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之這會兒聽明白了，原來是因為自己不小心搶了薑明月想要的東西，薑明月怕是長這麼大還沒被搶過什麼，顧衍之暗自歎了口氣，隻能小心翼翼地哄：“在這套衣服問世之前我就在想，究竟什麼樣的衣服才能配得上薑小姐，直到看到了它，我明白了，我隻能讓薑小姐擁有它。”

話說得很肉麻，但是在看到這件衣服的時候，顧衍之確實也是這麼想的。

薑明月並不是真生氣，顧衍之也哄得她很高興，於是哼唧兩聲，“下次不許了。”

顧衍之也笑了，“那美麗的公主可以賞臉穿上它嗎？”

薑明月的嘴早就翹得飛高，但還是抑製住喜悅，似是十分勉為其難，“那行吧。”

之後薑明月就跟著工作人員去換衣服化妝，而顧衍之則在外麵等候。

其實女孩子打扮的時間是很長的，尤其是婚紗照這種正式又隆重的場麵，如果按照顧衍之以前的習慣，這會兒早就已經處理起工作來了，隻是現在他就這樣等在外麵，沒有一絲不耐。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為了這座空中花園專門搭建的花房門才緩緩打開。

月亮本身不發光，靠反射太陽光來照亮這句話在此刻具像化。

薑明月眯了眯眼，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在兩人身上，一左一右，一前一後，一外一裡，她能感覺到顧衍之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久久沒有移開，但又像是被什麼絆住了一樣，腳步也久久沒有移動。

薑明月想說些什麼，突然就感到一陣疾風從自己跟前掠過，自己的腰被什麼溫熱又強硬的東西死死箍住，直到心跳聲傳來，她才意識到自己正被顧衍之緊緊抱住。

“很美。”她聽到顧衍之在自己耳邊說。

薑明月其實很想取笑一番顧衍之的，可不知為何，或許是被這樣的氛圍所感染，最後竟也伸出手回抱住顧衍之。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咳咳，”最後還是楊助理打斷了兩人的溫情脈脈，其實他也不想的，隻是，“顧總，夫人，這會兒外麵光線最好，攝影師也已經準備好了。”

薑明月鬆開了顧衍之，表情竟然罕見的有些不自然，顧衍之則是輕笑著牽起薑明月的手超外走去。

這個家沒了楊助理不行。

薑明月和顧衍之都身穿華貴禮服，站在花園裡，本該是極為養眼的畫麵，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些奇怪。

攝影師也是一臉皺著眉頭，連楊助理都看出不對勁來了。

秉持著專業的態度，攝影師還是說道：“顧總，夫人，你們可以再親密一些。”

薑明月也感受到了，不知道為什麼，此時顧衍之格外拘謹，於是她一把拉過顧衍之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同時主動靠近顧衍之，雙手扶住顧衍之的肩膀，微微側頭。

顧衍之則微微垂頭，看著薑明月的臉完美呈現在自己眼前，仿佛是在期待有吻輕柔落下，毫不設防。

身影交錯仿佛是在溫柔輕吻，浪漫而溫馨，攝影師也迅速捕捉這一唯美鏡頭。

周圍的工作人員都被這樣一副甜美恩愛的景象所打動，紛紛冒起了星星眼，顧總和夫人真恩愛啊。

楊助理此刻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心境，按理說顧總平時裡頭腦冷靜，殺伐果斷，但今天怎麼回事，都掉了幾回鏈子了，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操碎了心的楊助理還在想cue流程的事。

有了薑明月的主動這組落下了快半年的婚紗照終於拍好了。

薑明月累的摔了摔胳膊，這身禮服好看是好看，就是穿久了有點沉，上麵綴滿了珠寶和鑽石，儘管衣服本身材質再輕盈，分量也輕不到哪裡去。

楊助理見薑明月拍完就要準備去換身衣服，趕緊上去替顧衍之整理禮服，並用眼神示意。

顧總，該你上場了。

薑明月看著兩人拉拉扯扯、眉目傳情不由皺了皺眉，她站這快累死了，怎麼沒人上來替她整理整理衣服。

真沒眼力見。

楊助理已經快被冤枉死了，要不是顧總承諾的三倍工資，他今天都不會出現在這兒。

好吧，就算沒有三倍工資，他也會來的。

薑明月已經不想說話了，她覺得她也沒那麼想要楊助理了，正準備擺擺手讓人過來扶一把自己，就看見身前的人緩緩單膝跪了下來。

薑明月：“？”

薑明月陡然被嚇了一跳，但大概也猜出來眼前的人想乾什麼。

顧衍之也十分順從的拿出一個盒子緩緩打開，裡麵的東西就這樣呈現在自己眼前。

薑明月有震驚、有喜悅、也有一點其他的情感。

下次盒子其實可以早點打開的，不然她容易想歪。

顧衍之不知道薑明月具體在想寫什麼，他隻知道他的手心竟然久違地有點微微冒汗的感覺，心也不受控製一般像是要跳出胸腔，但表麵依然淡定不已，抬起頭來注視著薑明月的眼睛，笑著說道：“薑小姐，你願意和我來一場假戲真做、先婚後愛的婚姻嗎？”

薑明月的嘴角微微翹起，垂眸看著顧衍之跪在自己身前，一如之前說過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薑明月沒有立即回應，而是驕矜地說道：“怎麼突然敢表白了，之前不是怎麼都不肯承認對我的動心嗎？”

顧衍之還是保持著這樣一副姿勢，似歎息又似認命般說道：“因為最開始我是擔心大於欣喜，薑小姐想要什麼都會有一大堆趨之若鶩的人雙手捧著送到你的跟前，可薑小姐又總是興趣大於喜歡，就像那枚鑽戒，就像那些無數個被放在匣子裡再沒拿出來過的東西一樣，隻是匆匆一瞥便再也不見。”

薑明月問：“所以你怕了？”

顧衍之苦笑，“不是怕，是慶幸，慶幸薑小姐從不輕易交付真心，慶幸薑小姐嫁給了我，開始，我以為我就像那枚鑽戒，所以我擔心、我恐慌，甚至用上了手段，可是後來我明白了，我也可以是那個皮影。”

所以他開始以真心換真心。

顧衍之幾乎把自己整顆心剖在薑明月麵前，任由薑明月處理，是珍惜也好，是丟棄也好，亦或是踐踏也好······

在顧衍之那個夢裡，薑明月確實如顧衍之前半句所言，永遠興趣大於真心，因為沒有沒有感受過失去的滋味，所以也不懂得珍惜的可貴，無數男人為之傾倒，所以最開始，顧衍之則是直接斬斷她與無數男人的桃花，在不限製她自由的情況下，讓她身邊隻有自己，當然他的做法也很成功。

隻是後來他發現這遠遠不夠，光是讓薑明月僅僅待在自己身邊還不夠，他開始變得貪心起來，開始想讓薑明月愛上他，所以他以身入局。

他不是沒有擔心過薑明月如果還是沒有愛上他他該怎麼辦？

他想，他大概還是沒有辦法放手，所以也不知道該是慶幸他自己，還是該慶幸薑明月。

薑明月不知道他的千回百轉，但今天她打扮的很美很美，周圍人的祝福很真很真，北澳的莊園也確實很大很大，於是薑明月閃爍著亮光的眼睛注視著顧衍之，“顧先生，你有這態度，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顧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