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說,哪有免費做慈善的,可能還有更多他不知道的條件,不過……具體是什麼條件讓他們召喚了她呢?
漂亮可愛的女孩?
陷入絕境心地善良?
陷入絕境的女孩,尤其是心思純良的,最容易對拯救她的人產生……信仰。
所以……她要她們的信仰乾什麼呢?什麼樣的的人會需要信仰?是……神明嗎?
不,不可能,神明也不會輕易賜予人能量的,能這麼乾的也就隻有邪神……但這個女孩是嗎?沈浮光覺得不是。
還不等他細想,轟隆一聲,一個龐然大物驟然朝他們砸了過來。
在這萬般危急的時刻,沈浮光快速往旁邊一避,躲開了那個不知名東西的攻擊。
地上蕩起的煙塵遮蔽住他的視線,看不清那邊的情況,隻能影影綽綽地看見那大物向他衝來。
沈浮光鳳目微眯,再次極快速避開那道攻擊。
他認出了那東西。
那個被砍的七零八落的石像不知何時自己複原開來,身體龐大了一倍不止,它攀爬在石壁上,像是一個大蜘蛛,猩紅的雙目死死地盯著沈浮光,垂涎的津液順著鋒利獠牙滴滴嗒嗒地往外流。
石像衝沈浮光嘶吼了一聲,但又像是因為剛剛死在他手裡一次,有些忌憚的不敢過來。
雙方在原地僵持著。
石像的眼睛一動,眼裡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後麵那條胳膊以閃電般的速度往後一抓,一條小蟲子被它牢牢抓住。
“放……了…我,我……就把她給…你。”
它說出的話模糊又刺耳,同時又斷斷續續的,像是牙牙學語稚兒,但配上它那副身體,無端增添了幾分恐怖。
石像的意圖卻很明顯,它不想和沈浮光魚死網破。
沈浮光遠遠立在樹枝上,看石像手裡被抓住的洛蘭。
洛蘭好奇地掰它的爪子,沒有一點害怕的跡象,反而像是一個好奇貓貓。
沈浮光的嘴角抽搐一下,把躍金劍召到自己的手裡,冷聲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話我的名諱,我從不與邪祟做交易。”
說著,他從高空中飛躍而下,幾道劍光瞬間斬向石像的手腕。
抓住洛蘭的那隻手轟然破碎開來。洛蘭小小地驚呼一聲,身體極速往下墜去。
“呀!”
沈浮光禦劍飛躍而過,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抓住了洛蘭的鬥篷,阻止了她極速下墜的身體。
洛蘭被拎在空中,兩條小短腿晃悠悠的,頓時,她不滿地哼唧一聲,“你不許這樣拎我!”
“都這時候了還惦記這些呢?世界上最偉大的女巫還會被人給抓住?”沈浮光語帶譏笑,說著,他飛速躲過石像發瘋般的,一次又一次的狂轟亂炸。
石像手裡沒了人質,這下更加癲狂了起來,雙目更加猩紅,周圍幾乎快被它給夷為平地。
也不知為何,這個石像突然變得這般強,之前他明明確定它已經毫無生機了,而現在……剛剛被斬碎的手臂又恢複開來了。
激將法有了一次,第二次效果便大打折扣了,雖然心裡很氣,但是洛蘭不理他的譏誚,反而是新奇道,“你怎麼是踩著劍飛的啊?”為什麼不是騎掃帚呢?
現在劍已經被沈浮光拿在手裡,另一隻手拎著洛蘭站在高處。
戰局陷入了小小的停滯,雙方都對此虎視眈眈。
不過洛蘭就像是感覺不到一樣,見沈浮光不理,又問道,“你這把劍和我見過的好不一樣,還會發光?我可以摸摸嗎?”話說的很有禮貌,但手已經很欠的躍躍欲試伸過去了。
沈浮光冷冷道:“手不想要了可以直說。”
洛蘭嗖地一下把手給收回來,就像是真的受到什麼重傷一樣,吃痛的嘶了一聲,心疼地摸摸自己的手,嘀咕道:“不要那麼小氣呀。”
沈浮光沒理她。
石像按耐不住地衝了過去。
洛蘭任由他拎來拎去,在天上上躥下跳地飛,不過拎了一會兒她感到無聊了,打商量道:“你乾嘛不把我給放下,你打架為什麼還拎著我。”
沈浮光一頓,似是也意識到自己拎著她過長時間了,按理說把她救下就應該第一時間找個地方把她給放下,但是他忘了。
不過很快他就自然起來,“我怕你連躲都不知道躲,被它一腳給踩死。”
結合之前洛蘭的所作所為,這個說法其實挺有說服力的,但洛蘭卻不這麼認為,“笑死,世界上最偉大的女巫可不是徒有虛名的,它要是能弄死我,我跟它姓!”
言語之間流露出的強大和蠻橫聽起來格外欠打。
沈浮光嗬嗬了一聲,對此不表示看法,再次提劍衝向了石像。
時間漸漸推移,月亮在天空中從這頭溜到那頭。
洛蘭打了個哈欠,月光映射在她的眼裡,微微反著光,像是裝了一湖春水,她往旁邊看去,沈浮光握劍的手發著顫。
石像已經被他斬碎數十次,但是恢複的速度卻越來越快,哪怕都快碎成渣石像都能複原過來。
洛蘭眼珠子一轉,“你好像沒有多少…能量了,你打不過它,其實……你要是女孩子,我早就就救你了,哪會讓你這麼艱辛,可惜,你是個男的,不過……”
這個末尾拖得有些長,碎石劃過沈浮光的臉頰,破了一道小口子,他不在意地一抹,隨口問道:“不過什麼?”
洛蘭看著他的臉,咕咚咽了一口口水,這麼好看的臉,可不能毀了啊!
