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之前那位筆友在信中提到的他家的地址,藤原夕顏找到了他家。
看著屋子前麵貼著的“佐野家”的牌子,藤原夕顏確定了,自己沒有找錯地方。
藤原夕顏看見這棟房子還亮著燈,想來應該是裡麵的人還沒有睡。
她按下了門鈴,等待著對方開門。
“你是誰?”
就在藤原夕顏按下門鈴的時候,一道聲音從她的背後傳來,一個披著黑色特攻服外套的金發少年站在她的身後。
藤原夕顏轉過頭,看見這個少年的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個少年,紮著辮子,頭上還有龍的紋身。
“你們好。”藤原夕顏頷首,朝他們問好,“我是來找佐野真一郎的,請問你們是?”
藤原夕顏對於麵前這兩個少年,隻有其中那個個子稍矮一點的少年她總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她很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或許是自己曾經認識的人的親人,藤原夕顏這樣想。
“真一郎……”
Mikey聽見這個名字,他的神情好像一瞬間有些恍惚,緊接著又走上前,追問著藤原夕顏的身份。
“你到底是誰?”
“我是真一郎的朋友,之前一直和他用書信聯絡,因為已經很久沒有得到他的回信了,所以有些擔心,就過來找他了。”
藤原夕顏看對方的反應,大致可以猜到對方應該是真一郎的熟人。
“書信?”
Mikey皺了皺眉,他想起來之前好像的確看見過真一郎寫信,當時他還打趣說真一郎是不是在給女朋友寫信,結果對方一臉慌張地說不過是在給一個姐姐寫信罷了。
“真一郎他……已經去世了……”
Mikey看著藤原夕顏,聲音淡淡的。
“已經……去世了嗎?”
藤原夕顏看向了手上還拿著的機車的鑰匙,這是她準備送給真一郎的機車,沒想到居然送不出去了啊。
她半垂下眼簾,說道:“可以帶我去他的墓地嗎?”
——
墓碑上的照片是真一郎意氣風發的模樣,看上去應該是藤原夕顏來新宿找真一郎的那段時間照的。
老實說,由於幾年未見,藤原夕顏記憶中真一郎的模樣已經有些模糊了,直到剛剛再一次看見他的照片,他的音容笑貌才重新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死得好早啊,應該才二十多歲就死了吧?
藤原夕顏拿出了本來想送給真一郎的信,在他的墓前點燃,燒給了他。
“再見了,真一郎。”
當最後一絲火光熄滅,藤原夕顏轉身,卻對上了一個金色卷發少女的視線。
“你好,你就是藤原夕顏吧?”
艾瑪朝藤原夕顏笑了笑,在藤原夕顏點頭後拿出了一封信交給她。
“這是我在整理大哥的遺物時找到的東西,應該是他還沒來得及寄給你的信。”
藤原夕顏接過這封信,她打開這封信,直接盤腿坐在了真一郎的墓碑前,開始看起了信。
信上的內容大多是一些寒暄的話,從字裡行間,她依稀可以想象出對方在寫這封信時的表情。
“夕顏,你知道嗎?從之前的信件中,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年紀比我大的人,結果沒有想到你居然比我小。”
藤原夕顏看見這行字的時候,她抬起了頭,看向了墓碑上真一郎的照片。
“你沒有想錯,我的年紀的確要比你大,不過很可惜,沒有機會親口告訴你了。”
藤原夕顏繼續往下看。
“你知道嗎?我有兩個弟弟,其中一個年紀應該和你差不多大,他叫伊佐那,是一個很好的孩子呢,還有一個弟弟叫萬次郎,打架特彆厲害,我打算以後把黑龍留給他。如果以後你們有機會見麵的話,說不定能和他們成為好朋友呢。”
信的最後還附上了幾張照片,是真一郎分彆和他那兩個弟弟和妹妹的合照,一共有兩張,除此之外還有兩張合照。
一張照片是藤原夕顏上一次去新宿的時候和真一郎一起拍的照片。
另外一張中是初代黑龍的四個人以及……藤原夕顏的立牌。
藤原夕顏看見這個照片的時候她忍不住有些無語地笑出來了。
她好像是害怕再看見這張照片會讓自己忍不住繼續笑,所以把照片翻了過去,結果就看見了照片背後還有幾行字。
“當初我不是邀請你來新宿嗎?就是來找你拍這個照片的,結果你說沒有時間,所以我就改成了用立牌,不過我想你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罵我幼稚的,對不起啦,夕顏,還是等下一次見麵的時候再找機會補拍吧。”
沒有下一次了,真一郎。
藤原夕顏把照片放回到信封裡,拿出手機,回看起了上一次來新宿和真一郎的見麵時拍的照片。
第一張是他們兩個人的合照,是她剛到這邊的時候,開的機車被真一郎看見了,對方一臉羨慕,還說要她一定要開著這個車載他一圈。
後麵的幾張是他們去抓娃娃以及吃飯時的合照。
最後一張是一個大合照。
真一郎被今牛若狹和明司武臣按著肩膀,荒獅慶三站在一邊看著他們在笑。
這張照片是藤原夕顏拍的,當時她和真一郎一起在餐廳吃飯,結果剛好撞見他的其他三個朋友,對方跑過來一把就抱住了真一郎,甚至還打趣說要和他們一起。
藤原夕顏當時想著認識一下真一郎的朋友也不錯,所以就答應了。
不過那一次的見麵還算愉快,藤原夕顏對那三個人的印象還算不錯,尤其是那個叫什麼牛的,長的還挺好看的。
……沒錯,藤原夕顏是個顏控。
不過,現在好像沒有再聚一次的機會了。
藤原夕顏看向墓碑上真一郎的照片,她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這一次真的要說再見了,真一郎,如果下一次還有機會的話,我會再來看你的。”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剛剛送信的艾瑪也已經走了。
藤原夕顏好巧不巧地沒有帶傘,附近剛好有一個便利店,她剛走進便利店買了一把傘,就與一個銀發黑皮的少年擦肩而過。
藤原夕顏覺得那少年有些眼熟,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好像是真一郎的弟弟之一。
叫……黑川伊佐那?
