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風沙漩渦(1 / 1)

許願星 隨忭 4583 字 2024-05-01

憑著上次滑下去的感覺,她聚精會神專注於遊戲,抓緊滑沙板連成一體,非常順利地直達終點。

懷誠正在問周以涵:“確定沒事嗎?要不要回車上檢查一下?”

周以涵揉著眼睛笑說:“真的沒事,你不用這麼緊張。”

周禮和黃時鶯緊隨其後,順利到達終點後,黃時鶯關心地問:“情況還好吧?”

“沒事沒事,就是被揚起來的沙迷了一下眼睛,這不就好了。”她豁達地催道,“快點爬吧,我們要輸了。”

他們爬上去後,周禮和黃時鶯席地坐在沙地上,付恬君跟他們一起坐著,看著盛翊到終點打卡後非常快速地又折身往回跑準備下一趟,單珈和許恩藝相互拉著手從沙丘上滑下來,非常浪漫親昵。

周禮問付恬君:“大小姐不上去滑了?”

付恬君嗔他一眼:“你的話我不喜歡,撤回。”

她明顯在開玩笑,嗔得毫無威懾力,黃時鶯補刀打趣道:“你懂什麼,大小姐從不打嘴炮,剛才在上麵說縱享絲滑直達終點就直達終點,她不滑自有她的考量。”

主持人陳思見縫插針問:“你們為什麼叫恬君大小姐,這裡麵有什麼我不知道故事嗎?”

周禮笑著說:“大小姐是她的江湖地位,是我們對她的尊稱。”

付恬君歎了一口氣,無奈咬牙切齒道:“你不要胡說八道,能不能不要再提這茬黑曆史了?”

陳思追問周禮:“什麼黑曆史,給我們大家講一下。”

周禮笑著解釋說:“我們是一個戲曲學院的,這是以前她在戲校附中的外號,上了戲曲學院,又被同學們帶到大學去,所以大家都知道。

“她那會兒一天十幾個小時,不知疲倦地泡在練功房,所有的比賽,她要麼不參加,一參加就必拿金獎,所以大家也叫她付金獎。

“後來《蘇幕遮》劇組選角色,聽到她的名號,就在練功房找到她,導演一推開門,她正在練功,那相貌、身段、技藝非常漂亮,導演就拍板說,‘就她了,這就是我要找的蔡侯家的大小姐’,在劇組沒她戲份的時候就找不到人,到她戲份的時候導演就拿個大喇叭喊‘大小姐呢?’然後她就出來了,就這麼傳下來的。”

“那這也不是什麼黑曆史吧,這明明是光輝曆史。”陳思道。

付恬君無奈自爆:“因為這個外號最開始是我自己起的。”

她無奈捂臉,解釋說:“最開始是在戲校附中的時候,那會兒十一二歲,學校裡同學流行給彆人起外號,什麼鐵柱、方頭、鼻涕蟲,哎呀太難聽了,大家都被起外號,我就想,反正逃不過,不如自己起個好聽的,那時候迷戀某個劇裡麵的大小姐,就讓人家叫我大小姐。

“那誰知道後來懂事了,他們不叫外號了,還總拿這事笑話我,都畢業了還帶到大學去。哎呀——”她一臉痛苦麵具。

所以他們一叫大小姐,她就想起矯揉造作維持人設的那段中二病曆史,尷尬得腳趾抓地。

陳思哈哈大笑,付恬君尷尬歎氣,“不要笑了。”

“恬君以前在我心裡形象是非常端莊優雅的沒想到……哈哈哈……”陳思差點笑岔氣,拍著大腿大笑不止,“沒想到大小姐還有這麼好玩的一麵哈哈哈……”

他們笑作一團,其他人從沙丘上滑下來,看到這邊大笑不止也上來湊熱鬨。

隻有付恬君抬頭望天:“知道沙漠為什麼是沙漠嗎?因為太陽曬乾了我的沉默。”

“不建議笑,真的,畢竟廣大觀眾朋友會用最發自內心的笑回應主持人熱烈的愛。”

