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怎麼了?”易宣書倒了碗水遞給褚疏月問道。
褚疏月接過水卻沒有喝,而是道,“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們。”
歲玉也回頭看了過去,林子裡烏漆嘛黑的,根本就看不清楚有什麼,不過她也有被人盯著的感覺。
剛想說話,就看到不遠處有什麼在晃動,歲玉說道,“好像真的有東西啊。”
褚疏月她們也看見了,見她起身,那些弟子也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拔出了自己劍嚴陣以待。
易宣書道,“會不會是咱們的東西太香了,把什麼野獸引了過來?”
“不管是什麼,都不能掉以輕心。”
就在他們準備對著那些過來的黑影出手的時候,對麵有人開口了,“疏月,是我。”
聽到祝宴川的聲音,褚疏月依舊沒有放鬆下來,直到一行人出現在了夜明珠能照到的地方。
祝宴川的模樣甚是狼狽,好像剛剛經曆過一場打鬥一樣,身上都掛了彩,更有弟子受傷了,受傷的地方包紮得有些潦草。
祝宴川的胳膊上的傷最明顯。
唯有竹月,身上一點兒受傷的地方都沒有。
褚疏月隻是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並沒有說話。
“疏月,能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祝宴川看著褚疏月,一臉的喜意。
“你們這是?”褚疏月看著他,目光中流露出不解。
“我們遇到了一隻狼妖,與他打了起來,還不小心讓他給跑了。”祝宴川道。
身後有弟子不服氣道,“那狼妖分明已經被我們擒住了,後來是竹月把他放出來的,才害得祝師兄受傷的。”
“夠了,不是說了不許再提這件事嗎?”祝宴川回頭瞪了一眼那個說話的弟子。
竹月目光含淚,一臉愧疚的看著祝宴川,“祝大哥,他說得對,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你受傷的,我看,我還是離開比較好。”
說著,就要一頭紮進林子裡,卻被祝宴川抓住手臂,“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裡,萬一再遇到狼妖怎麼辦?再說了,你隻是想幫我,又怎麼會知道那狼妖手段卑鄙,詐死騙我們呢?”
竹月伏在他懷裡哭得幾乎快暈厥了過去。
褚疏月輕咳一聲,“你們鬨夠了嗎?”
祝宴川這才回神道,“疏月,你們也要多加小心?”
“知道了。”褚疏月淡淡的應了一聲,便讓那些弟子收了劍,坐回去繼續吃東西。
祝宴川身後那些跟著他一起過來的弟子,看著水雲宗弟子跟前的白麵饅頭和肉脯,更是止不住的吞口水。
他們在密林裡走了一天了,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原本抓到了狼妖,原本也沒這麼糟糕,可是沒想到狼妖跑了,連祝宴川都受傷了。
再看人家水雲宗的弟子,這待遇真的不能比。
已經有弟子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了。
祝宴川自然也聽到了,他其實也感覺有些餓了,曆劫這麼久,已經很久沒有辟穀了。他尷尬的扶起竹月,對著褚疏月,艱難開口道,“疏月,不知可否……可否給我們一些吃的。”
一隻白嫩的手伸到了他麵前,“一個饅頭一顆金珠,祝師兄,你要多少?”
祝宴川瞪著眼睛看向歲玉,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沒遇到狼妖前的祝宴川,自然是不把一顆金珠放在眼裡的,可是現在他身上的東西都掉得差不多了,哪來的金珠給她。
“大家都是同門,何必要這樣?”祝宴川嫌惡的看著歲玉,似乎是覺得多看她一眼都是侮辱了自己,便轉頭看向了褚疏月。
那眼神端得是含情脈脈,可惜褚疏月隻是揪下來一塊饅頭放進了嘴裡,連看都沒看他。
“疏月,難道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褚疏月仿佛才回過神來一般,“你在跟我說話嗎?”
“我當然是在和你說話,大家都是道友,難道不該在有困難的時候互相幫助嗎?分得這麼清楚做什麼?”
易宣書嗤笑道,“祝師兄真是好會說話,你的救命恩人是褚師姐的恩人,你靈霄宗的弟子是我水雲宗的道友,還不分彼此,既然不分彼此,不若等出了這密林,我等隨祝師兄回一趟靈霄宗,把你靈霄宗的法器秘籍,全都搬到我們水雲宗去得了,反正大家也不分彼此。”
“我在和疏月說話,你插什麼嘴?”