她語速飛快道:“不過現在還來的及,生而為男不是你的錯,後天可以改變麼,你把這個給喝了,你就可以變成香香軟軟的女孩子了,沒有任何痛苦的哦,無痛去jj,你心動不心動?”
洛蘭再次拿出了一瓶黑糊糊魔法藥水,試圖向他推銷。
沈浮光:“……”
沈浮光:“…………”
沈浮光的額頭隱隱有青筋暴起,用畢生涵養道:“謝謝,我不心動。”
洛蘭遺憾地看著他,轉而又想到,“你是不是感覺一次性變成女孩子有些太快了,接受不了,或者說是有些單調,但是沒關係,我還有一瓶藥水,它可以變成雙性,折中一下,這樣男男女女全麵發展,就看你以後打算留哪一個了,不過我還是建議你當女孩子。”
洛蘭熱切地向他推銷,兩瓶藥水幾乎快懟到他的麵前。
沈浮光深吸一口氣,“以後再把這些藥水給我,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洛蘭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為什麼要打我啊,這可是我辛辛苦苦煉製好心給你的……”
忽然,一滴血濺到洛蘭的臉上,她的瞳孔驟然一縮。
在蒼白的麵容上,那滴殷紅的血正好濺到眼角,像是一顆朱砂,無端為她的麵容增添了幾分妖異,她長長的睫毛往下一垂,那滴血瞬間沾到了睫毛上。
一道石錐釘在了沈浮光的胸膛上,大片大片的血染紅了衣裳。
但他的手裡還在拎著她,手腕上青筋暴起,像是用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一秒,兩秒……不知道過久,周圍的時間好似瞬間停滯下來了。
忽然,洛蘭笑了,“其實……對付會動的石頭,我最有經驗了。”
她的麵容漸漸有些詭異,一抹幽紫在她的眸中凝聚,一個複雜華麗的魔法紋路漸漸出現在她的眼睛裡,這幅樣子……美的讓人驚心動魄,同時也強的令人顫栗,讓人發瘋般的想要等這個紋路完全顯現。
可惜,這幅景象,並沒有人能注意到。
帽簷遮掩著她的麵容,同時也隔絕了其他人的視線,沒人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樣表情,但身旁沈浮光卻感覺到,她的聲音好像含了……怨?
殷紅的鮮血順著沈浮光的嘴角滑落,連完好的衣領都漸漸被染紅了,不過他卻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事,暫時死不了。”
“讓他們徹底動不了不就好了,讓他們再也組裝不起來不就行了嗎?你怎麼那麼笨。”
沈浮光眼中晦澀不明,臉上的笑容卻擴大了幾分,他這是被小朋友小瞧了嗎?這麼淺顯的道理,他怎麼會不懂呢?
他咳嗽兩聲,鮮血隨著他的咳嗽變得越來越多,但即使這樣,也掩蓋不了他臉上的笑意,“這點小傷,沒關係的,所以……”
“泯滅!!!”
“劍來!!!”
兩人同時出聲,地上,巨大的魔法陣出現在石像的腳底,魔法陣向上升起,像是一個捕獵網,徹底把它給網住……
不知怎麼,石像有了更為不詳的預感,它分不清這股預感到底是來自來自,不過在這生命的最後時刻,本能驅使著它向上看去。
一把巨大的劍高懸在天空之上,像是西方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懼頃刻間壓迫而來。
那把劍無敵的大,同時也無敵的高,像是要高到月亮,但它的速度卻很快,像是要捅破世界一般,轟然向它砸去。
這兩種能量像是對對碰一樣,瞬間合攏,爆炸一樣的浪波衝向四周,轉眼間,大山變為了平地。
而處於這兩種能量下的石像,下半身像是被什麼塗抹一樣,消失的乾乾淨淨,它的上半身著被巨劍砍個粉碎,後來徹底融入了那魔法陣中。
沈浮光被這股能量衝擊的翻滾,他捏碎貫穿他身體的石錐,撐起一麵盾,擋住了那波衝擊。
洛蘭被衝的在地上滾了一圈,拍拍衣服上的土站了起來。
沈浮光呼出一口氣,擺爛一般地躺在地上。
總算結束了。
那麵盾擋住一波衝擊之後,便徹底碎了開來,所幸現在也沒有危險了,不然他現在真撐不住再升起一麵盾了。
剛才那一擊,幾乎榨乾了他身體裡所有的靈力,之前上跳下竄便是為了布置這個陣法,沒想到麵前這個人布置陣法卻如此的輕易。
洛蘭走到他的麵前,蹲在地上,彎腰看著他,長長的卷發垂到他的身上,“沒想到你居然還挺有本事的。”
沈浮光想用力撐起身體,但試了試便作罷了,“感謝閣下出手相救。”
洛蘭一愣,玩味道:“我救了你嗎?”
沈浮光不答。
洛蘭笑了一聲,“既然這樣,那就當我是救了你吧。”
她的眼裡滿是興味,不知怎麼,洛蘭忽然湊近,“你知道更高級的泯滅嗎?”
沈浮光不語,把頭往後一避,像是因為喪失力氣懶得言語,不過這並沒有打斷洛蘭的興致。
“泯滅是我最喜歡的用的魔法了,不過高級的泯滅我卻很少用,高級的泯滅是可以把一個東西給徹徹底底地抹殺掉,比如說……在所有人的記憶裡,在時間上,在因果上等等任何方麵。”
洛蘭一錯不錯地看著他,不放過他任何的反應,不過讓她失望的是,沈浮光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是麵對一塊石頭,不過良久之後,他動了。
“既然這個魔法這麼厲害,那麼可以拯救世界嗎?”
洛蘭:“……”
洛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