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內,窗簾緊閉,衣服散落一地。
聞鬱動了動酸痛不已的四肢,艱難坐起,某處傳來難以忍受的鈍痛。
“嘶”聞鬱用力揉了揉額頭,昨晚瘋狂曖昧的記憶一股腦鑽進他的腦海。
“哢擦”,有人進來了!聞鬱暫時還沒有想好怎麼麵對宋期然,他趕忙閉眼躺下。
來人放低腳步,繞過一地狼藉,三兩步走到床前。侵略性的眼神肆無忌憚地打量側躺在床上的聞鬱。宋期然喉結重重一滾,嗓子有些發乾。
聞鬱身材其實很好,肌膚緊致白皙,沒有一絲贅肉。露出的背脊線條流暢,修長的腿微微蜷縮著,頸後wen痕曖昧。
他想起聞鬱昨晚眼神迷離,不顧一切獻身的樣子,不禁搓了搓手指。
宋期然浪蕩慣了,身邊就沒有缺過人。他隻是沒想到美術係大名鼎鼎的高嶺之花,平日裡看著一本正經,竟然也這麼…放蕩。
床上的人兒睫毛發顫,很明顯裝睡經驗不足。宋期然笑容有些玩味,不急著揭穿他。
聞鬱感覺到身邊的床墊往下沉了沉,心裡一緊,手用力抓住被單,睫毛顫動的更快了。
就在他裝不下去的時候,宋期然惡趣味地在他耳根吹了一口氣,聲音低沉悅耳“還沒醒嗎,沒醒的話我正好檢查下傷口怎麼樣了”說著就要揭開被子,拽了一下沒有拽動。
兩人四目相對,聞鬱眼疾手快地扯過被子,羞惱的麵部通紅,“宋期然,你就是故意的!”
“嗯”宋期然懶懶一笑,不置可否。
宋期然直截了當“昨晚你提的我同意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聞鬱愣了一秒,剛睡醒而迷糊的腦袋一下清醒過來。
宋期然倒是看著滿不在乎的樣子,聞鬱心理卻翻江倒海起來。
他不可控製的想起昨晚。
南城市,醉貳gay吧。
聞鬱獨自坐在吧台,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放縱自己沉溺在酒精裡。
一個留著地中海,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走了過來,望著聞鬱兩眼放光。
他長的還沒有聞鬱高,費勁地伸直粗壯短小的腿坐上高腳凳,貼近聞鬱搭訕道“約嗎”
聞鬱心情煩悶,快被油膩男的口臭熏的差點吐出來。他冷冷地看向男人,皺了皺眉不耐道“滾開”
“老子能看你是你的福氣”油膩男被當眾下了麵子,臉色發青“不知好歹的賤人,裝什麼呢!”
說著從兜裡掏出一遝現金,大喊道“老子有的是錢,你可彆不識好歹”。
人聲鼎沸的酒吧漸漸安靜下來,眾人注意到這邊的好戲,若有若無的視線向這邊投來。
聞鬱看著那遝錢發呆,衣袖下雙拳緊握,渾身禁不住發抖。
是啊,沒錢他怎麼辦。
他真的活不下去了……
聞鬱隻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裡都是砸的一片狼藉的屋子,寫滿汙言穢語的牆壁和半夜恐嚇的敲門聲。
油膩男看聞鬱盯著那錢沒動,以為他是心動了。
他把錢塞進聞鬱的衣領,得意洋洋地抖了抖腿,咧著一口黃牙說道“怎麼樣,跟我一夜,這些錢都是你的”
聞鬱實在受不了了,扯出錢扔到油膩男臉上。隨即一把推開想要上手摸他大腿的鹹豬手,把他的凳子踹翻在地。
油膩男沒有反應過來,隨著凳子跌的四腳朝天,吃痛哀嚎。
吃瓜群眾們都在憋笑。
油膩男一臉窘迫,環顧四周破口大罵道“笑什麼,再笑老子把你們嘴撕了”
他氣勢洶洶地朝聞鬱衝過來,聞鬱蹲下身子躲過一擊,舉起旁邊的凳子就要往他身上掄。
但是站起來的那一刻,止不住晃了晃身子,身子發軟。
他心下暗糟,感覺到身體不太對勁。頭有些昏昏沉沉,酒勁上來了!
可是喝醉了為什麼這麼熱,聞鬱呼吸沉重,扯了扯衣領。
油膩男哦不,應該是暴力男好像早就料到了聞鬱會這樣,笑的一臉猥瑣。
聞鬱感受到一股股熱流向腹部下麵湧去,意識逐漸模糊。
他仰麵軟倒在地上,被油膩男抓緊時機向前一把抓住,急切地摟著進了電梯往樓上走,再也無力抵抗。
聞鬱無力地伸了伸手,想大聲呼救,但是他們都往後退,一臉害怕的樣子。
來gay吧玩的人本來就比較低調,沒人願意為了一個不相乾的人當出頭鳥,惹上麻煩。
聞鬱心底最後一絲希冀也被抹滅了。
酒店長廊裡,一道欣長的身影懶懶地倚靠著門柱,點了點煙灰。
迎麵走來的兩人,正是油膩男和被下藥的聞鬱。
宋期然隨意瞟了一眼,雖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是沒有多管閒事的興致。
聞鬱狠狠擰著雙腿不讓自已失去意識,但顯然作用不大,他的眼皮越來越沉重。視線模糊中出現一抹高大的人影。
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聞鬱不管不顧地抓住男人的手臂,軟身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
他已經看不清眼前男人的長相了,但這是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現在離深淵的邊緣就差一步之遙。
宋期然看著緊握著自己的手,修長白皙,手腕清瘦,彷佛輕輕一掐就能留下印子。他好整以暇地望向手的主人,看著倒是有些臉熟……美術係的聞鬱?
要是彆人,宋期然或許真的沒有印象。但是聞鬱不太一樣,主要是這張臉長得確實挺讓人難以忘懷的。
油膩男使勁掰開著聞鬱的手,對眼前氣勢不凡的男人有些忌憚,他狠狠瞪了瞪宋期然,拽著聞鬱就想走。
剛剛還打算撒手不管的宋期然改了主意,他未發一語,腳下一動,像堵高牆一樣紋絲不動地擋住他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