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家中銀子的擔憂(1 / 1)

得知即將要進城了,金玉晴興奮得連下午的課都聽不進去,全程心不在焉,滿心滿腦子都在幻想著城裡的各種精彩。

說起來,金玉晴腦子清楚後,還沒去過京城,隻在萬坪附近活動,她對京城所有的了解,大部分都來源於從京城過來的陸雲起,可奈何,陸雲起雖然人在京城,可他因為自閉,根本沒出過幾次府。

這麼一來,金玉晴對京城的了解便隻限於,人很多,小吃很多,衣裳很漂亮,宅子很大……

金玉晴不是沒提過想去京城看看,卻遭到金太傅夫妻的一致反對,理由是“京城的拍花子防不慎防!”

還給金玉晴細致講述落入拍花子手裡後的各種淒慘遭遇,因此,金玉晴雖然對京城十分好奇,卻從未動過私自偷跑去京城的想法。

如今,終於可以去看看京城了,金玉晴哪裡還能聽得進他爹講的那些“之乎者也”?

何況,他爹講的那些,她早就學會了。

金太傅也是因為知道金玉晴都學會了,便沒有打擾她的胡思亂想。見她一臉憧憬,雙眼沒有焦距看著他的方向,金太傅隻在心中歎息,到底隻是個孩子,也該讓孩子見識見識大廈的“龍潭虎穴”了。

金太傅知道自己快要離開,第二日便開始尋摸著,找一位附近的夫子來接管萬坪書院,這書院雖然是他為閨女找伴而建起來的,但如今辦學也快兩年了,這幾個孩子跟著他也學了點東西,金太傅不想因為自己的離開,而斷了孩子們學習的機會。

夫子沒尋到,卻在晌午後,收到徐馳派人送來的一車賠禮。

定國將軍府上的人將東西送到的時候,金太傅正在書院講課。

阿忠原本是要去稟告金太傅的,可定國將軍府上的侍衛說,將軍有令,他們不敢打擾金太傅講學,東西送到了就要回去複命。

送完東西,侍衛們便回去了。

等金太傅和金玉晴得了消息的時候,哪裡還有定國將軍府侍衛的影子?

望著擺滿院子的四箱“賠禮”,金太傅心情有些複雜,這幾年,因為金玉晴,他沒少拿著銀子去給彆人賠禮,這還是頭一回收到彆人的賠禮,一時間有些緩不過神來。

怎麼說呢?他閨女打贏了,他去賠禮道歉,心中會擔心閨女打架鬥毆成習慣,將來在紈絝的路上越走越遠;如今,收到賠禮,算是他閨女打輸了?可是,打輸了就會收手嗎?

金太傅心情有些複雜,不過,如今有了輸贏的對比,金太傅覺得,他還是更喜歡他閨女打贏了的感覺,不就是賠點銀子嘛,他也不差那點兒。

但是,看著地上那四口箱子,金太傅陷入沉思:

京城的賠償這麼高嗎?要是每次他閨女打贏了,都照著這個賠法,他的家底,嗯,可能不允許他閨女贏太多次……

真慶幸這兩年他們住在萬坪村!

金太傅在心中歎息,默默盤算著,確實該去京城掙點銀子了,不為彆的,就為能讓他閨女繼續路見不平。

金玉晴可沒想這麼多,一邊驚歎著一箱箱查看著那些賠禮,一邊一個勁兒感歎道:“哇,爹,你看,我就說我沒錯吧,都是那徐策欺負人!”

“還是徐將軍通情達理,哇,這箱子裡的都是京城的小玩意兒嗎?可真精致!”

“哎,爹,這些料子得值不少銀子吧?回頭咱們把這些都賣了吧,湊點學費,畢竟,那皇家學院,就算我考上了,每年也要不少銀子呢。”

……

金太傅被金玉晴的嘰嘰喳喳吵得腦瓜子嗡嗡的,還沒來得及阻止金玉晴,就又聽見金玉晴忽然咋咋呼呼道:“爹,京城的人手裡的銀子都這麼多?往後,是不是,我隻要挨一拳,就能掙這許多?”

