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抬頭看著背對她的白舒。她的手輕擦了一下眼角，又抽了張衛生紙，摘下眼鏡。
蘇澈還沒有見過白舒摘下眼鏡的樣子，也沒有見過她眼鏡下的眼睛。
她難免有些好奇，她直起身子探了探頭，想要看看白舒的側臉，可白舒貌似發現有人在盯著自己，慌慌張張把紙丟進紙萎，帶上眼鏡。
就像眼鏡下有另一個她，她卻不想被彆人知道。
她把自己隱藏的很好，讓人捉摸不透。
蘇澈覺得掃興，繼續低頭玩起手機。
清早，蘇澈被幾聲蟬鳴吵醒。她頂著一萬個不耐煩，睜眼環顧四周。空無一人。
她揉了揉腦袋，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8:37 a.m.
“草！？？”她立馬清醒下床往致室走，雖然已經遲到了，可她依舊跑不起來。
她到教室的時候在發語文卷子，門開著，她就徑直走進教室，手揣著兜，吊兒郎當的。
邵老師見這位大神來了，陰陽幾句：“呦，蘇澈啊，猜猜你這次語文老多少？”
“不出所料的話二十幾。”
“猜的挺準。”
邵老師把試卷扔給她，“十八大分，可喜可貿。”
見講台下傳來一陣嘻笑，蘇澈瞪了台下一眼，不經意間，她看白舒手捏著卷子，眉頭緊皺。
蘇澈回到座位，看到白舒手中的試卷。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鮮紅的分數。
六十三。
……
蘇澈挺震驚的，但她沒有表現在臉上，默默等到下課，她轉身向白舒說：“給我看看你試卷。”
白舒皺了皺眉，猶豫幾秒，把試卷遞給蘇澈：“考的不好，見諒。”
蘇澈本以為第二大題的四個選擇白舒起碼能對三個，可是除了蘇澈問的第四小問，其它三個白舒全錯。
蘇澈運氣還挺好。
白舒的試卷字跡工整，每道題都有題痕跡，並且每道閱讀題都寫的滿滿當當。
和這鮮紅的六十三分不太搭。
回頭問白舒：“怎麼搞的，你可不像是能考出六十三的人。”
白舒沉默良久，緩緩說：“…應該是學習方法不對吧…”
蘇澈從未見過白舒心情這麼低落，她盯著試卷，沒再說話。
她很好奇白舒是個怎樣的人。
好奇她卸下偽裝後，是個怎樣的人。
對於語文考了十八，蘇澈並不震驚。
她語文最高分是高二期末那次考試，一百五十分的題考了九十四，蘇澈說得這夠她吹一輩子。
再加上她其它科目幾乎滿分，考了年級第二十七名。
年級第一比蘇澈高二十一分，但如果拋去語文，蘇澈其它科的總分比年級第一還要高七分，但是……年級第一語文考了一百二十二。
彆太荒謬。
彆看她平時吊兒郎當，真考起試來比誰都牛逼。
但奇怪的是她不學，也能考好。開掛人生？嗯…不太現實。
白舒不同於蘇澈。蘇澈是不學也能考好，白舒卻是不管怎麼拚命學也依然不會。
天差地彆。
儘管拚命學，可成績依舊不理想。
就像自己的命運在他人手中，不被自己操控。
……
月考成績全部下發，並公布排名。蘇澈穩居班裡第一，但年級裡隻排在二百一十六名。
蘇澈也不覺得可惜，畢竟語文才考了十八，進前三百都很不錯了。
她本想退位高三（2）班第一之座，結果考了十八，還是沒人超過蘇澈。
可能他們班比較較拉垮。
但白舒隻考了班裡第三十七名，他們全班四十五個人。也就是說……
白舒總分班裡倒數第九。在年級裡排一千二百三十九名。
她盯了分數與排名，長歎了一口氣。
蘇澈以前感覺她什麼都不怕，即便她們認識不久，但她能感受到白舒從骨子裡冒出的堅強，現在她發現有兩件事可以打破白舒身外的保護層：
成績與輿論。
……
中午午休，蘇澈宿舍裡一行人去吃午飯，她們四個都沒有說話.氣氛越來越沉靜，與其它同學截然不同。
蘇澈覺得無聊，轉頭看向身旁的白舒，拖著腔調說：
“大學霸，我給你稍稍補習一下？”明明是個問句，在蘇澈口中，卻說出來一股子陳述句的味，
“挺麻煩你的，算了吧，”白舒默默回應。
“你要不想麻煩我就去找老師，你可不能拉低我們班平均分。”蘇澈似開玩笑的說。
“這……”白舒有些為難，其實她挺想跟蘇澈補習的，但她覺得蘇澈沒有必要在她這裡浪費時間。
“彆糾結了，這周準備好各科課文本，從語文開始。”蘇澈像是下定了決心，聽到這句話的張怡氣的牙癢癢。“昂對，順便加我微信。”
“蘇轍唐宋八大家，你語文才考十八”邵老師路遇蘇澈她們，聽見蘇澈要給白舒補語文，忍不住笑了起來。
……
這話沒毛病，十八分真不是吹的。
蘇澈翻了個白眼，“我好歹也是語文上過八十四的人……”白舒笑了笑，並沒有出聲。
這是蘇澈第一次見到白舒笑。
時間過的很快，白路舒已經轉來了三個星期。
“九科的知識點，從語文第一章開始背，背完給你講思路講經典題。”蘇澈抱了一遝 A4紙，走進宿舍，白舒接過，拿起語文知識點，有條不紊的開始背誦，由於已經進入十月，她們學習進度很快，所以白舒需要背四章的知識點。
蘇澈以為她要背一上午，都已經安排好了從八點到十二點四個小時的開黑車隊。剛到十點半，蘇澈玩的正起興，結果白舒來了句：
“我背好了”
蘇澈：“？？？？”
你是吃了多少哆拉A夢的記憶麵包？
蘇澈不信邪。把手機扔在床上。拿起知識點問了幾個問題，白舒對答如流。
可能真記憶麵包吃多了吧。
這讓蘇澈慌了神，她原定的補習計劃被提前了一個半小時，一下子給她整懵了。
蘇澈迫不得已開始給她講課文思路，白舒聽得很認真，遇到問題也能回答出來，蘇澈看她這才教了一節課，就略有成效，心裡莫名湧出一股成就感。
要不你長大去當個老師？
見白舒學得快，她們十一點四十多的時候就去吃飯了，路上，白舒捧了個數學公式清單，邊走邊背。
“高三（2）班的白學霸這麼努力啊，我自愧不如。”蘇澈眯著眼睛，笑盈盈的對白舒說。
“我不能給二班拖後腿。”白舒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