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發和維修工說好之後，就開車趕往機場。

盧婧然閒不住，語音電話打過來了。

“哆來咪你出發了沒有呀？”盧婧然苦惱地說，“我跑出來等你了，外麵好熱啊。”

“抱歉。處理完房子的事才出發的，大概還要二十分鐘才能到。”李宜發看了一眼導航上顯示的路況，“看起來還有點堵車。”

“沒事沒事。”盧婧然笑嘻嘻地說，“哆來咪你的聲音真好聽，下次我們一起去唱K。”

李宜發想到昨晚盧婧然唱的歌，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我！你是不是笑我了！”盧婧然故作嬌嗔地質問她。

“抱歉。”李宜發思考了一下說，“但你唱歌的時候感情很到位，這很難得。”

“我知道自己五音不全啦，但是唱歌讓我很快樂，我喜歡唱歌！”盧婧然高聲說道，好像拿出了在天台告白的氣勢。

“那很好。”李宜發又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盧婧然立刻來了興致，開心地說：“烤魚！我記得我姐說你家附近的一家烤魚很好吃！”

“抱歉，那家店已經倒閉了。”李宜發說。

盧婧然換上了嚴肅的語氣告訴她：“你不要總是道歉，又不是你的問題。非要說有誰錯的話，那也是怪店家不夠堅持，或者是怪我姐太久沒去吃了……”

“抱歉，習慣用語。”李宜發笑著說，“要不去吃日料，林連生總帶她女兒去吃的那家，蠻不錯的。”

“好的呀！”盧婧然笑著說，“生生姐最近有時間嗎？我也想和她見麵。”

“會有吧，放暑假她媽媽過來了，有人幫忙帶小孩，應該能出來透個氣，回頭我問問她。”李宜發說。

“帶孩子好累。”盧婧然感慨道。

“是啊，特彆是上小學了，林連生經常幫她做手工做到崩潰，半夜給我打電話嚎啕大哭……”李宜發突然意識到自己今天很多話，她和盧婧然明明才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自己對她居然會有這麼強烈的傾訴欲。這有點不正常，所以李宜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抱歉，我自說自話了。”

“不會啊，我喜歡聽哆來咪你說話。”盧婧然又笑起來，“像喜歡唱歌一樣喜歡！”

“謝謝。”李宜發笑了笑，“我快到了。”

“誒！不是堵車嗎？”盧婧然驚訝地看了眼時間。

“堵了一小段路，過了之後就一直碰到綠燈，很幸運。”李宜發說。

“我穿著粉色的連衣裙，拖著粉色的行李箱，在5號出口這裡。”盧婧然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裡自己的麵容，滿意地說，“應該很容易看見我，就人群中最亮眼的美女。”

李宜發樂了，林連生已經算是她身邊人裡自戀的，但碰到不熟的人誇自己漂亮，最多也就是自戀地說句“謝謝，你很有眼光”，但盧婧然這樣直接對才認識二十四小時不到的人自誇的，李宜發還是第一次見到。

“哆來咪你怎麼不說話！”盧婧然故作不滿地問她。

“要見到大美女了，有點激動，忘了說話。”李宜發說著，拐了個彎開進去，老遠就看見了盧婧然，確實像她說的那樣亮眼，但其實主要還是因為她的粉色裙子和箱子過於搶眼了。

“保證讓你一見鐘情再見傾心……”盧婧然看見一輛車子駛過來，車窗降下來的瞬間——好吧，一見鐘情的人是她自己。李宜發比她姐姐描述的、比她自己想象的還要迷人，盧婧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有點擔心自己像電視劇裡那樣因為看到心儀的人而流鼻血。

李宜發下車，幫她把行李放好，發現她還呆在原地，笑著說：“大美女請上車，一會兒要收費了。”

盧婧然坐在副駕上，愣神了好久，連安全帶都是李宜發幫她係上的——雖然在神遊，但她還是保有理智，在那麼近的距離誘惑下，沒有貼上去親親。

“曬傻了？”李宜發播放起隨機歌曲，看了一眼盧婧然。

盧婧然又沉默了一會兒，直到播放到一首她會唱的歌，她才清醒過來，哼了兩句，想起來自己還沒回答李宜發的問題，便說道：“被你迷暈了。但我身體素質還可以，所以沒倒下。”

“抱歉。”李宜發差點闖了紅燈，她踩下急刹，又覺得自己太小題大做了，便學著盧婧然的語氣說，“抱歉，我太迷人了，我有罪。”

盧婧然果然爆發出了大笑，邊笑還要邊說：“真的好迷人，又美又帥又酷。”

“一般這種時候林連生會說‘謝謝，你很有眼光’。”李宜發笑著告訴她。

“所以你們一起玩的都是美女嗎？”盧婧然問她。

“嗯，你姐最漂亮。”李宜發順嘴就評價道。

“哼哼。”盧婧然突然較上勁了，不服氣地說，“可是我們家裡人都說我比她更漂亮！”

李宜發再次被成功逗笑了，她感覺今天過完，皮膚都要多起好幾條褶子。

盧婧然見她不說話，又委屈道：“哆來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膚淺，覺得我小屁孩，隻知道攀比外表……”

“不會啊，你這樣很可愛。”李宜發真誠地說。

“真的嗎？”盧婧然問她。

“當然。”李宜發點了點頭說。

“隻是可愛嗎？”盧婧然追問。

李宜發笑了，在等又一個紅綠燈的99s裡，看著盧婧然說：“還很漂亮。”

“那我和盧妤然誰更漂亮？”盧婧然居然又追問了。

“其實……”李宜發來電話了，她立刻就接了起來——這是李宜發第一次這麼高興接到林連生的電話。

“你在哪？”林連生問她。

“在開車，接到了盧婧然。”李宜發告訴她，又提醒道，“車載外放著。”她擔心林連生又吐槽盧妤然和新男友，被盧婧然聽到了實在不合適。

“哦哦，妹妹好！”林連生的語氣立刻就變成了知心大姐姐的溫柔腔調。

“生生姐好！”盧婧然也換了副表情，變成了可愛鄰家小妹妹的語氣，還略帶一絲崇拜，“我剛還問李老師什麼時候約你一起出來，我特彆想見見你。你之前的漫畫我都有買，最喜歡《西窗》！！！”

又換了，現在改叫自己“李老師”，而且她居然是林連生這個半吊子漫畫家的粉絲！李宜發不由感慨世界太小，審美有彆。

“我的天，你居然看過嗎嗚嗚嗚！”林連生比這個難得一見的粉絲還激動，略帶哭腔地說，“好感動嗚嗚嗚！盧妤然都沒和我說過！”

盧婧然說：“我沒告訴我姐，她不喜歡看漫畫……”

林連生氣憤地說：“說起來也是，她和李宜發那時候總嘲笑我！”

“絕對沒有嘲笑！”李宜發解釋道，又對林連生喊，“我們還去書店一人買了五十本支持你呢！”

“那是我生日！你們才買的！”林連生不屑地哼了一聲，又對她的小粉絲說道，“我那些坑了的，你有哪本特彆想追完的嗎？因為現在小孩大了些，其實我也有些時間，可以撿起來……”

“誒！真的嗎！可以嗎！我好榮幸！”盧婧然激動地說，“都很想看！最最想看的還是《西窗》的姊妹篇《問鬆》！”

“嗚嗚嗚我自己也很喜歡這個！”

林連生於是和盧婧然大聊特聊，許下一堆承諾，也不知道最後能有幾本填完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