不管是歲玉還是易宣書,祝宴川都不喜歡。
“你算什麼東西,我水雲宗的弟子,還輪不到你來嗬斥。”褚疏月起身看著祝宴川道。
她起身,那些弟子也起身了,反正也吃飽喝足了,一會兒要是打起來,也能活動活動手腳。
看著水雲宗的人氣勢洶洶的模樣,再看自己這邊,很多弟子身上都掛了彩,真要打起來,他們毫無勝算。
祝宴川乾巴巴的道,“靈界有規定,禁止各宗門弟子私下鬥毆。”
褚疏月嗤笑一聲,看著他的目光還帶著嘲諷,這讓祝宴川覺得十分難堪,不由捏緊了拳頭。
“祝道友,這些吃食都是我師妹歲玉自己準備的,為得是照顧水雲宗的弟子,你若是想吃,花錢買就是了,彆說得這般大義凜然的,你若是真這般大度,便把你靈霄宗改成水雲宗好了,反正也不分彼此。”
見祝宴川抿唇不說話,褚疏月又道,“若是不願意,隻管離開便是。”
“疏月仙子何必咄咄逼人,這密林也不是你們水雲宗的,我們想在哪裡,便在哪裡。”竹月開口道。
她側著身子擋在祝宴川麵前,這話也明擺著是他維護他。
歲玉想說話,被易宣書攔住了,她看向竹月道,“密林確實不是水雲宗的,但也有先來後道之說,且不說彆的,你們此刻站在我們水雲宗的東西下,我們驅趕你們就沒有問題。”
祝宴川抬頭,才發現上方竟然有個拳頭大的夜明珠,難怪這邊這麼亮堂。
他還是沒有動,易宣書理了理袖子道,“祝師兄,竹月姑娘是你二娘,嬌慣著你嗬護著你,我們可不是你娘,沒必要事事都要讓你順心如意。”
祝宴川氣得想走,可好歹還有一絲理智在,靈霄宗的弟子現下都負了傷,那狼妖也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若是在這密林裡亂走一通,再對上,隻怕跑都來不及。
見水雲宗的人準備要把那些吃食收起來,本來就在密林轉了一天,若是再不吃些東西補補體力,怕是那些弟子們都走不出去了。
曆練雖然有風險,受傷也很常見,可是若是有人死在這裡,整個靈霄宗都會受人詬病的。
祝宴川咬牙道,“我買。”
他看了一眼饅頭,又看了一眼肉脯,道,“這些我們都要了。”
“肉脯是兩個金珠一塊。”歲玉道。
阿狸做的肉脯都是大塊的,特地切成的小塊,即便是這樣,每一塊都比她巴掌還大,歲玉拿了三包出來,水雲宗的弟子每個人都隻拿了一塊就不肯再拿了,所以麵前還剩下不少。
“不是一個金珠嗎?”
“祝師兄這是餓得頭暈眼花了,我師妹說得是饅頭一個金珠一個,這肉脯是兩個金珠一塊。”易宣書抱著手臂靠在樹乾上說道。
“這價格可以買到吃不完的饅頭和肉脯了。”
“祝師兄,你這話說的,難道我們不知道嗎?這不是在這裡買不到這些,要不然我們哪裡能賣這麼貴。”易宣書挑眉道。
那神色明晃晃的就是在告訴他,這是拿他當冤大頭了。
祝宴川還不得不當這個冤大頭,鐵青著臉在自己身上翻找了一番,身上帶著的所有金珠也隻有幾顆,連饅頭都買不了幾個。
他回頭看了一下,那些弟子麵色也不是很好,還在眼巴巴的看著他。
“你們身上可帶錢銀錢?”
那些弟子也找了一下,有幾個是有一些碎銀子的,可加起來連半個饅頭都買不了。
歲玉見狀便要,“祝師兄,沒關係,可以打欠條哦。”
她看著祝宴川,一副我很善解人意吧的模樣,可把他氣得不輕。
可又不能發火,給了一些金珠後,祝宴川又打了欠條,正要結印的時候,又聽歲玉道,“祝師兄,麻煩你加上一句,若是逾期不歸換,便天雷轟頂,全家不得好死。”
“倒也不必詛咒我的家人。”祝宴川愣著臉道。
歲玉卻是一臉嫌棄道,“你不願意寫,那就是說,你不想還錢咯?若是你願意還錢,加上這一句又何妨?”
祝宴川不情不願的寫了下去,不過把全家改成了自己的名字。
寫完才打上靈霄宗的印記。
歲玉可以憑借這契印去靈霄宗拿錢,若是祝宴川逾期不還錢,便會遭受天雷懲罰。
祝宴川把打了契印的欠條丟給了歲玉,等她檢查了一番之後,才數了一些饅頭和肉脯遞了過去。
“祝師兄,下次再來哈。買得越多越優惠,對了,還有免費的夜明珠照明呢,絕對不虧。”
祝宴川黑著臉收下了東西,和弟子走到了另一邊,把東西分了分,那些弟子頓時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竹月,你也吃點。”祝宴川把饅頭和肉脯遞給了竹月,溫聲道。
“不用了,祝大哥,還是你先吃吧。”
歲玉這邊可沒人管他們,大家收拾了一番,找了幾顆粗壯的大樹,已經準備上樹休整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