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文穿越女的貴人(三)(1 / 1)

鎮北公府邸書房中,陸小闕正在簽發軍中和鎮北公府的一些文書。她看著和原主筆跡一般無二的字,滿意地放下了筆。她抬頭看向旁邊等待著拿走文書的齊安,問道:“前些天我讓人帶回來的王姑娘,安置得怎麼樣了?”

齊安鄭重其事地回答:“管家把她安置在您書房的,不過這幾天她病了,就讓她先養病。已經讓府醫去看了,還給她單獨安排了一個房間。”

陸小闕點頭,算是滿意管家的做法,說:“可以,讓管家看著點,彆讓人欺負了,以後她的待遇,從前院書房走。”

齊安應了一聲是,旁邊的丫鬟又補充道:“早上管家讓人來報過,她身體已經好了,正在學習禮儀,等待世子傳喚呢。”

“那就讓她過來。”陸小闕說道。

很快,丫鬟就帶著王夢來到了前院書房中。

這次的她,精神狀態挺好,眼神依舊清澈,身上穿著上緋下青的齊腰襦裙,頭上挽著雙丫髻,整體膚色白皙,楚楚動人。這一打扮,王夢的美貌程度直線上升,哪怕是個女人,陸小闕也被晃了一眼。

她進了書房,徑直來到書桌前行禮問安。

陸小闕輕聲笑著說:“不必拘禮,你安心在府裡待著,等過幾年年紀大些,能頂門立戶了,再給你放良。你要是有意願有本事,就給你立個女戶。我們邊城不像南邊那麼講究男女大防,女人也一樣可以當家做主。說起來,你現在多少歲了?”

見陸小闕說話和善,王夢緊緊繃著的神經才稍微放鬆了些,她回答說:“我已經十五了。”

陸小闕一聽,倒是有些驚訝,看她身形,像十三歲的小姑娘,沒想到已經十五。不過也能理解,小民小戶,吃都吃不飽,個子小也很正常。

“沒定親嗎?”陸小闕問。

王夢說:“沒呢,上麵有個大哥,還沒定下,就耽誤了。”陸小闕點頭,表示理解。北疆苦寒,百姓窮苦,很多人的親事都拖成了老大難。又加上長幼有序,定親遲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陸小闕就說:“有看上的來和我說一聲,我給你們牽線。”她這話其實也在通過齊安和丫鬟向外釋放信號,她並不準備讓王夢成為她的女人,而是當作正經的屬下相處。女扮男裝的鎮北公世子,不能一點風流韻事都沒有,但也不能因此耽誤屬下的婚事。

王夢笑著應了:“好,謝謝世子。”

“你先在書房伺候,然後讓管家安排你識字和理賬。我這邊缺一個信得過的賬房。”陸小闕交代道。

她其實知道王夢認識字,也會理賬,但她農女的身份沒辦法解釋,也需要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原主的賬,一向是跟鎮北公府一起走的,但陸小闕需要把它獨立開來,這才放心。

王夢眼睛一亮,說:“世子放心,我一定好好學,絕對不會讓世子失望!”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紅潤起來,果然相由心生。

陸小闕眼裡也有了笑意,她喜歡上進的人。

*

王夢確實很上進。她來到陸小闕身邊後,很快就“識字”和“學會理賬”了。剛開始,她隻是整理書房,幫助陸小闕理賬,後來插手了陸小闕的產業經營。直到她十七歲這年,陸小闕將她放歸良籍,幫她立了女戶,她開始經營自己的商鋪。

當然,陸小闕這邊的事,她也沒有撂手不乾,除培養出了賬房的心腹外,她還在陸小闕的示意下,開始插手邊境貿易。

互市一向是在官方監管下進行的,有官方統籌下的貿易,也有私人交易。茶馬糧食等官方的貿易,自有互市監操心,陸小闕讓王夢插手的,自然是私人交易,其中主要還是一些日常用品和珠寶玉石。通過這些私人交易可以賺點錢,也能通過車隊來往中原和西域,打聽北疆外麵的消息。

當然,為了避嫌,陸小闕還是將王夢放歸良籍了,雖然這對王夢的控製減弱,但依照王夢的來曆和性子,長期的人身控製顯然是不合適的,她不是會認命的人。所以,曉之以利,用之以情,才是對王夢最好的捆綁方式。

