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的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給人一種他好似很開心的感覺,旁邊的妙宜仙子也是一身紅衣,麵帶微笑。
可仔細看,二人眼裡卻是沒什麼情緒,隻不過大家都沉浸在這份喜悅裡,似乎沒有發現。
這邊走完了過場,二人又去後山,給閉關的師尊敬酒了,見肯定是見不到的,隻是擺了兩杯酒在後山那邊表示一下。
隨後便按照凡世的習俗,在妙宜仙子的頭上蓋了塊紅蓋頭,被送入了洞房。
大師兄自然也跟了過去。
歲玉吃飽了,為了不耽誤大事,她連酒都沒敢喝,要知道多少事情就是被喝酒給耽誤的。
今日隻喝了些白水,吃完就放下了碗筷準備去新房那邊觀察情況,卻被六師姐一把抓住了。
“你做什麼去?”
“我吃飽了,該回去休息了。”歲玉隨口扯道。
“你是不是要去大師兄那邊?”
“你怎麼知道?”說完,歲玉連忙捂住嘴巴。
“小師妹,你我同門師姐妹一場,我實在是不想看到你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我勸你不要做傻事,大師兄和妙宜仙子,事關水雲宗和雲山謝氏,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最後所有的事情,都被怪到你的頭上。”
“六師姐,我真的不喜歡大師兄,現下我也是真的有事要去找大師兄。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才好,總之此事十分麻煩,要不這樣,你同我一起去好了。”
歲玉想著,還是拉個同門一起去的好,要不然她一個人去,萬一過去的時候,那兩個人殺紅了眼,聯手把她給捅了滅口怎麼辦?
再萬一兩個人已經互相捅了對方,她出現在那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把兩個殺了,回頭宗門把自己推出來背鍋怎麼辦?
所以再帶一個人是最好的法子。
沒想到六師姐卻是誤會了她的意思,一臉驚恐的看著她道,“你你你,你想找大師兄坦白心意,難道還要拉著我一塊去不成?”
歲玉:“六師姐,你有這等想法,為何不寫些話本子拿去山下的書店去售賣?”
現在的話本子歲玉基本上都看過,裡麵的套路也甚是乏味,剛看個開頭,就能猜到後麵是什麼結局了。
她雖不知道六師姐腦補了什麼,堅定的認為她此番去找大師兄是去找他坦明心意,但隻這部分腦補,也能猜到她腦中想的,定然是十分精彩的。
六師姐瞥了她一眼,“若不是這樣,你好端端的跑人家新房去……你莫不是想去偷窺?”
說著,六師姐的臉也瞬間紅了起來,“你成日看那些話本子就算了,怎地還要去偷窺這種事情,真是不知羞,不行,不能去。”
歲玉疑惑道,“六師姐,你是從哪裡得知我看了什麼話本子的?”
她與山下書店的老板也確實是熟人了,有好東西,老板也會給她留一些,但歲玉都是夾在其他話本子裡帶上山的,且封麵看起來和正經的書沒兩樣,若是沒有翻看過,定然是不知道裡麵是什麼內容的。
六師姐睨了她一眼,“那日我下山的時候,不小心撞見的,後來問了老板,看他支支吾吾的模樣,便也猜到了幾分。”
歲玉點頭,“原來如此。”
歲玉抬頭看了一眼,拉著六師姐便起身,“快走快走,若是再不快些,一會兒便要出大事了。”
她也來不及多說什麼,拉著六師姐便一路狂奔到了大師兄居住的地方。
院子裡四處都掛了紅綢,紅彤彤的,看起來很喜慶,但有些奇怪的是,屋子裡很安靜,連屋子裡的燈都熄滅了。
歲玉暗道不好,想著兩個人很有可能已經把對方給捅了,急著提起裙擺就要往屋裡衝,被六師姐一把薅了回來。
“你做什麼?萬一人家正在雙修,你這樣闖進去,豈不是很尷尬?”
“不是,出事了,出大事了。”歲玉顧不得許多,掙脫六師姐又要衝進去。
六師姐都沒能拉住她,跟著她跑進了院子裡,近了也發覺出了不對勁。
“奇怪,這院子的結界哪裡去了?”