金太傅:!!!

掙銀子的事情得火速安排上了!

金太傅深吸一口氣,“你爹還沒窮到靠親閨女挨打掙學費的地步!”

他要是連每年十兩銀子的學費都拿不出來,那還去個屁的京城!

啊呸!他怎麼能說這麼粗俗的話?

嗯,雖然沒說出口,在心裡這麼想,也不行!他是太傅,是要去教導未來一國之君的,可不是當年那個離家出走、誓要闖蕩江湖的毛頭小子。

“怎麼了,這是?”劉氏一手拎著剛獵的白狐,一手挎著打獵的行囊,一邊疑惑地看著院裡的箱子,一邊往裡走。

“我這才進山沒幾天,怎麼家中多了這麼多東西?你們上哪裡弄的?”劉氏打量著箱子,直接將手裡的白狐遞給阿忠,“小心點處理,這張狐狸皮毛我想給晴兒做一條圍脖!”

“夫人,你回來得正好。”金太傅朝劉氏走近幾步,簡單將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同劉氏說了一遍。

“快讓娘看看!”劉氏忙拉過金玉晴上下打量,“當真隻是臉上挨了一拳?”

金玉晴點頭,肯定地應道:“是的。”

劉氏卻仍不放心,“那你摔倒的時候,有沒有磕到腦袋?這兩天有沒覺得肚子不舒服,胸口發悶什麼的?”

金玉晴笑道:“放心吧,娘,我的身手,您還能不了解?徐策怎麼可能傷到我?”心中確實很不理解她娘的話,摔到腦子,為什麼肚子不舒服,胸口發悶?不應該是腦袋疼嗎?

但是金玉晴識趣地沒有問出來,因為她知道,就算問出來,她娘也不知道,隻會說“這是你姥姥、姥爺教的。”

劉氏撇嘴道:“你知道什麼?京城的人都精得要死,要是隻是你臉上那一拳,怎麼可能賠這麼多東西?要我看,咱們還是找大夫看看才放心。”

說完,轉頭對金太傅道:“晴兒一個小孩子不知道,你難道不知道?這要是傷了臟器,不及時看診,拖了幾天,再想救治,那可就晚了!”

金太傅被劉氏這麼一說,心中也是一慌,隻覺得夫人說的對,論跌打損傷,他確實不如劉氏考慮周全,便道:“要不,今日帶晴兒去趟京城?”

不等劉氏回答,金玉晴就道:“今天去什麼去?咱們家不是要搬家了嗎?等聖旨到了再去也不遲!放心吧,我真沒傷著,要是我連這點數都沒有,還怎麼打遍天下無敵手?”

劉氏伸手就拍了金玉晴肩頭一把,不悅道:“姑娘家家的,什麼打遍天下?什麼無敵手?是不是皮癢癢了?”

金玉晴撅了撅嘴,不敢再說什麼,惹毛了她爹,頂多被口頭教訓一頓,惹了她娘,她娘是真動手的。

劉氏一邊往月亮門方向走去,一邊對金玉晴道:“還不快去換身衣裳?”

“啊?”金玉晴一時沒明白劉氏的意思,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好像,不臟啊。

“我帶你去京城,看大夫!”劉氏說著頭也不回地朝月亮門走去。

金玉晴與金太傅對視一眼,道:“爹,我怎麼覺得,娘好像不想去京城?”

太傅歎息一聲,拍拍金玉晴的肩膀,道:“你先去換衣裳,我去同你娘說。”

金玉晴看著金太傅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爹,這是默認了?

可是,京城多熱鬨,多繁華啊?娘為什麼不想去呢?

金玉晴左思右想,忽然明白:京城繁華,開銷就大!所以,她娘這是擔心家裡銀子不夠吧?

哎,說來說去,還是她家銀子太少了。

金玉晴回頭看了眼院中的那四口箱子,對阿忠道:“忠叔,麻煩將箱子裡值錢的東西都挑出來,要是有金銀之類的東西,直接讓芍藥姐姐送我屋裡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