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頌聽見淩厲的破風聲,猛然拉住羨之,當即從空間內取出一張陣圖裹住兩人閃現離開。
沒有方向,雲頌也不知道自己被傳到了哪裡。
冷劍泛著寒光懸在破廟前,不停地打著轉,好似是著急。
黑衣人轉眼而至,感知到此地殘留的微弱氣息,道:“她來過這裡,這裡有她的靈力氣息。”
“但,”他抬手吸納飄浮空中的微弱光點,皺眉道,“她的靈力很不穩。”
羨之從懵然中回神,“殿、殿下,怎麼了?”
雲頌解釋道:“方才聽見一陣破風聲,似乎是朝著我們而來。”
羨之聞言心有餘悸,道:“難道是淩炙?”
雲頌搖頭,“我不能確定。”
靈力耗儘導致感知太模糊,她不知道來的是何人,他們兩人一殘一弱,還是先避風頭的好。
“羨之神官,此處可還在京陵城內?”沒有靈力支撐,傳送陣圖發揮作用有限,他們應該跑不遠。
羨之環顧四周,道:“殿下,我們好像在一座地宮內。”
地宮?
難不成是梁浮的地宮?
“神官大人?”墨修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雲頌驚訝,“太子殿下這個時辰還在?”
墨修走近行禮,“兩位神官大人安康,我同小逸在入夜前才將眾人疏散,小逸將將睡下,我來看看可還有什麼遺漏之處,畢竟是曆代皇主修建的避難之所,還是小心謹慎些好。”
雲頌微微點頭,客氣地詢問道:“太子殿下可否將地宮借給我二人待上一晚?天亮後我們便離開。”到天亮她也能恢複了。
墨修忙道:“神官大人客氣,您於梁浮有恩,此處地宮您想待多久都不成問題。”
雲頌道:“多謝太子殿下,一晚便足夠。”
墨修問道:“可需差人來伺候?”
雲頌搖頭,“不必任何人來。”
墨修了然,“墨修告辭。”
墨修帶著一眾侍衛離開,特彆交代外麵駐守的士兵,“天亮之前,不許任何人入地宮。”
士兵們領命:“是,太子殿下。”
羨之打量地宮,墨修已打開通風口散味,但空氣中仍殘留著餘味,羨之嗅了嗅,揉了揉鼻子。
“殿下,此處的氣味好生怪異。”
雲頌道:“是得瘟疫百姓身上瘡口的氣味。”
羨之訝異:“殿下是在此處救的眾人?”
“嗯。”雲頌就地打坐,“羨之神官,我需要調養恢複。”
羨之立馬領會,“殿下安心,我來守著。”
“有勞。”
話音消失,整座地宮安靜無比,羨之待著待著便有些百無聊賴,他看了看靜心凝神的雲頌,小心翼翼地提起步子,躡手躡腳地繞著整座地宮觀賞。
走過半圈,他的懷裡亮起一點光亮。
羨之掏出發亮的珠子,看了看雲頌,似乎有些為難,他將珠子握在手心,走向雲頌,剛要開口又把話咽了回去,在雲頌麵前來回踱步。
在他第十次欲言又止時,雲頌終於出聲,她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朦朧的光亮,羨之的身影也是模糊的一團。
“羨之神官,若是有話要同我說,直說便可。”
“殿下,有一個人……要來。”羨之抿了抿嘴唇說道。
雲頌問道:“可是舟忻鬼尊?”
羨之十分詫異,“殿下怎知道?”
雲頌道:“若是神官來尋,你也不會如此為難,神官與鬼尊立場相對,所以你不好向我開口。”
羨之撓了撓頭,“一切皆如殿下所說。”
雲頌眼睛有些疼,於是再度閉上眼,“你與他是舊友,見麵實屬正常,羨之神官安心,此事我不會同他人說起。”
“不不不,殿下,你誤會了。”羨之連連揮手,解釋道,“此番他來並非是找我,而是找殿下?”
雲頌睜開眼,眼前又清晰了些,她挑眉問道:“找我?”她與這位鬼尊並不相識。
羨之解釋道:“是我同他談及殿下,他知曉後說是有事要同殿下商量,是有關鬼界與鬼尊之事。”
“殿下若是覺得為難,我這便回絕他。”
“既是專程來找我談事的,”雲頌道,“羨之神官,便請他現身吧。”
羨之看了看雲頌,雲頌衝他微微點頭,羨之下定決心,將手中珠子捏碎。
磅礴的黑霧瞬間湧來,吞沒牆壁上微弱的燭光,四周陷入一片濃重的黑暗。
“舟忻,把霧收回去!”羨之打了個噴嚏,在濃霧中大喊。
那如墨暈開的黑霧頓時朝著一處收縮回去,顯現出一個人形來。
此人身著一襲藏青雲紋束腰窄袖袍,發以垂冠束之,看上去乾淨利落,一舉一動規整有致暗含勁道,看上去像是武將出身。
“羨之。”他輕聲道。
羨之拉著他轉了個麵,“哎,彆看我了,殿下在這邊,你不是說有事要找殿下嗎?”
舟忻朝著雲頌行禮,“神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