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定國將軍——徐馳來皇家學院了?” 龐澤楷身子一僵,一邊任由阿寬給自己係衣服帶子,一邊疑惑道:“皇家學院,不是隻有夫子和學生可以進來嗎?定國將軍是怎麼進來的?他不會是將守門的禦林軍打暈了進來的吧?”
這個規定,也是為了防止那些不放心自家孩子,來教室的窗口盯著孩子的家長們的,窗外站一排什麼老夫人、老侯爺、王爺、老王妃的,這讓教室裡的夫子們還怎麼安心教學?
皇家學院的父子們可不是人人都是一品太師、太傅、太保的。
更何況,外頭那些人還並不是都老老實實站著、安安靜靜看自家孩子的,時不時還會派人給教室裡的孩子送點水過、點心,再喂孩子喝口水的;還有的會直接打斷夫子,“你為什麼不讓我家孩子背書?”
“這個問題我家孩子也會,你怎麼不問問我家孩子?”
“你明明看見我家孩子困了,你敲他做什麼?讓他睡會兒怎麼了?”
……
能守在皇家學院的教室外麵的,通常都是孩子們的祖父母,他們年紀大,許多事情都不用他們操心,類似現在的退休老頭、老太太,一個個還位重權高,學院裡的夫子們根本不是對手……
為了學院能正常運行,從此,皇家學院大門口加派了禦林軍守護,隻有皇家學院的夫子們和學生們才能進入,家長們想進入皇家學院,需要有學院的夫子帶領,一切後果,都由領人進入的夫子負責。
金太傅很久沒在皇家學院授課,自然不知道如今的孩子居然連逃學都敢乾了,他以為,帶徐將軍進來,最多也就是讓徐將軍看見徐策上課睡覺,讓徐將軍好好管束下徐策,也不失為做好事了。
金太傅完全沒想到徐策會逃學,聽了李太保的話,金太傅才知道,如今學風竟然差成如此模樣,金太傅也有些痛心疾首。
以金太傅對徐馳的了解,他認為徐馳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的。
得知學風已經如此不堪入目,都敢逃學了,金太傅便也存了讓徐馳殺候儆雞的意思,這敢逃學的,定然是刺頭中的翹楚。
金太傅陪著徐馳一起去抓了徐策,李太保自然也跟著一起。
當徐馳抓住徐策的時候,金太傅還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李太保的肩頭,“老哥啊,咱作為一名合格的夫子,得對學生負責啊,不能學生沒來學堂,咱們還不告訴學生家裡人,這不和包庇學生一樣嗎?”
這要是按放在平常,李太保怎麼也得和金太傅嗆上兩句,可眼前,徐馳正揪著徐策要往丁班去,李太保還真顧不上,也沒那個臉,匆忙跟了上去。
兩人在徐馳身後緊趕慢趕,還是追不上徐馳的腳步,被徐馳甩開了一段路。
兩人剛到丁班門口,就聽徐馳充滿殺氣的聲音低喝:“說!你出去做什麼了?”
金太傅和李太保腳步一頓,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這,傳聞中的定國將軍,還真是能震住這些小鬼們。
丁班是從未有過的安靜。
當孩子們看見金太傅和李太保的時候,眼中滿是得救的喜悅,卻又迫於徐馳的威壓不敢表露。
那種想歡呼又隻能憋著的樣子,倒是看得金太傅和李太保十分解氣。要知道,即使是他們授課的時候,隻要他們眼睛沒有看到的地方,都總有嗡嗡的說話聲,這些小鬼頭什麼時候這麼安靜過?
徐策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沒這麼丟臉過,丁班有不少都是他們永寧街的,這往後,他還怎麼在這幫小弟麵前立威?
“小叔,你放開我!”徐策低聲道。
徐馳絲毫沒有理會,甚至又將徐策拎起來些,迫使徐策隻能腳尖點地。
金太傅和李太保看見徐策被徐馳拎著,一臉通紅,還以為徐策被領口憋著了,這要是憋出好歹,事情出在皇家學院,他們兩個,一個是領著徐馳進來的,一個是丁班這會兒的授課夫子,誰也逃不掉。
拋開責任不說,金太傅和李太保都是很用心教書育人的夫子,也不可能看著手裡的學生出事,於是,兩人異口同聲道:“徐將軍,快將孩子放下!”
徐馳轉頭微微側頭,便見金太傅和李太保一臉焦急地看向這邊,手裡的力道也鬆了鬆。
徐策總算能穩穩站在地上,他乘機掙脫了一番,卻發現,他小叔雖然鬆了些力道,卻僅僅隻是鬆了往上提的力道,抓著他領口的手,根本掙脫不掉。
“徐將軍,小孩子慢慢教,有話好好說,莫傷了孩子。”金太傅連忙道。
徐馳一手抓著徐策,一邊朝金太傅和李太保微微欠身,道:“讓二位見笑了。”
說實在的,教育孩子,他是真的不太會,因為前世和李可心一起的那些年,他倒是十分信任有經驗的老師,哦,這時候應該叫夫子、先生。
聽見金太傅這般說,徐馳瞥了眼徐策,雖然不覺得徐策有什麼危險,但還是依言鬆了手。該給夫子的麵子,他肯定會給。
鬆手前倒是不忘瞪了徐策一眼,低聲威喝道:“你要是敢跑,我今兒就打斷你的腿!”
說完,似乎猜到徐策心中所想,補充道:“放心,軍營裡的軍醫十分擅長接骨,我會讓軍醫來府裡替你接骨,這樣,你祖母和我祖母也就不會再說什麼了。”
徐策嘴角微抽,心虛地瞥了徐馳一眼,心想,他這小叔,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連他準備逃跑,再去找祖母和太祖母告狀都能猜到。
不過徐策自己也知道,如今定國將軍府全靠他小叔撐著,雖說他如今是獨苗苗,但隻要小叔不傷及他根本,家裡的祖母和太祖母也都聽他小叔的。
嘴上卻也不認輸,嘀咕道:“還你祖母、我祖母的,說得好像大家不是一個府裡的人一般!”
“我還想真希望跟你不是一個府裡的,你爹要是還在,估計現在你的腿已經被打斷了!”徐馳可不慣著這熊孩子。
說著,徐馳看著徐策指了丁班在場各位,道:“你自己說,還是讓我挨個審問這裡的人,弄清楚你的去向?”
被徐馳指著的丁班各位,一個個縮著脖子,似乎徐馳的手指就是利劍,他們不縮著點就會被割到脖子一般,眼中全是對徐馳的恐懼和對徐策的乞求,隻求徐策快點自己交待,他們不想被定國將軍揪衣領子。
徐策自然也不想連累旁人,於是脖子一梗,視死如歸道:“我去賽馬了!”
“賽馬?和誰?在哪裡賽馬的?”徐馳眼神不善道。
徐策則是滿眼不可置信,不是讓他交待去做什麼了嗎?他這不是交待了嗎?怎麼還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