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想嚇死誰呢?”劉氏不滿道。
金太傅皺著眉頭將今天的學院裡的事情說了一遍。
劉氏道:“王琦今日跟著晴兒的,我問過王琦了,永昌侯府的小世子今日確實和定國將軍府上的小公子在壽康街縱馬來著,撞翻的還是刑部侍郎家往育嬰堂捐物資的馬車,幾個孩子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金太傅:……
所以,這些日子,他授課時候,台下坐著的那位,果然是個假的!!!
龐澤楷怕被金太傅發現,一見覃夫子進教室,就帶頭起哄散學,果然逃過一劫。
聽說金太傅還沒出皇家學院,龐澤楷快馬加鞭去了金太傅府上接走了金玉晴。
龐澤楷隻覺得自己果然聰明,遠遠看見金太傅的馬車進了巷子,他就趕緊躲了起來,這才成功與金太傅錯開。
接了金玉晴,就往“味居”駛去。
馬車上,龐澤楷小心打聽道:“老金,方才,我在外麵看見你爹回來了,你爹沒問你,咱們去哪裡嗎?”
金玉晴搖頭,“沒有啊。”
確定了金太傅不知道他們聚集的地方,不會追過來,龐澤楷這才徹底放心,歡喜道:“老金,我跟你說,咱們壽康街人可多了,一會兒,你見著兄弟們,可彆被那大陣仗給嚇到了。”
“當然,一會兒見著的人,也不都是咱們壽康街的兄弟們,還有咱們的對家,永寧街的。”
“嗯,永寧街的比咱們人還多了一點點。”
……
龐澤楷一路興奮地絮絮叨叨著,金玉晴卻越聽越迷糊,這到底是人多還是人少啊?
見龐澤楷熱情這麼高,看在一會兒需要龐澤楷結銀子的份上,金玉晴也就沒擾了龐澤楷的興致,出銀子的人最大。
可等龐澤楷帶著金玉晴到了味居的時候,卻完全不是他想的那般。
按理說,他都請大家來味居了,大夥兒怎麼也該在窗口對他翹首以盼,然後來個熱烈歡迎吧?
怎麼覺得,味居似乎跟平常沒什麼兩樣,很是清雅?
掌櫃的老遠見著龐澤楷,忙迎了出來,“世子,您來了,您往這邊請,您定的雅間,已經收拾出來了。”
“嗯,來了多少人了?五個雅間要是坐不下,就給本世子再收拾一間,都要連在一起的,方便大家說話。”龐澤楷一邊走,一邊財大氣粗地吩咐著。
掌櫃的麵露難色,道:“這,龐世子……”
龐澤楷挑眉,道:“怎麼?旁邊的包間有人坐了?沒事,本世子有銀子,你直接去跟他們說一聲,叫他們換個地方,銀子不是問題……”一副“老子不缺銀子”的模樣。
掌櫃的忙道:“不是不是,世子,您這次的包間定多了,到現在為止,一個包間都還沒坐滿,小的正想問您,您的朋友們大概什麼時候到?”
“什麼?”龐澤楷滿眼不可置信,直接停了一瞬,“怎麼會這樣?”這幫小子,哪次他在味居請客不是人滿為患?今日這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裡,龐澤楷加快了腳步,“帶本世子去看看!”他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等龐澤楷帶著金玉晴和阿寬趕到包間的時候,包間裡稀稀落落坐著不到五人,其中還包括角落裡獨自低頭的陸雲起。
陸雲起見金玉晴到了,連忙起身,快步走到金玉晴身邊,低聲道:“晴兒姐姐,你總算來了。”
陸雲起瞥了眼中間那個一腳踩在凳子上,衣服都是歪斜著掛在身上的吊兒郎當少年,眼中全是恐懼,這些人說話太恐怖了,什麼包圍哪裡,弄死誰誰誰的,他聽著就害怕。
“沒事。”金玉晴安撫了拍了拍陸雲起,“以後再出來玩,你還是先跟我彙合吧。”
“嗯。”陸雲起悶悶道,他隻覺得自己真沒用,原本想著自己來味居等晴兒姐姐,讓晴兒姐姐對他刮目相看,沒想到……
另一邊,那個吊兒郎當的男孩起身,看了金玉晴一眼,往上扯了把自己的衣裳,不讓外衣滑落,一邊疑惑地朝龐澤楷道:“老龐,你怎麼帶個小姑娘來這裡?”
龐澤楷樂顛顛地跑過去興奮道:“老秦,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老金,金玉晴,他爹是金太傅。”
說完又轉頭朝金玉晴道:“老金,來,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老秦,秦風竹,他爹是大理寺卿。”
金玉晴禮貌地朝秦風竹笑道:“老秦好!”
秦風竹敷衍地朝金玉晴點點頭,轉頭就不滿對龐澤楷道:“老龐,你什麼意思?咱們壽康街不就是我們兩個大當家的嗎?怎麼還弄出來個老金?還是個姑娘!”
秦風竹說話的時候絲毫沒有避諱金玉晴,因此,他的話全都落進金玉晴的耳中。
龐澤楷尷尬地朝金玉晴笑了下,道:“老金,彆介意啊,老秦說話就這樣,沒彆的意思。”
金玉晴懶得理會,擺擺手,道:“你們先聊,我也同陸雲起說說話。”
“哎,好嘞。”龐澤楷求之不得。
秦風竹十分不滿龐澤楷對金玉晴的狗腿模樣,抱著胳膊斜眼睨著龐澤楷,道:“瞧你這樣子,你爹要是知道你對個姑娘這般卑躬屈膝,怕不是要打死你吧?”
龐澤楷完全沒理會秦風竹的話,道:“老秦,我跟你說,老金可厲害了,剛好也住在壽康街,我可是費了挺大功夫才將人弄到咱們壽康街來當二當家的。”
“什麼?二當家的?”秦風竹提高音量,滿眼地不可置信,“我隻知道你今日賽馬輸了,倒是沒想到,你這是腦子被馬吃了?叫一個姑娘來當二當家的?還是太傅家的姑娘,你不知道我生平最討厭什麼嗎?”
秦風竹是大理寺卿秦大人家的小兒子,上頭有兩個哥哥,大哥已經成家,秦風竹算是秦大人的老來子,家中格外疼愛,尤其是秦老夫人,她都六十了,還能見著這麼個粉粉嫩嫩的孫兒,如何不高興?
秦風竹習武,站了幾天馬步,雙腿直抖,疼得哇哇哭,秦老夫人知道了,立馬抱去了院子,“我的乖孫孫,咱不學了,不學了,又不是沒侍衛。”
秦風竹習字,胳膊酸疼,嗷嗷直叫,秦老夫人知道了,立馬過來,“我的乖孫孫,咱隨便寫幾個就成,能認識字就可以了,家裡又不指著我乖孫考狀元,不必這麼幸苦。”
……
秦大人也十分無奈,明明他娘當初對他挺嚴厲的,還挺看不慣那些寵孩子沒邊的人家,怎麼如今當了祖母,就,成為了當初看不上的人了呢?
到了去學堂的年紀,同齡的孩子都去了皇家學院,秦風竹隻去了一天,就再也不想去了,“一坐就是一天,我腰疼、背疼、屁股疼,哪兒都疼,我再也不去了。”
秦老夫人,“好好好,咱休息幾天再去,彆把我乖孫孫累壞了。”
可秦風竹這一休息,就再也沒去過學堂,“在家躺著多舒服!”並發誓“絕不再入學堂!”
“你生平最討厭姑娘?”秦風竹和龐澤楷身後響起金玉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