像是他們這種弟子居住的院子,除了是幾個弟子一起住的,否則都會弄個結界,免得被人窺視了。
今日還是大師兄蕭元鏡的結契大典,若是真要和道侶雙修,就更不應該把結界給撤了,除非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待靠近屋子,便看到了上麵被劍氣劃破的痕跡,看樣子,還是從屋子裡透出來的,他甚至還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沒等六師姐反應過來,歲玉自己衝了進去。
易宣書也跟在她後麵進去了,打開門就看到屋子裡亂糟糟的模樣,大師兄蕭元鏡和妙宜仙子身上都戳著對方的佩劍,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她立馬上前探了一下那兩人的脈搏,見他們還有微弱的氣息,正要說話,隻見歲玉把自己的乾坤袋拿了出來,打開口子,往下一倒,裡麵嘩啦啦的東西落了一地,然後她又從裡麵扒拉出了兩瓶丹藥,直接倒在掌心,然後分彆塞進了兩個人的嘴裡。
她認出來了,那是丹峰的止血丹,丹藥這種東西,都是入口即化的,也不怕這昏迷的兩個人吃了,咽不下去。
易宣書有些驚訝的看著歲玉,不明白她怎麼會知道這事的,甚至還提前預備好了丹藥。
“六師姐,這劍能不能拔出來?”歲玉的手放在戳在大師兄蕭元鏡身上的劍柄上,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你彆亂動,我去叫藥峰的弟子過來。”易宣書看著她說道。
“恐怕不行。”
“為何?”
“他們兩個修得那個勞什子無情道,為了斬斷情緣,所以想殺了對方證道,然後就是這樣了,如果把藥峰的人叫過來,隻怕這事情就宣揚出去了。”
歲玉估摸著,到時候讓雲山謝氏的人知道了,保不齊還是要結仇了。
謝宗主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而且護短,他女兒捅彆人他能樂嗬嗬的幫忙遞刀子,要是彆人捅了他女兒,就算人沒死,估計他也是要算賬的。
還有什麼無情道要殺了另一方道侶證道,易宣書覺得就是在扯淡,從未聽說過這種說法。
“你怎麼知道的?”她看向歲玉問道。
“我做……”歲玉剛想說自己做夢夢見的,結果腦袋一陣刺痛。
嘗試了幾次,隻感覺手腳酸軟,她似乎沒辦法和彆人說起她做夢夢見大師兄和謝妙宜的事情。
“你怎麼了?”
“我也是無意間知道的,六師姐,彆說這些了,還是快些救他們吧。”
易宣書顯然也想到了謝宗主那個不講理的性格,歎了一聲道,“止血丹還有嗎?你拿好了,我來拔。”
歲玉拍了拍自己的乾坤袋,自信道,“止血的藥粉我都拿了不少過來呢。”
易宣書點了點頭,讓歲玉做好準備,為了怕出意外,決定先拿大師兄蕭元鏡練手。
“六師姐,穩住,不要慌,深吸一口氣,稍微用力點就出來了。”歲玉一手止血藥粉一手止血丹的在一旁鼓勵道。
“閉嘴,你不要說話。”易宣書抬頭瞪了歲玉一眼。
聽聽這說得叫什麼話,拔個劍而已,又不是在生孩子。
雙手握住劍,看了一眼大師兄,易宣書心裡默念了兩聲,一下就把劍抽了出來。
蕭元鏡是被疼醒的,疼得他眼睛都花了,根本看不清楚什麼情況,剛要張嘴呼痛,就被歲玉塞了一把止血丹,為了防止效果不好,又往他傷口上撒了一把止血藥粉。
看著蕭元鏡閉上眼睛暈了過去,歲玉試探了一下,見他還活著,又挪到是謝妙宜身邊,如法炮製,易宣書拔劍,歲玉負責往嘴裡塞丹藥,往傷口撒鹽,啊呸,撒止血藥粉。
做完這些,看著又昏過去的兩個人,歲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這算是救回來了吧?”歲玉癱坐在地上,還不忘記把倒出來的東西塞回乾坤袋裡。
順便把地上的那些桂圓紅棗花生啥的也抓了一些塞了進去。
易宣書睨了她一眼,“那可不一定。”
“不能吧,這不是還有氣嗎?”
“止血丹是丹峰的,止血藥粉是藥峰的,你怎麼知道這兩樣的藥效不相衝,他們兩個都這樣了,這個時候要是不小心,小命可就真沒了。”
歲玉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爬到二人身邊,感覺呼吸比剛才平穩了許多,又爬了回來。
“應該沒事,看起來比剛才好多了。”
易宣書不解的看向她,“你為什麼要爬過去?”
“被嚇得不行嗎?”
“我怎麼不知道你何時這麼膽小了?”
“你剛才拔刀的畫麵太嚇人了,我腿都嚇軟了,走不動路了。”歲玉嘴硬道。
自然是她剛才幾次三番的想要提起自己做夢的事情,結果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還有想到雲山謝氏的謝宗主,這要是知道謝妙宜不小心死在她手裡,謝宗主不得拿他的大砍刀追著自己砍啊。
謝宗主的大名誰不知道,大多數仙家都是用劍,做個劍修,謝宗主瞧不上劍,法器是一把大砍刀,歲玉曾經遠遠的見過一眼,比她個頭還要大的大砍刀。
歲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這樣,肯定經不住謝宗主一刀砍的。
反正她現在暫時沒辦法走動。
易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