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書仰訂的電影票是下午場,打車去了商場,正值寒假,堵了一段時間後,等真正到了剛好是飯點。
“想吃點什麼?”祁書仰讓溫知宜來決定。
火鍋味太大,烤肉她前天剛在家吃過,家常菜沒什麼興趣,溫知宜糾結來糾結去,最後決定口味清淡點:“椰子雞怎麼樣?”
祁書仰自然沒意見:“都聽你的。”
他們運氣還算不錯,等去到剛好空出一個小桌,直接省去了不少功夫。
兩人相對而坐,吊頂的燈光直直地打下來,異常明亮,也把祁書仰的五官映襯得更加立體,他個子高大,即使坐下也十分突出顯眼,側前方桌子的兩個女生注意到,頻頻往這邊投來目光。
點完餐,他先用熱水把餐具都燙了一遍,然後放到溫知宜麵前,她隻需要坐享其成就好。
溫知宜被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服務著,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總得做點什麼,她想想問道:“要不要喝奶茶。”
“行,你想……”祁書仰話還沒說完,隻見溫知宜拿起手機,說了句我去買後匆匆出門,沒過一會兒就提了兩杯檸檬茶過來。
商場的暖氣火力全開,一個電梯上下樓的功夫,一路快走過來,溫知宜的臉被熏得有些紅。
她膚色白,幾乎看不到什麼瑕疵,頂著雙頰紅撲撲的兩團,嘴唇微張著喘氣,看上去分外可愛,像一個柔軟的草莓大福。
祁書仰沒忍住,伸手往她臉輕捏一把。
等反應過來後,兩個人都愣住了。
溫暖的手指和細膩的皮膚相接觸,彼此的溫度交換,觸覺分外明晰。
祁書仰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要鬆開,還是溫知宜眨了下眼睛,才喚醒他的思緒。
他收回手,抿口餐廳送的茶欲蓋彌彰,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忽略這件事。
溫知宜把右手拿著的一杯遞給他,然後落座,脫掉外麵的羽絨服,裡麵穿著的正是上次和童詩漫一起逛街買的毛衣。
檸檬茶都是涼飲,上頭漂浮著一層冰塊,祁書仰眉頭微不可查一皺,“不是說買奶茶?”
溫知宜正準備插吸管的動作一僵,還以為是不合他口味:“你不喜歡嗎?”
她明明記得夏天的時候他經常喝來著,還以為他喜歡,就自作主張買了這個。
“不是這個問題,是你不能喝涼的。”祁書仰給她倒了一杯熱茶,“是誰上次肚子疼到請假回家?”
溫知宜立馬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哪件事,還是十月份那會兒,她不知道怎麼了,特彆喜歡喝冷飲,結果等到生理期的時候,痛經雖遲但到,她吃了兩顆布洛芬都不管用,冷汗直冒,祁書仰見她麵色蒼白如紙,吃了藥也不見好,二話沒說,直接背著人就去了醫務室。
到了醫務室,布洛芬開始漸漸起作用,校醫又給她了個暖寶寶用來暖肚子,這才總算好些,
從那次之後,她堅決忌口,辛辣刺激的食物一律不沾,後麵幾次就沒那麼痛了,今天買是因為好久沒喝嘴饞,再加上商場實在是有點熱,她才買了兩杯。
都快三個月之前的事了,他居然還記著。
現在想想,他一直都是很細致的一個人,從來都是做的比說的多,做了也不要求回報。
“買都買了,一次沒事的。”溫知宜還想去拿,結果被祁書仰搶先放到他這,語氣不容置喙,“我喝兩杯,你想喝我給你買熱的。”
溫知宜:?
他憑什麼管她?
“你怎麼管這麼多,那我不喝了。”溫知宜坐回原位,一口悶完祁書仰給她倒的大麥茶,言語中有她自己沒察覺到的賭氣。
祁書仰瞧著她的表情,似笑非笑:“生氣了?”
溫知宜沒說話,用沉默表明態度,又給自己倒了杯茶。
祁書仰臉上的笑容擴大,給檸檬茶插上吸管遞過去:“得,給您賠個不是,原諒我唄。”
察覺到他又是在逗她,溫知宜嘴角一抿,評價兩個字:“幼稚。”
椰子雞的份量很大,溫知宜都吃的撐了,結果到最後還有剩下。
結賬的時候,溫知宜擠在前麵調出自己的付款碼,祁書仰隻能無奈舉起手臂退後:“不跟你搶。”
離電影開始還有會兒時間,順著電梯剛上樓,拐角處路過一家貓咖,透過玻璃看見裡麵可愛的貓貓,溫知宜頓時有些走不動道。
祁書仰注意到,先她一步停下,“要不要進去?”
“可以嗎?”溫知宜眼睛異常地亮,雖然是疑問的表情,可動作顯然已經有些迫不及待。
“為什麼不可以,今天你最大。”祁書仰如是說。
“好!”
