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易宣書看她,歲玉心裡就更慌了,“我也不是有意的,就是想起來的時候還挺清楚的,過來找你的時候,就不小心忘記了。”
“一點兒都不記得了?”易宣書看著她問道。
“還大概記得一點點模樣吧。”歲玉訕笑著看向易宣書道。
“你這樣,我可不知道你到底想起的是什麼人。”
“反正就是我認識的,我看著她總覺得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六師姐,你最好了,幫幫我吧。”歲玉揪著易宣書的袖子,可憐巴巴的看著她道。
易宣書文雅的咬了一口包子,“等我吃完再說。”
歲玉也不再打擾他了,等著他吃完,順便自己也吃了幾個包子。
剛吃完,易宣書便遞了塊手帕過來,“把嘴巴擦一下。”
歲玉接過擦了擦嘴巴,又將手擦了擦,道,“六師姐,等我洗乾淨了就還你。”
“不用,送你了。”
歲玉便沒再多說什麼,將手帕收了起來。
“現在還記得你想起的女子的模樣嗎?”
“已經全忘了。”歲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你覺得是誰?”
“肯定是我認識的人。”歲玉篤定道。
易宣書無奈的看著她道,“歲玉師妹,這水雲宗上下你哪個不認識,這範圍可太大了,讓我怎麼幫你找?”
“不不不,我覺得應該是我見過卻是不太熟悉的人,我覺得她應該離我很近,而且我好像最近就見過她。”
歲玉伸頭錘了錘腦袋,她是真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
“最近?最近弟子聚集的時候,隻有大師兄的結契大典上。”
“沒錯,就是結契大典上見過。”歲玉立馬道。
“她應該就在我身邊,可是我記得,當時在我身邊的是六師姐你啊。”
易宣書看向她,“除了我,還有二師姐和四師姐。”
“可是我也不太記得二師姐和四師姐的模樣了?”
易宣書看了她一眼,拿出了銅鏡顯出了二師姐褚疏月和四師姐薑蘅的模樣。
“你真的不記得她們的模樣了?”
歲玉仔細看了一下,有一張臉,慢慢和她夢中的模樣重合,她篤定道,“我夢……”
“夢什麼?”見歲玉突然不說話,易宣書疑惑的看向她。
結果歲玉卻是直接仰頭往後倒了下去,幸虧易宣書眼疾手快,及時把她給接住了,才沒讓她摔到地方去。
“我想起來,那個就是二師姐。”歲玉躺在易宣書的臂彎裡說道,她感覺自己的手腳都開始發麻了。
易宣書將她扶了起來,看著她道,“上次大師兄出事,不會也是你突然想到了吧?”
“差不多吧。”歲玉摸著鼻子說道。
“那這回你想到了什麼?”
“不知道,沒想明白。”歲玉搖頭。
她倒是看到他們張嘴說話了,可就是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不過看那模樣似乎是吵架了。
易宣書平靜的放下了手裡的銅鏡,“既然如此,那就就再看看好了。”
歲玉抬頭看向易宣書,“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
原本以為夢見的人是大師兄,現在卻發現是二師姐,歲玉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而且夢也越來越奇怪了,先是大師兄,接著是二師姐,平日裡也沒什麼交集,這忽然就出現在她的夢裡,感覺確實太過突然了。
臨睡前,她又吃了一顆鎮魂丹,感覺不夠,乾脆又吃了一顆,這一下子就吃了兩顆,歲玉隻感覺腦袋暈乎乎的。
這次她看得很清楚,確實是二師姐。
她看到二師姐匆忙往宗門入口去跑了過去,都不用歲玉跟著,周圍的場景便隨著二師姐跑動而有了變化。
歲玉跟著二師姐褚疏月一起站在了宗門入口處,眼看著二師姐眼含期盼的看著遠處,再聯想到夢裡見過的那個男人,便猜到二師姐是在等他。
她記得二師姐也是有個從小訂了親的道侶來著,是靈霄宗祝宗主的兒子祝宴川。
據說他閉關時不知道乾了什麼差點生了心魔,最後不知道怎麼回事,被祝宗主送去曆劫了。
好像是曆劫成功回來了,歲玉沒見過祝宴川,比起曆個劫把自己曆失蹤的三師兄,這位祝道友還好,至少是回來了。
他與二師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臨走前還特地來尋了二師姐,說是讓她等自己,這一等,就等了許多年。
如今他能回來,也難怪二師姐這麼高興。
不過想到那個夢,歲玉看著二師姐歡喜的模樣,覺得她可能一會兒就歡喜不出來了。
沒多久,石階上就出現了兩道身影,原本還笑著的褚疏月笑容頓了一下,再笑起來的時候,明顯就沒有剛才那般喜悅了。
尤其是跟在祝宴川身後的那道嬌小身影身形踉蹌了一下,然後祝宴川伸手把她攬在懷裡的時候,二師姐臉上的笑容,徹底的消失了。
歲玉原本還站在褚疏月身邊的,雖然知道她們看不到自己,可還是忍不住往旁邊退了幾步,默默地找了個地方待著。
待到那兩人終於過來了,褚疏月的臉色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祝宴川仿佛沒有察覺一般,反而笑著道,“疏月,我回來了。”
“我看到了。”褚疏月冷著臉應了一聲道。
沒等他們說話呢,祝宴川身後那個穿得一身綠的姑娘便開口了,“這位便是疏月姐姐嗎?竹月見過姐姐。”
隨著她開口,褚疏月的臉色又冷了幾分,挑眉看著她道,“你叫竹月?”
