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師德(1 / 1)

“那是自然!”說起這個,龐澤楷十分自豪,“一山不能容二虎,這京城,就永寧街和壽康街最是繁華,總得分出個一二才行!”

“那,你們鬥了多少次了?壽康街贏了幾次?”金玉晴問道。

說起這個,龐澤楷和秦風竹有些小失落。

秦風竹道:“彆提了,他們永寧街,住的多為武將,徐策他們那幫孫子,自小就有最好的武師傅教,咱們壽康街,多為文臣,以讀書為主。”

“那你們,讀書比永寧街那幫人厲害很多?”金玉晴道。

金玉晴這一問,龐澤楷、秦風竹,以及在場的幾人,直接僵住,場麵一時間安靜得詭異。

這時候,桌邊一個一直不曾開口的孩子顯得格格不入。所有人都在尷尬,隻有他一人低頭認真吃著點頭,金玉晴這才注意到,那少年藏在袖子的手裡竟然握著一卷書,此刻正將書卷從袖口露出半截,在一邊吃點心一邊認真看著書……

龐澤楷和秦風竹眉頭一皺,下一瞬間卻立刻指向那個孩子,齊聲道:“他讀書最厲害!”

突然一嗓子,孩子嚇得手中的牛乳糕直接掉在桌上,抬頭茫然道:“怎麼了?”

秦風竹和龐澤楷都沒理會那孩子的反應,秦風竹朝龐澤楷示意道:“你來說。”

龐澤楷便指著少年道:“壽康街讀書厲害的人挺多,不過他們不跟我們玩,一起玩的,就他讀書最厲害,他可是乙班的。”

見金玉晴看過來,那孩子趕緊咽下嘴裡的糕點,有些拘謹道:“我,上個月已經進甲班了。”

“我去,肖子星,你可以啊,都進甲班了?居然也不告訴一下兄弟們,大家好為你慶祝慶祝。”龐澤楷興奮道。真是太開心,他們這邊,居然有人進甲班了。

被叫做肖子星的孩子有些羞怯地低頭,隻是笑了笑,並沒接話,袖子裡藏著的書也已經收了進去。

金玉晴的座位和肖子星的座位離得有些遠,她朝肖子星揚起一個友善的笑容,低聲問身邊的龐澤楷,道:“他是哪家的?”

到目前位置,金玉晴認識的京中孩子,如徐馳、龐澤楷等人,根本就沒心思讀書,秦風竹就更彆提了,因此,金玉晴對這個叫肖子星的孩子倒是起了好奇之心,她還以為京中的孩子們沒有認真讀書的呢。

龐澤楷低聲道:“他家就是出巷子口不遠處那家肖記糖炒栗子,他是自己考進的皇家學院,厲害吧?”聲音中隱隱帶著些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小崇拜。

金玉晴點頭,心裡也暗暗記下了肖子星的名字。能夠靠一家栗子店,供肖子星去皇家學院的蒙學院,這家人一定是十分注重讀書。

要知道,這個年齡的孩子,基本都是在外麵的學堂念書,蒙學院的孩子都是家中不差銀子的,普通家庭,要送孩子去皇家學院,也是等孩子考了點功名,再直接送孩子去皇家學院的科學院的。

這也就造成了皇家學院的蒙學院的小孩們,不是朝臣之子,就是世家、富商孩子,家境普通的學子,隻會在科學院出現,而且特彆少。

這還是金玉晴這些天從她聰明的太傅爹嘴裡得知的。

話題很快又轉到永寧街和壽康街的比鬥上,幾個人一邊吃點心,一邊喝果茶討論著,金玉晴什麼都不懂,以聽龐澤楷和秦風竹的討論為主。

沒多久,王琦就在門口恭敬道:“姑娘,老爺派人來催姑娘回府了。”

雅間立馬安靜下來。

龐澤楷縮著脖子問道:“老金,你爹不會親自來抓你吧?”

金玉晴搖頭,“不會!”

龐澤楷鬆了一口氣,趕緊道:“那咱們今天就先各自回家吧?明天後天,還有兩天,我繼續請客,至於徐策他們,來不了可怨不得本世子!”

說完,眾人各自散去,誰都不敢同金玉晴一起,倒是秦風竹懶懶道:“走吧,坐我馬車回去吧,也就我敢捎你一程。”所以,讀書有什麼好?怕夫子怕得要命!

陸雲起扯了扯金玉晴的袖子,輕聲道:“晴兒姐姐,我帶了馬車,我可以送你。”

金玉晴拍拍陸雲起,道:“你同我不太順路,你直接回去吧,記得明天,咱們一起去育嬰堂,老地方見!”

陸雲起的眼中重新有了笑意,“好,明天老地方見!”

陸雲起今天見金玉晴這般受歡迎,這會兒連方才同金玉晴不對付的秦風竹都要送她回家,陸雲起十分擔心,往後金玉晴有了新的有趣的玩伴,自己這不討喜的性子,會被金玉晴遠離。

這會兒見金玉晴明天還是要跟他一起,陸雲起這才放心地回家了。

大理寺卿秦大人府,也在梧桐巷,與永昌候府相距不遠,都在靠巷子裡頭些,正好從金太傅府路過。

馬車經過金太傅府的時候,金玉晴下了馬車,朝秦風竹揮手,“謝謝老秦。”

秦風竹有些不習慣,胡亂朝金玉晴擺擺手就走了。

金玉晴走上自家門口的台階,金府的大門並未落鎖,推門就進去了,一進院子就見到院子中負手而立的金太傅。

“爹,你在這裡做什麼?”金玉晴上前道。

金太傅麵色有些奇怪,瞥了金玉晴一眼,道:“你是坐了誰家的馬車回來的?”

“秦風竹家的。”金玉晴隨口道。

金太傅看向王琦,王琦連忙道:“是大理寺卿秦大人家的小公子。”

金太傅聽了卻是倒抽一口涼氣,道:“秦大人家的?”

金玉晴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爹?”

金太傅撫著胸口,似乎有些痛心疾首,“你出門的時候是跟永昌候世子,回來的時候同大理寺卿家的小公子,你知不知道這兩人都是什麼人?”

“什麼人?您是說,永昌候世子龐澤楷在您眼皮子底下逃學的事情?還是說大理寺卿家的秦風竹不去皇家學院上學的事?”金玉晴說這話的時候,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看在金太傅眼中,這是她家閨女不明事理、不分好壞的表現。

果然,這京城就不適合他家閨女!

“他們一個逃學,一個直接不讀書,你這是打算以後同這些人為伍?”金太傅義正言辭。

金玉晴卻毫不退讓,“爹!您是太傅,您不應該因為一個人學不學習就直接定義一個人是好是壞,您應該平等地對待每一個孩子,竭儘所能讓每個孩子都成為好孩子。他們不一定都能成為狀元,但他們可以在每個行業裡發光發熱,共同建設大廈!”

金玉晴有些生氣,說完,見金太傅愣愣的,一跺腳,自己朝後院跑去了。

她頭一次對她爹這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