個老板來!霖雨橋,你到底要瞞我多久!”
“周建偉你喝多了!”
“自己掌嘴,還是要我來,你這個賤女人……”
雨下的好大,家具碰撞的響聲混在裡麵聽不清了……
“狗屁的苜蓿花……幸運嗎……幸福嗎……”苜苒將頭埋進被褥中,想回憶剛才的夢境,但是再也不見了蹤影。一聲聲巨響還在繼續,苜苒的心臟跟著一下下的跳,越來越快,越來越重,渴望著雨能再下大一點,乾脆把這個荒謬的世界都蓋過去算了……
“早就過不下去了周建偉!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苒苒吧!”
“苒苒苒苒,一天天就知道她!她可是你和那個男人愛情的結晶呢!……”
“夠了!都夠了……”苜苒蜷縮著,隻能哽咽,沒有勇氣發出的聲音在心中怒吼。雨似乎聽見了,它們很擅長揣測人心中的想法,發瘋了般敲打著家家戶戶的窗,襯著雷鳴,將那令人窒息的聲音淹沒了……
媽媽……
對不起
苜苒背靠著床一側的牆,用枕頭擺成一個圈,自己躲在裡麵,像一個簡陋的庇護所——這便是她唯一的慰藉……後來,心跳的震動出現在骨骼中,擺脫不掉了……
昏昏沉沉,苜苒已經不敢想象明天又會見到怎樣狼藉的客廳,和遍體鱗傷的,媽媽……苜苒掀開被子悄悄走下床,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聲音已經停止了。她小心的將手放在門鎖上,輕輕一轉,好在沒發出多大聲音,是雨幫了她……
黑色在眼中遊著,準確的來說,是一條彩色的河流彙聚成的黑色,苜苒這才意識到,人心才是真正黑色的東西。慢慢的,苜苒的聽覺模糊了,到最後,隻剩那嗡嗡的淒鳴……
同樣是雨聲將她喚醒,苜苒掀開被子,被單濕了一片……
“苒苒你在嗎?怎麼又鎖門啊?快打開”
“來了”苜苒飛速將被子蓋好裝作無事的打開門。
“去把昨天換下來的衣服洗了,早飯熱在鍋裡”
“知道了”
“你臉色不太好啊,沒睡好嗎?”
“沒有,昨晚作業做太晚了,早困了”
“那就好,快點吧,你上課要遲到了”
“媽……有褲子嗎?”苜苒撇過媽媽還未遮完的淤青。
“怎麼了?昨天不剛洗過澡嗎?”
“就是不小心弄臟了……”
“哪裡臟了?我看看”
“算了吧老媽,我自己洗……”
“你不會又尿床了吧?都十幾歲的人了,怎麼還這樣?上次不還給你開了中藥嗎?”
“媽!不是這個原因!”
“那還能是什麼?”
“……”
“快點把床單拿出來!”
“那個禽獸今天不在家……”苜苒腦海閃過“禽獸”這個詞時,不由得停頓了。“禽獸,還是狗男人、SB?都不夠好,沒有他罵媽媽的那種……什麼呢?”苜苒思索了很久才想出來。“應該是那種流氓相吧?對,還有下流”想完這些,她的內心得到了一種平衡,簡單吃了一些麵包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