竹月紅著臉,偏頭看向祝宴川,目光那叫一個含情脈脈,然後低聲應道,“是的,這名字,是宴川為我取的,他說看見我,便像看見了姐姐一樣。”
“是嗎?不過他可能搞錯了一件事情,我爹娘隻生了我一個,可沒給我添什麼妹妹,你也莫要亂攀親戚,我怎麼可能與個竹妖做勞什子的姐妹。”
褚疏月語氣冷冰冰的,把竹月嚇得瑟瑟發抖,靠在祝宴川身邊,臉色都白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我不對。”竹月越是如此,褚疏月的臉色便越陰沉。
祝宴川也是一臉惱怒的看著褚疏月,“疏月,竹月是我的救命恩人,也就是你的恩人,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的恩人,我的哪門子恩人?”褚疏月反問道。
祝宴川理所當然道,“我曆劫的時候差點被隻大妖害死,是竹月不顧危險的幫了我,她雖然是妖,卻是隻好妖,疏月,你不該因為她是妖便對她有偏見。況且,日後我們是要結為道侶的,我的恩人,自然就是你的恩人。”
褚疏月嗤笑一聲,目光在祝宴川和竹月身上轉了兩圈,嘲諷的看向他們,“是嗎,救命恩人?”
歲玉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忍不住對著祝宴川和竹月翻了個白眼。
她在旁邊看得分明,竹月不管是躲在祝宴川身後,還是裝柔弱靠在他身上時,都會對著二師姐露出挑釁的目光。
那個祝宴川還一個勁的袒護說,明明是有未婚妻的人,還把救命恩人攬在懷裡,又眼瞎看不見他救命恩人的小動作,也難怪二師姐會生氣了。
偏偏那祝宴川就認定了二師姐在欺負那竹妖,一臉失望的看著她,“疏月,沒想到這麼久不見,你竟跟變了個人一樣,再也不是我認識的褚疏月了。”
二師姐也不客氣道,“難道你就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祝宴川了嗎?”
說著,還一臉嘲諷的看著祝宴川,“哪個人會把自己的救命恩人抱得這般緊的,莫不是還讓我從這水雲宗裡,給你抬一張床出來給你們用不成?”
“你簡直不可理喻。”祝宴川氣憤的看著二師姐。
“我本想帶著竹月前來與你認識一番,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汙蔑我們,褚疏月,我當真是錯看了你。”
說罷,便帶著那個叫竹月的女妖拂袖而去。
臨走前,竹月還在溫聲勸解,“祝大哥,你還是和疏月姑娘好好談談吧,切莫要因為我而傷了你們的感情,我看,我還是走吧,免得疏月姑娘誤會了你。”
說著便要轉身離開,結果沒走兩步,就很柔弱的暈倒了,被祝宴川一把撈進了懷裡。
她這樣,祝宴川也沒辦法走了,將她打橫抱進懷裡,都沒理會褚疏月,直接抱著竹月就進了水雲宗,直奔藥峰去了。
他的動作順暢得讓歲玉都有些懷疑,這到底是水雲宗還是他祝宴川的靈霄宗,這也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吧。
藥峰弟子還是認識祝宴川的,見他抱個姑娘衝了過去,還當是褚疏月出事了,結果等他把人放下來一看,居然是個不認識的姑娘。
再看看在後麵慢悠悠跟過來的褚師姐,他們互相看了看,都有些不明所以。
“這裡有病人,你們趕緊過來給她看看啊。”見他們不動,祝宴川暴躁的吼道。
幾個藥峰弟子輪番給那位竹月姑娘把了脈,得出的結論都是她沒什麼大礙,可祝宴川就跟瘋了一般,在藥峰大吼大叫的。
“她怎麼可能會沒事,她被一隻大妖重傷了心脈,身體一直都不好,連禦劍飛行都會覺得頭暈,虧得你們還是藥峰的弟子,居然連這些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