陳思嘴角的笑漸漸轉移到付恬君臉上,這是陳思早年主持生涯滑鐵盧,因為過於浮誇的打招呼方式成為她最想刪除的片段。

後麵上來的人原本沒覺得有多好笑,這時也笑起來,周禮尤其放肆。

付恬君又說:“也會為影帝嘴瓢會心一笑。”

周禮沉默了,陳思又笑起來,連帶其他人也狂笑不止。

“不過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人要學會放過自己,冰麵蹦迪也不是什麼大事。”

黃時鶯笑容逐漸消失。

她旅遊的時候給粉絲開直播,然後玩嗨了,上一句剛對粉絲說賭冰麵不會裂開,高興跺了兩腳,整個人一瞬間掉進冰窟裡,場麵讓人哭笑不得。

“威風鑼鼓隊會在生日這天在中央大街的十字路口列隊歡迎。”

盛翊痛苦地閉上眼睛,回想起他生日的時候好友給他整了一個威風鑼鼓隊在十字路口列隊唱生日快樂。

“也會為喜劇之王魅惑的眼神和妖嬈的舞姿喝彩。”

原本不關懷誠的事,他隻是順著她的話想到了他們的社死名場麵,然後笑著笑著就輪到他了。

隨著白無垢的大火,他又被挖墳式考古,翻出他以前拍喜劇的笑料,還在宣傳采訪的時候被cue到令人尷尬社死。

付恬君笑著無差彆攻擊:“沒有關係,人要學會原諒自己,站在第三方角度以慈悲的視角回望過去。

“畢竟在課桌上刻過‘早’字,下定決心第二天一定要第一個到教室的人不少;用紅筆在手腕畫血痕,讓傷痕坦白,就不會痛徹心扉的應該也有……回去翻一翻自己以前博客、□□空間和朋友圈吧,你們將會擁有一棟屬於自己的彆墅。有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不必記得太清楚。”

她說完哈哈大笑,那幾個生性不愛笑的人沉默不語。

節目後期把他們這些尷尬場麵剪到一起,節目效果算是有了。

·

上午拍攝結束,周禮和黃時鶯分彆以6次的成績獲得第一名,頻繁打卡勝負欲強的盛翊一個人就滑了五趟,單珈、許恩藝、懷誠、周以涵各三趟,付恬君兩趟墊底。

下午的錄製還是在沙漠,付恬君趁著午餐後休息的間隙眯了一會兒,由於下午要錄製沙漠越野,妝發老師給她換了個造型,又換了身沙漠廢土風穿搭。

大麵積深棕和咖色,小麵積紅色點綴,沙土做舊感和綁帶拚接等不規則元素,有種神秘反叛的野性美。

她的五官攻擊性不是很強,總體比較偏中式傳統的內斂柔和,化妝老師給她拉長眼尾,從眼尾延到上眼瞼點綴上弧形黑色花骨,綜合掉固有的溫和感,半編發淩亂中突出精細,反而顯得魅惑妖冶。

綁腿長靴搭配垂褶紮染連衣裙,白色大腿皮膚若隱若現。

踩在沙堆上,如同沙漠裡搖曳的一朵野玫瑰。

在上個沙漠王朝蠱惑了聖僧入魔,隱藏到今日又重新現身。

工作人員拿出四張卡片,主持人陳思介紹沙漠越野的規則。

同樣采用抽簽的方式,不過是由四位女嘉賓抽取男嘉賓的卡片,抽到的將組成一組,開車越野,在規定路程範圍內穿越沙漠,按耗時多少排序,同一組的兩人獲得同等積分。

開始越野前會有項目工作人員帶領認路,以及教導培訓,中途也會有工作人員從旁跟隨確保安全。

許恩藝率先抽走一張,按照順序,付恬君是第三個抽的,還是今天早上的卡片,在剩下的兩張卡片裡,她隨意選了一張。

翻過來時,是盛翊的。

許恩藝抽到了周禮,周以涵抽到了懷誠,付恬君抽到盛翊,黃時鶯抽到了單珈。

加上早上的一次,周以涵兩次抽到懷誠了。

盛翊笑著站到付恬君身邊,他比付恬君要高,但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乖乖喊姐。

“姐,我們一定贏。”

