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和朋友一起出去旅遊一定會麵臨友情危機。
樂澄此行,正有此感。但截至目前,這個感悟還不太深刻。
原本他們計劃在德國也要玩一圈,但樂澄計算了林琳他們的時間後,覺得把重點放到其他地方更好。
因此,他們抵達柏林,吃過午飯後,隻是簡單地在周圍的景點轉了轉。
萊昂對此並不滿意,但他不敢說,畢竟他主要起一個造型上的作用,他此行的花費由利亞姆承擔,所以吃人嘴短,就不好反對樂澄的意見了。
雖然他也嘗試給利亞姆吹耳旁風,但利亞姆根本聽不見他的深意,隻好作罷。
一行人逛了逛柏林教堂和東德博物館後,就轉去機場了,林琳已經照了很多種照片,在路上見縫插針修圖,萊昂在一旁嘖嘖稱奇,並懇請把他修得帥點,毫無邊界感。
他迅速和兩個剛剛認識不久的人打成一片、
路上遇到不少把手機遞到她和林琳手裡幫忙拍照的遊客,隻是每次她拍完,大家都會尷尬,然後林琳再出手挽救這個局麵。
後來,利亞姆就會在她拍照的時候,幫她調整鏡頭,指揮那些人擺姿勢,這一幕讓旁觀的三個人各有心思。
他們的第一站是哥本哈根。
樂澄第一次聽說哥本哈根是在營銷號裡看到“哥本哈根減肥法”才知道這個城市,時至今日,那個減肥法樂澄早就不記得了,但這個城市卻印在了她的腦海裡。
切實站在非留學地的土地上,樂澄感覺自己這才是第一次來歐洲。
此次地哥本哈根之旅,給她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以後你和……你老公可以來這裡度蜜月的。”萊昂出其不意地說了一句話,由於他說的是英語,大家都聽得明白,引來林琳和蔣躍饒有深意的眼神。
利亞姆沒什麼表示,平平淡淡地站在樂澄身邊,坦率地行為引來了林琳讚賞的目光。
蔣躍看不慣這個樣子,他湊上去,首先唱反調:“也彆太性緣腦了吧,看到好看的風景都要想到蜜月。”
蔣躍表示不恥,並尋求支持,他轉身對著樂澄說:“對吧,學姐?”
樂澄輪渡坐得還有點暈,下意識點點頭,其實根本沒聽清。
萊昂聽到中文就頭暈:他在說啥?聽不懂。
利亞姆還是一副不動如山的表情,蔣躍隻以為他和萊昂一樣聽不懂,說起壞話來毫不內耗,非常起勁兒。
樂澄:暈暈的,不知道都在唧唧歪歪什麼。
她看起來淡定地在兩個男人之間,實際上大腦一片空白,然而在外人看來,她似乎遊刃有餘。
林琳錄下來這一幕,她覺得非常幽默,值得一錄。
蔣躍嘰歪不停,樂澄聽得頭大,捂住耳朵:“好了,不要說了!等我看看地圖。”
先找個地方緩緩,不然她要栽倒在大街上了。
利亞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取代了林琳的位置,站在最靠近樂澄的位置,樂澄不自覺地泄了一部分力在他身上。
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姿態已經部分傾斜向了利亞姆,而她的身體在和利亞姆的相處中,已經習慣了那個三合一的味道。
利亞姆非常自覺地當著柱子,護住樂澄。
到哥本哈根後,天氣已經變得涼爽,主要是風比較大。
利亞姆把換好的錢發給每個人,接過樂澄的擔子,帶他們去酒店放行李。
萊昂站在他們後麵,拍下了樂澄靠著利亞姆這有愛的一幕,不知道利亞姆願意花多少買下來,但肯定是有市場的。
他在賺利亞姆錢這一方麵,突然覺醒了天賦。
和偷拍樂澄林琳達成共識,兩人一拍即合。
蔣躍耍酷,沒穿外套,被風吹的打寒顫,看著兩兩結對朋友們,心裡委屈:孤立我是吧。
他不甘寂寞地湊上去,擠在樂澄另一邊。
這一下,連林琳這個遠房表姐都覺得他有些多餘了。
風真的很大,利亞姆的好身材一覽無餘,輕薄的夏衣料子貼在他的身上,該有的起伏儘收眼底。
樂澄多看幾眼都覺得像是在看澀情男演員,有點害羞。
蔣躍缺心眼得很,直接問:“學姐現在還是喜歡身材好的男生嗎?”
他這一問,樂澄本來是羞答答的狀態,立刻切換成驚恐的表情。
樂澄瞪大眼睛,一副“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東西啊”的表情,雖然她的某些屬性早就被利亞姆看透了,但這也不是能直接說出來的東西啊。
家醜不可外揚,懂不懂啊?
蔣躍的帥氣裡帶著一點痞,說起話來也混不吝的。
平日裡還有幾分聰明,現在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個憨貨。
他借著林琳的麵子,和樂澄也算熟悉。
蔣躍討好地咧起嘴角,驕傲地說:“我練了一年的泰拳,學姐要看看嗎?”
