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叫老山的”
“老山？”
“是的，這個老山就是聞先生父親的債主。查了學校門口的監控，聞先生這段時間一直被這個叫老山的跟蹤。他昨天偷偷跟著聞先生進了巷子，半個小時後聞先生跑了出來，那個老山一開始還想追，但是好像受傷了沒追上。”
趙柯把監控遞給自家boss。
宋期然表情沒有絲毫起伏，視線停留在視頻中試圖追聞鬱的老山，好像在看一團沒有生命的爛肉。
趙柯瞄了一眼自家boss沉得滴水的臉有些發怵。
聞先生那個樣子……發生了什麼不難猜，這個老山熊心豹子膽敢碰宋總的人，這輩子怕是要廢。
宋總這人情緒從來不外露，就連批人的時候都習慣端著個笑臉。這樣毫不遮掩的失態從來沒有過，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聞先生。
趙柯在心裡把聞鬱的位置又往前擺了擺。
宋總以前交過的幾個男朋友，趙柯也不是沒有接觸過。但是他心中有個直覺，這個聞鬱在宋總心中的重要性根本不是以前那幾個可比的。
趙柯噤若寒蟬，試著提議
“宋總，要報警嗎”
“報警太便宜他了，去找人跟這個放貸組織碰一碰，讓他們把人先交出來。要是他們肯交就讓警察處理他們，要是不肯交”
宋期然嘴邊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一字一頓道“那就我們親自來”
趙柯脊椎發冷，那些人賺黑心財，要是落在警察手上下場還能好點，要是落在宋家手上，趙柯哆嗦一下，隻怕是真的生不如死。
“是”趙柯不敢怠慢，立馬就去辦了。
宋母：[昨天和你相親的姑娘，你覺得怎麼樣]
宋期然瞄了一眼宋母試探的消息，息屏蓋上手機，蹙眉往椅子一躺。
昨晚失控的感覺還曆曆在目，一種從未有過的迷茫彌漫在宋期然心頭。
他很清醒自己現在對聞鬱的感情早就越過了安全的界限，如果再沉溺下去，他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心甘情願再接受家裡的安排。
聞鬱這個人，他要拿他怎麼辦呢。
聞鬱掙紮半天，還是忍受著身上的酸痛爬起來趕萬惡早八了，他起來的時候宋期然這個罪魁禍首甚至還沒醒。
他都有些佩服自己身殘誌堅的精神，宋期然這體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想到這，聞鬱就氣不過偷偷在課桌下狠咬一口麵包，一邊瞄講台上的老師。
李茂在旁邊看了他好幾眼，等聞鬱看過去他又慌張移開視線，憋的臉都紅了。
聞鬱：……
“有事說事”
李茂扭捏半天，還有些不好意思，確定老師沒有往這邊看後，才指了指自己脖子悄聲道
“你…你這裡”
李茂沒說完，但足夠聞鬱反應過來。
聞鬱臉一下變得姹紫嫣紅，下意識拉了拉領子，都怪宋期然！
李茂看他這神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顆想吃瓜的心還沒等下課就已經蠢蠢欲動。
聞鬱無視李茂眼中熱切的詢問，裝模做樣盯著黑板。
終於熬過一節課，李茂把想溜之大吉的聞鬱一把堵在裡座。
“說，是誰把咱美術係的校草拱了”
聞鬱裝傻
“沒誰，被蚊子咬的”
閱片無數的李茂冷嗬一聲，都要被氣笑了
“糊弄誰呢，快說”李茂上手撈住聞鬱撓他胳肢窩。
“哈哈哈哈放手……哈哈哈哈，我說……”
聞鬱瞪著李茂，半晌含糊道“和人睡了”
李茂一臉果然的表情，繼續下一個問題
“和誰？”
“你彆問了”
“你少嘴硬，到底是誰”
聞鬱閉眼裝死，李茂看他這樣也不急
悠然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聞鬱睜眼對上李茂意味深長的眼神，這次換他急了