而且,她好像不止在真一郎的照片中見過這個孩子。
好像是在某個她資助的福利院中,她見過這個孩子和另外一個眼睛上有傷疤的孩子。
藤原夕顏拉住了伊佐那。
“等等,你是真一郎的弟弟吧?你也是來祭拜真一郎的嗎?”
聽見熟悉的名字,伊佐那轉過了身,無神的雙眼看向了藤原夕顏。
頭發散亂,雙目無神,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個頹廢的流浪音樂家。
“你是誰?”
伊佐那問藤原夕顏,語氣說不上好,甚至有些算得上是質問。
實際上當伊佐那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就覺得麵前這個少女有些眼熟了。
他好像之前見過她。
具體在哪,他已經記不清了。
藤原夕顏已經不知道在今天聽見過多少次這樣的問題了,不過她還是十分耐心地回答著對方。
“我是真一郎的朋友,剛剛祭拜完他。”
伊佐那聽見藤原夕顏說她是真一郎的朋友,他本來還無光的雙眼好像出現了感情。
“真一郎的朋友?”
藤原夕顏點點頭,“沒錯,我和他認識了應該有將近十年了,他和我講過你的事情,你是他弟弟。”
“我不是他的弟弟,我和他沒有血緣關係。”
藤原夕顏聽見對方的回答,她不在意地笑了笑。
這個孩子果然和真一郎說的那樣,有些彆扭啊。
“沒有血緣關係就不能是兄弟了嗎?”藤原夕顏有些疑惑地問道。
“不……不是,隻是……”
伊佐那被藤原夕顏的話給說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的確,沒有血緣關係的確不是不能當兄弟,但是少了血緣上的那層關係,他不知道他還有什麼可以留得住彆人的。
他沒有親人,他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你是真一郎的弟弟,真一郎之前說我是他的姐姐,那麼你就是我的弟弟,沒有血緣關係也沒有關係。”
姐姐?
弟弟?
一直一副頹廢模樣伊佐那在聽見藤原夕顏的話後,他忍不住伸出了手在自己與藤原夕顏麵前比劃了一下。
“無論是真一郎還是我,你看上去都不像是能做姐姐的人吧?”
“啊?伊佐那是這樣想的嗎?雖然我外表看上去很年輕,實際上卻是一個千年老妖怪哦。”
藤原夕顏伸出食指放在自己的下巴上,歪了歪腦袋。
“……你是在騙小孩嗎?”
黑川伊佐那覺得自己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種會相信這種話的人,為什麼這個女人能一臉理所當然地說出這種一看就是騙小孩子的話。
“啊?沒有哦,我沒有騙人。”
藤原夕顏搖了搖頭,從真一郎的信中拿出了幾張照片遞給伊佐那。
“你看,這是你和真一郎的照片,這是我和真一郎的照片。”
伊佐那沒有接過這些照片,他隻是低著頭看,掃了一眼後就移開了視線。
他現在並不想看見真一郎的照片,這隻會讓他更加煩躁。
“你和真一郎是什麼關係,我不關心,我也不是來看真一郎的,我隻不過是散步剛好走到了這裡而已。”
伊佐那雙手插進口袋裡,滿臉寫著不在乎地就要走掉。
藤原夕顏卻遞給了他一把傘說道:“拿著吧,外麵下雨了,真一郎不會想看見他心愛的弟弟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