她背影雀躍,十分好滿足,祁書仰在後麵看著,唇角不自覺輕揚。
貓咖的貓貓種類很多,看得出來店主有在精心照料,每一隻都白白胖胖,神態愜意。
貓貓們十分親人,一點也不認生,原本鋒利的爪子被修剪過,隱藏在肉墊之中,殺傷力小上許多。
套好鞋套,溫知宜找到角落的一處沙發坐著,人剛坐下,逗貓棒還沒來得及拿,就有貓貓主動走過來想跟她一起玩。
溫知宜抱起最黏她的一隻貓給祁書仰看:“像不像你那個表情包。”
祁書仰仔細端詳片刻:“是還挺像。”他又隨手指向一隻正在睡覺的斯芬克斯,“那你看它像不像你。”
溫知宜嘴角一抽,努力維持表情管理:“你故意找罵不是。”
正說著,那隻斯芬克斯剛巧睡醒了,睜開湖藍色的眼睛,愜意地喵了聲,祁書仰把它抱過來,手掌摸摸它腦袋道:“小小的臉大大的眼睛,多可愛。”
溫知宜堅決不承認:“我看比較像你。”
“像就像。”祁書仰絲毫不介意,順勢彎腰,低著頭朝向她。
“那你也可以摸我。”
他坐的位置正好對著窗,陽光灑落在他蓬鬆柔軟的黑發,染上些許金色光輝,倒像一隻小獅子。
看上去還真的挺好摸。
溫知宜鬼使神差伸出手,指尖即將觸碰發絲之際,她猛然清醒,手指蜷縮,對他也是對自己說:
“我摸你乾嘛。”
祁書仰還在慫恿她:“機會隻有這一次哦~”
溫知宜繼續去擼懷裡的那隻小三花。
眼瞅著快到電影開場的時間,在祁書仰的提醒下,溫知宜才戀戀不舍地放下貓咪,離開時一步三回頭,顯然還沒擼夠。
見她這麼喜歡,祁書仰提議:“不然不去看電影了?在這裡多呆一會兒。”
溫知宜狠下心搖頭:“票都買了,不去看多浪費。”
祁書仰道:“那下次再帶你來。”
聽見他說下次,不知為何,溫知宜內心居然已經開始湧現一絲絲期待。
祁書仰挑的座位是巨幕廳的黃金位置,觀影效果絕佳,看的又是一部犯罪片,溫知宜有幾次被嚇到,差點尖叫出聲。
等到電影結束,溫知宜和祁書仰走在人流的末尾,樓梯陡峭,人又擁擠,祁書仰下樓時身體擋在溫知宜外側,完全杜絕了有人會撞到她的可能。
出了電影院,溫知宜肩膀被人從身後一拍。
林夏有些欣喜地問:“你也來看電影啊?”
這種欣喜在看到祁書仰後又很快變成了疑惑。
但林夏是誰,立馬明白是怎麼回事,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張口就問:“你們出來約會啊?”
約會兩個字讓溫知宜雙目圓睜,趕緊解釋:“不是,就是放假了出來一起放鬆放鬆。”
林夏“哦”了聲,沒覺得有區彆:“那不就是約會嗎?”
一旁的祁書仰沒說話,兩臂交叉,以一種看好戲的態度想看溫知宜還要怎麼解釋。
溫知宜覺得自己越說越亂,眼看著解釋不清楚,趕緊以上廁所為由拉著林夏去了洗手間。
到了衛生間,林夏朝她抱拳道:“可以啊,一聲不響地就把校草拿下,吾輩楷模。”
溫知宜強調:“沒在一起。”
林夏又不是不懂,女生都是口是心非。
“那也快了。”
溫知宜扶額,隻覺頭大:“饒了我吧。”
林夏歪腦袋:“我沒說什麼啊。”
溫知宜端詳著林夏的神情,問出一看到她就開始糾結的問題:“你還喜歡他嗎?”
林夏無所謂擺擺手:“害,我壓根就沒喜歡過,上次不跟你說了嗎,想追他是覺得有麵子,和喜歡不喜歡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聽見林夏這樣說,溫知宜悄悄鬆口氣,自言自語道:“那就好。”
林夏沒聽清:“你說什麼。”
溫知宜露出一個笑:“我說今天天氣真好。”
林夏繼續鍥而不舍追問:“有什麼招你教教我唄,讓我也學習學習。”
溫知宜實話實說:“沒招,以你的條件,追人不是很簡單嗎?”
林夏立馬獻出失敗案例:“那我不是也沒追到祁書仰嗎。”
溫知宜:……
如果能呼叫場外援助,她好想讓童詩漫過來幫幫她。
她隻好道:“你等下出去不要再亂說了。”
林夏不解:“我說的都是大實話啊。”
溫知宜和她好商好量:“那你就看破不說破,成不。”
林夏眼神一亮,從她說話的漏洞中抓住把柄:“你終於承認了吧。”
溫知宜:……她還能說什麼。
她徹底放棄,選擇破罐子破摔:“對,我害羞我矜持我不好意思,所以能麻煩你放我一馬不。”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林夏心滿意足,比了個ok的手勢:“包在我身上。”
她信誓旦旦的保證在見到祁書仰後頃刻化作烏有,臨走前還要大聲強調一句。
“你們看起來超登對的!”
有路人目光被吸引過來,身為當事人之一的祁書仰悠然應道:“謝了。”
溫知宜:……
謝什麼謝!有人問過她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