王夢顯然很感激陸小闕,乾活更加賣力了。陸小闕非常滿意。

“世子,這是這個月的貿易量,有些可疑。”書房裡,王夢將她的圖表和分析遞給陸小闕。

陸小闕接過,仔細觀看,又細細思量,說:“這個月車隊不要去北邊了……大概……戰事將臨。”他這話不是空口白話,而是結合劇情和軍情的分析,又利用了這份王夢獨有的報表,這才得出的結論。

王夢神色一肅,顯然知道嚴重性。“世子放心,出了這個門,我什麼也不知道。”陸小闕點頭,“機事不密則害成”,在保密方麵,她是真的下了大功夫教王夢,可不能讓她一不小心,再弄得自己馬失前蹄。

劇情中,就是因為王夢不懂語泄則敗之理,無意間將秘密泄露給了三皇子,害摻了原主。

雖然自己可以按照原劇情嫁給三皇子,順理成章成為皇子妃、皇後,一樣可以參預政事,但如果可以手握兵權,沙場揚名,自己說的話連帝王都得斟酌幾番,為什麼要到後宅中去爭奪丈夫的寵愛?為什麼要去做生死榮辱都係於一人的後宮妃嬪?

那樣太被動了!千好萬好,都不如手裡握有軍權的好!

因而陸小闕這兩年,一直努力經營自己的勢力,如今她在軍中,說話也是很有份量,連鎮北公的話語權,都在私底下被她默默侵奪。

年輕,這是她的劣勢,也是她的優勢,這被她利用得明明白白。

*

王夢出去的時候,正碰上鎮北公過來。她行禮問安後,就離開了。鎮北公一進來,就說:“你這麼看重她,還是要注意些,到底是個姑娘家,將來嫁了人,容易被夫家拿捏。”他皺著眉,繼續說:“當初就不該放良,捏在手裡也不怕背叛。”

陸小闕神色不明,說:“終究是救命之恩。”

鎮北公臉色一沉,想罵婦人之仁,卻又沒罵出口。

“父親過來,是有什麼事嗎?”陸小闕開口問。

“我……這……有事跟你說……”鎮北公吞吞吐吐半晌,終於說了出來,“後院有個姨娘懷孕了,大夫說是個男胎,我……”後麵的話,鎮北公沒說出來,陸小闕也不準備讓他說下去。

“父親……兒已經及冠,婚事該提上日程。”陸小闕垂眸,“父親……兒膝下荒涼……”陸小闕話說到一半,抬頭看向鎮北公,目光灼灼。

鎮北公心思轉了一圈,眸色深沉:“你是說……”

陸小闕點點頭。

鎮北公默認了。

在北疆,特彆是在鎮北公府邸,陸小闕和她的父親想要做什麼,或者隱瞞些什麼,都是很順利的。

於是,在鎮北公府邸的後宅中,一個姨娘流產了。

與此同時,世子對一個平民女子一見鐘情,非君不娶。父子博弈中,最後鎮北公妥協了,那位平民女子被迎進府中,深居簡出。

一年後,在世子的後院中,那位世子的平民妻子不幸難產身亡,隻留下了一個男孩聊以慰藉。世子深情,三番四次表示隻想守著獨子和亡妻過下去。盯著世子的人家紛紛扼腕歎息。

*

同樣在這一年裡,還發生了很多其他的事情。匈奴來襲,陸小闕出城設伏圍殲。

這一場戰事,是她成為鎮北公世子後,首次出城作戰,最後交上了一份滿意的答卷,北邊的匈奴單於被斬掉一臂。匈奴撤軍,發生內亂,陸小闕趁此良機,一舉出擊,收回了北疆附近的大片地區,北疆的實際控製區域線向北推移。

陸小闕由此奠定了她在北疆軍中說一不二的地位,朝中也對她極為重視,封賞不斷。

由於這次北疆戰事的順利推進和迅速結束,三皇子並沒有像原劇情那樣有機會再次來到北疆督戰。陸小闕也不想給他任何機會染指軍權!權力,特彆是軍權,還是握在自己手裡比較放心。

邊境匈奴來襲的同時,京中傳來消息,太子被間諜刺殺,箭頭上淬了毒,太子重傷!

