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很多個普通的夜晚一樣,昏暗的路燈,孤寂的影子,邁著沉悶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著。人們常說有始有終,但什麼才是起始,什麼才是終點呢?
林十一,一個名字普通、樣貌普通、學習普通,一個哪哪都平凡又普通的普通人。少年時,總想著發光發熱,喊著考清華、考北大,想向小說裡的女主角一樣,成為世界裡的主角,卻不曾想這是她永遠無法觸及的一切。
2007年,剛上五年級的林十一,母親外出工作,就剩下父親陪在身邊。在媽媽還沒離開家之前,他們之間總是存在爭吵,為了孩子和家庭,他們總是離不開這個家,就像十一一樣,她也離不開。在媽媽離開後的幾日,十一總是想著要是媽媽留在我們身邊就好了......在每一個夜晚,十一雙手抱著脖子上的佛牌,在心裡祈禱著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次又一次的禱告中漸漸入睡,那個小小少年心裡憧憬著自己的禱告能被聽見。
2012年,林十一穿著藍白校服進入了高中的大門,隨之而來一次又一次的考試占據了她所有的生活,望著鐵窗外的同學們在操場上奔跑.....十一也想推開那扇鐵門,大聲喊道:“等等我,我也一起!”可是,母親的期望、父親的叮囑,終究令她無法邁開那一步。那一年的最後一天,是瑪雅人預知的世界末日。在那一日,校園裡到處都在討論著。
“你說我們真的會死亡嗎?”十一的同桌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的對著她說道。
“或許吧……”大概這是一場救贖吧,十一默默的在心裡說道。
回家的路上,朝西而行的雲層倏然分開,太陽漸漸露出全貌,陽光噴湧而出,落日的餘暉照射在十一的身上,這會是黎明前的最後一道曙光嗎?十一停下了腳步,坐在石階上望著遠處那道雲霞。今天是末日前的最後一天,看看最後的落日也不會耽誤寫作業的時間吧,十一在心裡想道。
“誒,十一你坐在這裡乾嘛呢,不回家嗎?”少年清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十一轉身抬頭望去,那一瞬間,落日的餘光灑在他的發梢與衣肩,在那一刻,一種少女的悸動湧上了心頭,這大概是陽光犯了錯吧。
“今天不是說是末日的最後一天嗎,我想看看黑夜前的最後一次陽光。"十一朝著他說道。
“是啊,也不知道明天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你有什麼願望嗎?”少年順勢坐在了她的身旁,望著遠方。
十一沉思了,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願望,每天按部就班的完成日複一日的任務,沉悶的功課占據了她生活中大部分時間,她不知道自己的夢想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麼,或許碌碌無為、毫無起伏是的一生才是她的終點。
“那你呢,你的願望是什麼?”
“我啊,我希望明天還能見到陽光,還能見到我熟悉的一切……"看著少年侃侃而談的模樣,十一知道少年會在陽光下綻放著屬於他的光,而自己,終究還是在黑暗中的蜉蝣,在黑暗中消散。
2012年12月31,淩晨12點,預期而來的末日終究是一場謊言。十一坐在窗前,透過微弱的燈光望著窗外的天空,昏沉的夜色籠罩著上空雲朵遮蔽了星光,一切又回歸了原點。
伴隨著夏日的蟬鳴,高考的結束,大學的開始,按部就班的工作、結婚、生子,直到死亡。
如果那天,如果……一切的如果如果都終究還是如果,或許普通人的一生總是沉浸在如果之中。
“我的願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