“你知道？誰？”
“嗯哼，不要太好猜好吧，就那姓宋的唄”
聞鬱是真的震驚了，他倆有這麼明顯嗎。
李茂拿出手機，翻出一個帖子懟到聞鬱眼前
“你是真的一點都不刷貼吧啊，你和宋學長的照片都快被傳瘋了”
宋期然不用說，聞鬱身為美術係的逆天學霸也不是什麼小透明，表白牆的霸榜次數不輸宋期然。
雖然隻有兩人模糊的側影，但兩人的樣貌實在太好認了，簡直就是毫無懸念。
照片中兩人有些身高差，但看著意外和諧。
宋期然低頭眉毛輕皺，乍一眼看好像是對著聞鬱一臉不耐煩的樣子，眸子裡卻透著點點寵溺，好像滿眼裝著的都是對麵的人。
曖昧感都快從照片溢出來了。
貼主：[偶遇兩個超帥的帥哥（愛心眼），有誰認識嗎，感覺好好磕啊]
一萬個草泥大爺：[臥槽，這是什麼驚天的大瓜]
人魚線呢：[剛起床被嚇醒了，我沒看錯吧，這倆怎麼這麼像宋期然和聞鬱]
南大彭於晏：[貼主大一的吧，上麵的你沒看錯，就是他倆（吃瓜）]
仙女大寶貝：[啊啊啊啊，貼主你怎麼這麼會拍，有點好嗑怎麼肥事]
烏梅子醬：[好嗑＋1]
……
大家都沒有想到這兩個毫無關係的人竟然也能走在一起，走在一起就算了。豪門太子&美術學霸，這對CP竟然還莫名的好嗑。在熱心群眾的呼應下，一天之內連CP粉貼吧群就建好了。
聞鬱呆呆看著帖子上的照片。
他記得是宋期然有一次來學校接他，嫌他走的太慢，直接伸手拖著他走的。明明當時沒有覺得有什麼，但是照片拍起來怎麼曖昧。
宋期然臉紅了紅，被滿屏的磕瘋了衝擊的頭皮發麻。
他把手機還給李茂，徹底沒話說了。
聞鬱心底有一絲隱秘的驚喜，然而也隻是一瞬間而已，更多的是接踵而來的恐慌。
現在怎麼辦，宋期然知道了會怎麼想。
他知道他們現在關係亂成一團麻，但是隻要兩個人都不戳破那層窗戶紙，他就能麻痹自己
不去想宋期然到底愛不愛自己這種問題。
他當然也沒有勇氣直接問宋期然這個問題，他沒有這個自信，宋期然對自己這麼好到底是出於同情還是出於什麼其他的情感。
聞鬱越想越絕望，但不可否認的是心底還是暗含一絲期待宋期然會不會是真的有點喜歡他。
李茂看著陷入自己世界的聞鬱，歎了口氣
“你這表情，你們不會連床都上了還沒在一起吧”
聞鬱看著李茂沒說話
李茂皺眉操了一聲“我早就知道這姓宋的渣，但沒想到他這麼渣”
“沒有……他對我挺好的”
聞鬱索性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李茂，李茂徹底炸了
“你們倆這算什麼，你再缺錢也不能出賣自己身體吧”
聞鬱聽完這話臉有些發白，他知道自己很可恥，罵他他也應該受著。
李茂是很氣，但也是氣自己兄弟有什麼困難都不告訴他，看聞鬱賣可憐也知道自己說話過於難聽了。
李茂木著臉：“我沒彆的意思，我氣的是你什麼都不告訴我，缺錢也不說”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我最近也想找找兼職早點把錢還給他”
“這就對嘛”李茂拿起兩人的包往圖書館走
“這種人睡了不負責任，也不是什麼好人”
聞鬱沒說話跟著他往外走，他真的不覺得宋期然是不負責任的人。相反，他知道自己的落魄後並沒有逼著他履行之前的合約，反而處處照顧他的情緒，給他幫助。
“行了，我最近也會幫你找找有沒有合適的工作”
“好，謝謝”
李茂夾住聞鬱的嘴“再謝一下，把你嘴封住”
聞鬱眼帶笑意地搖了搖頭，表示再也不敢了，往李茂方向又靠近了點。
兩人一路嬉笑著進了圖書館，才沒有再鬨騰。
背後一個女生悄悄拍下他們親密的互動，她放大看了看聞鬱，豔麗的臉龐閃過一絲陰狠，很快又消逝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