太子是皇帝的原配嫡長子,當年皇後生下孩子後病逝了,皇帝按照禮法,將嫡長子立為繼承人。

太子從小接受正統繼承人的教育,禮賢下士,脾氣寬和,用人不疑,是皇帝和很多朝中大臣都滿意的繼承人。如今皇帝正值壯年,和太子感情也不錯,太子的繼承人位置坐得很穩。

可惜,深水下麵暗流洶湧,如今更是在水麵表現出來。

繼後的兒子是大皇子,一直虎視眈眈,還迎娶了朝中重臣的女兒,希冀帶來一些助力。受寵的淑妃也在後宮不停地挑撥離間,試圖給自己的兒子,也就是三皇子除去更多威脅。

在太子受傷後,繼後還收買溝通了太醫,試圖拖死太子。

劇情裡,太子正是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餘毒無法清除,病情被拖延,大半年後去世了。

不過,太子臨死反撲,又搞了一波大的,揭露了繼後的陰謀,差點將大皇子給帶走了。大皇子雖然沒死,但也廢了,被排除出了繼承人考慮範圍。反而是在北疆督戰中嶄露頭角的三皇子,不但迎娶了鎮北公的女兒,還成為了新太子。皇帝因太子一事,身體狀況直轉急下,很快山陵崩。三皇子成了贏家。

當然,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陸小闕聽到太子受傷消息的時候,正在布局戰事。她直接讓人找來王夢,親自和她開誠布公地說話:“太子中毒。我需要你幫忙。”

“世子?”王夢疑惑。

“就是當初你救我時用的水。”陸小闕說。選擇說開,也是因為想要和她合作下去,不可能一輩子都隱藏著。更何況,在兩人的關係中,一直都是陸小闕占了上風。她不需要害怕事情失控。

王夢聽到陸小闕的話,身體瞬間作出防禦的狀態,又慢慢放鬆下來。她沉默良久,問:“世子一直都知道?”

陸小闕回答:“剛開始不知道,但後麵傷口恢複得很快,又有些懷疑。還有你平時生活中,很多地方都有用那種水,連你院子裡的樹,很容易就種活了,全年都沒枯過。

我隻是希望和你開誠布公,繼續合作,畢竟很多地方,如果有你幫助,事半功倍。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出了這個門,就當我沒說過。我會繼續替你隱瞞。”

話雖這樣說,但陸小闕已經篤定,按照王夢的性格,她會願意提供幫助。這是一個好姑娘,做事憑良心。

正如陸小闕預料的一樣,王夢給出了靈泉水。陸小闕通過太子的外家,將解藥送上。當然,全程沒有任何跟鎮北公府有關聯的地方。畢竟有些時候,太過神通廣大,容易讓上位者忌憚,特彆是在鎮北公府已經戰功赫赫的情況下。

太子很快身體康複,朝中激蕩的權力風雲很快平息。但皇帝還是在這次的意外中,身體狀況逐漸惡化。

一年半後,皇帝駕崩。太子登基,次年改元,是為嘉業元年。

在嘉業年間,北疆又有了短暫的和平,邊境貿易重開,市場又重新繁華起來。和平年間的邊城,能夠看到來自很多內地、西域和其他地方的商人。

王夢沒有成親,她繼續參與邊境貿易,還試圖使用靈泉種樹,北疆周邊的大片區域,從荒涼厚重,到生機勃勃。

陸小闕在鎮北公去世後,繼承了他的爵位,繼續握著北疆軍權,京中對他既愛且懼。但他從無畏懼,一往直前。除了重視北疆軍權,他還把手伸向了西域,還幫助朝廷在那邊建立官署,實際控製了對外通道。

嘉業十年,被軟禁在京中的三王爺,突發狂悖之語。

“不可能!我才是皇帝!”

“你早該死了!”

“皇後!皇後!鎮北公!鎮北公女扮男裝!”

“你個賤人,竟敢背叛我!牝雞司晨!”

……

皇帝聽到,苦笑著讓人照顧好發了瘋病的弟弟,對他提到鎮北公的言語,不作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