這五個人裡麵,沒有一個算得上正常的人。
樂澄偷偷瞄了一眼利亞姆,看到他麵不改色提著東西走,隻能自我欺騙自己,利亞姆暫時失聰了,不然她就要失去理智了。
眼見蔣躍還要說,樂澄連忙拉住他的手,遏製了他大膽的發言。
利亞姆看著他們接觸的部分,對上蔣躍得意的眼神,麵色冷淡,眼裡滿是不屑。
這是比綠茶貓還要討厭的存在,至少綠茶貓是接受自己是女孩子的。
“樂澄,是那家店嗎?”利亞姆驟然出聲,打斷了他們的拉扯,順勢牽過樂澄的行李,隨意指了一家店。
樂澄甩開蔣躍,順著利亞姆給出的視線望去,發現那是一家博物館。
這個博物館確實在他們的計劃清單內,但他們不可能睡那兒啊。
“我們要先找休息的旅館,再參觀景觀。”說不清是心虛還是不好意思,此刻樂澄麵對利亞姆分外耐心,也沒發覺利亞姆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隻有蔣躍知道他的險惡用心,他手背還沒熱呢。
陰險的男人,隻會裝傻,可恥。
眼見樂澄的注意力被利亞姆分走,他非常不甘心地湊上去。
牛頭不對馬嘴地加入了這場討論。
林琳和萊昂分彆拍各自的照片,時不時討論一下。
好在他們有點共同語言——英語。
“你支持哪一個?”萊昂迫切希望得到來自樂澄朋友的支持,明擺著希望她說“利亞姆”。
林琳:“都行。”哪個都行,兩個也都行,嘿嘿。
朋友就是比彆人寬容。
眼看夾在兩個男人之間急得要比劃手語了,林琳才好心前去拯救她,順便恐嚇一下有些過分的弟弟。
她扯出來手舞足蹈的樂澄,感覺她還是太年輕了。
不過多經曆這種場麵,也算是對她的一種磨練吧。
萊昂也湊上去,故作淡定地和利亞姆秀他照的照片,想要斂財的心思一覽無餘,毫不意外地獲得了一大筆讚助。
戀愛腦的錢,是真的很好賺。
他們出來玩剛好碰到旅遊熱季,樂澄乾脆定了三個雙人間,顯然利亞姆是一個人住的。
萊昂早就好心地粘在蔣躍身上了。
“我是直男,兄弟。”
蔣躍甩開掛在脖子上的胳膊,不厭其煩地說著這幾天查重最高的句子。
萊昂一臉無賴,“我也是,和你一樣直。”
蔣躍已經認定這是利亞姆使出的陰謀詭計,萬分惱怒。
但他一個人住,也不可能跑到樂澄懷裡,就算了。
到了旅店,林琳揪著樂澄換了一身衣服,水紅色的連衣短裙,上麵是白色的波點,清純又嫵媚,林琳看起來很滿意自己的搭配。
為了發幾張旅遊照,她們化妝又打扮,集合的時候,發現利亞姆也換了一身衣服,頭發也抓過,看起來又帥了一個檔次。
蔣躍被萊昂纏著問東問西,這段時間,隻喝了一口水,看到他們三個人衣冠楚楚,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是抱著色|誘樂澄的目的來的,到現在連腹肌都沒漏過,一點都不符合他的計劃。
噢,漏是漏過,隻有萊昂看到了。
更氣了。
現在撩開衣服就有點像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膩男了。
可恨啊。
去吃飯的時候,利亞姆又秀了一把。
他絲滑地用荷蘭語和店員對話,在這個過程裡,隻問過樂澄和林琳的意見,蔣躍和萊昂就被他理所當然地忽略了。
蔣躍小聲吐槽:“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還不是聽不到普通話嗎?”
樂澄被利亞姆要求過不要告訴彆人他會中文的事情,她隻好看著蔣躍自言自語。
林琳倒是猜出了點,露出了惡魔微笑,不說話。
吃飯的時候,樂澄挑出洋蔥,一條條擺放在盤子邊緣。
她總覺得熟了的洋蔥有股怪味,她吃不下去。
蔣躍見狀,也挑出了自己盤子裡的洋蔥,嘴裡說著:“洋蔥應該滅絕的,對不對,學姐。”
旁邊的林琳一眼難儘地看著這個蠢弟弟,他隻顧著討好樂澄,怎麼不看看其餘三個人吃的正香呢。
利亞姆湊近樂澄說了幾句,樂澄臉上帶著驚訝,還是答應了這個要求。
她把盤子推過去,利亞姆用樂澄的筷子挑出洋蔥,連帶著已經被擺出來的那些,都進了利亞姆的地盤。
她其實習慣利亞姆這種操作了,平時她吃不完,利亞姆也會吃掉她剩下的食物,一開始她也覺得很奇怪,後來發現德國人好像就是這樣。
她吃剩下的薯條,也會被利亞姆吃掉。
但這次當著這麼多人,她還是有點震驚,她以為利亞姆還是要點麵子的。
萊昂見怪不怪,林琳和蔣躍已經呆滯了。
蔣躍臉上寫滿棋差一招的遺憾,是真沒想到這個洋鬼子這麼會舔,舔狗這個詞說得都有點輕了。
他頭一次產生甘拜下風的念頭。
利亞姆對彆人異樣的目光熟視無睹,一門心思吃飯。
樂澄隻好小聲對著林琳“科普”他們這種習慣,林琳聽的滿頭問號。
蔣躍看著利亞姆一口一勺,故作好心地問他:“你要我的嗎?”
利亞姆分給他一個眼神,那眼裡的震懾讓蔣躍悻悻,收回盤子。
吃飽就去逛街了。
街頭遊客麵貌很多,他們一行人還是很吸引目光,容貌出挑,氣質也很突出。
萊昂流暢地拿起相機就開始拍照,他的相框裡隻有利亞姆和樂澄,蔣躍摻和進去的畫麵都被視為廢片,要求非常嚴格。
這畢竟是他的“作品集”,是要給金主過目的。
是一個合格的“站哥”。
連林琳都會喊他幫自己拍照。
蔣躍迷茫地站在街頭,不知道自己要乾嘛。
他好像三人行裡的第三人,橘子裡麵的蒜瓣兒,硬要合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