付恬君平淡地嗯了一聲,聽不出情緒,僅像是批複了句“已閱”。

旁邊的周以涵笑著跟懷誠說:“我們贏不贏都無所謂,就是來體驗一下。”

周以涵很有青純無害小白花的感覺,說話也是甜甜軟軟的,很容易讓人有憐愛感,現在偶像劇裡的女主換乘戀愛讓人看到疲憊,還有的偏愛大女主獨美,越來越不會演怎麼愛人,但周以涵那雙眼睛就很會愛人,恰好懷誠也會演怎麼愛人,《天上白玉京》後兩人各自也再演過偶像劇,但都比不上乘舟cp讓人上頭。

懷誠也淺笑著嗯了一聲。

準備工作結束,各自組坐上越野車,準備朝著終點進發。

付恬君上車前目光掠過旁邊,懷誠上了駕駛室,而周以涵坐進了副駕駛。

頭頂天空萬裡無雲,太陽曬得燥熱煩悶,付恬君心裡像風沙攢成漩渦,卷起她丟失已久的兩百塊錢,而她得不到。

“姐姐,上車了~”

付恬君收回目光坐進車裡,盛翊伸手要幫她拉安全帶,收還未觸及,便收到付恬君一個無聲的眼神警告。

盛翊手上一顫,默默收回手,連笑容也收斂認真起來。

當著鏡頭,付恬君並未說什麼,在節目組給出出發指令後說了句:“開車。”

發動機在大漠裡轟鳴,越野車猛地衝上一個沙丘又極速俯衝向下,付恬君緊抓著車頂把手,身體由於慣性前後顛簸。

盛翊一邊開車一邊頻頻看向她,見她臉色不太好,猶豫再三問道:“姐,你還好嗎?”

“沒事,認真開你的。”

沙丘起伏跌宕,看起來不高的沙丘,衝上去時整個人都往後倒,再翻下去人也隨著車頭朝下,擋風玻璃隻看得見地麵看不見天空,自然的失重感和極致的速度,抓握不住的刺激讓人心驚膽戰沒有安全感。

盛翊看她情況不太好,慢慢放低速度,試探性叫了聲:“姐姐……”

付恬君胃裡翻江倒海,額頭上滲出一層薄汗,她咽了咽嗓子:“停車。”

車停下來後,她掐斷了車上的錄像機和麥,盛翊見狀,也掐斷了自己的麥,給她擰開礦泉水遞上去。

付恬君喝了水,緩了口氣,讓自己平複下來。

“小翊,我簽你的時候,你說的是你喜歡演戲,演戲是你的夢想,你要想當好一個演員,就要腳踏實地的同時把目光放遠。炒cp是把雙刃劍,能帶來熱度也可能會斷了你的前途,拿捏好度很重要。打鐵還需自身硬,流量和熱度隻是加持,撈快錢無所謂,但演員要想走得長久,演技、作品、人品才是硬功夫。”

“我知道,乾這一行很容易迷茫,不同於其他行業,有看得見的晉升通道,做這行很多時候會有有勁沒處使的痛苦,但你不一樣,我們公司的人不需要陪酒陪睡,這是一進公司就立下的規矩,自家的劇通常也不拿你們控成本,資源置換也會爭取保障你們的戲份,也不限製外戲,演得出彩成績好就有更好的資源,沒到獨當一麵的時候就安分守己紮實基本功,不要自作主張,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彆人不提,起碼我簽的人,合約期內不會讓你荒廢,就算做不到大紅大紫,也會讓你有名有姓。”

“我的話聽明白了嗎?”

盛翊垂下眼訥訥點頭。

付恬君心頭湧上一股疲憊感,無力地靠在座椅上,深呼吸整理了心情,重新打開攝像頭和麥,讓他繼續開車。

盛翊試著發動車子,發動機雖然轟鳴但車子卻沒動。

“怎麼了?”

盛翊回答說:“好像是陷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