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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才下水,曾紅蕭已經邁入淺灘跑著過來了,林知突然想起以前在末世,她的同伴們也會做這種多餘的動作,明明一個人就可以的事,非要一起弄的臟兮兮全是汙垢,但是心裡是溫暖的,曾紅蕭不怕濕了衣服,她對福利院的孩子們,是真心。

剛才討價還價租船的漁民,也卷著褲腿下來幫忙,三個人拖船不費力:“呀,好大的魚,還有這龍蝦,都是怎麼抓的?”漁民的眼裡露出了羨慕。

大點孩子驕傲的說:“是大海媽媽被感動,海浪把魚蝦拍到岩石上,我抓的。”

林知附和:“確實是海浪拍上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海白送的,沒道理不要。”

漁民一聽帶了敬畏:“那分一條給我吧。”

林知講話不客氣:“大海送給孩子們吃的魚,你也敢要,不怕下趟出海大海發怒,給你連人帶船掀翻了?”

出海的人最怕聽這個:“你咋不能說點吉利的呢?”

林知不想理她,和曾紅蕭說:“又是海風又是海浪,泡了好半天了,最好帶他們倆去醫院看看。”

曾紅蕭已經想過了:“我婆婆是兒科的醫生,我先給孩子們送回去,再去找我婆婆來看看。”

漁民心心念念是難得的布票:“答應我的布票可不能抵賴。”

曾紅蕭身上沒帶:“放心,你晚上或者明天去福利院找我,一定給你。”

漁民晚上也不想跑了,指著林知:“她是證人,不怕你賴賬,這會要回家吃晚飯嘍,我明天再去吧。”

林知找漁民要了一節補網的魚線,把兩條大魚和龍蝦穿了,給曾紅蕭提著:“我也要回家吃晚飯了。”

兩個小時一斤肉票,這回報比非常好,一個月接個五六次這樣的活,那也不錯。

上了碼頭還沒走一會,碰到了過來尋找她的周成風,兩人之間還有十幾米距離,周成風脫下了薄外衣,遞到她手邊:“你披一下。”

林知不是多冷,但人家都脫了,這和手表可不一樣,再不接受對方也會受傷,她把衣服接了穿上,過長的衣擺垂下來,正好擋住了被海水打濕的衣服。

“你是收到蘑菇就找來,還是做好飯找來的?”

路慶芳回家一說,葉雙花就叫周成風過來,路上耽擱了一下,不然早來了:“路雪繪裝不認識跟我偶遇,還跟她同伴說起你的事,故意讓我聽到,我上前製止,她同伴打抱不平,我找她們家長說了幾句,耽誤了一會。”

林知笑:“你跟她們家長差著不少歲數,人家能理你嗎?”

周成風道:“正好去看看路家的人,我觀察了一下,路家人性格各異,各種三觀實在不敢苟同,但並不像大伯家那種致人死地的壞,就正常的、普通到能接受忍耐的程度。”

林知目前接觸到兩個路家的人,路慶芳愛主持她所謂的公平正義,想強迫林知換房,然後又犧牲自己和身邊人的利益,事事衝到最前麵,被她幫過的人,未必真心感謝,說不定背後還罵一句傻子,林知不喜歡她這樣的人,當朋友沒好處,當家人更沒好處。

今天見到的嫂子,按照她家裡的關係和條件,找份穩定安逸的工作不難,她卻靠著婆母的補貼,在福利院幫忙,林知自己做不到的事,彆人做到了,也隻能說句敬佩,她能做的,就是用藤枝拍兩條魚、兩隻蝦給她帶走。

如果路家都是這樣的家人,能一晚上就讓苗白惠“自然去世”的路雪繪,估計和他們相處不到一塊兒,因為三觀不一樣。

林知問:“路雪繪會把路家人像弄苗白惠一樣的弄到自然死亡嗎?”

周成風覺得可能性不大:“路家父母都是醫生,有不對勁他們會察覺的。”

不過誰也不會想到自己突然變聰明的女兒,會下毒或者製造意外吧。

林知想的是做這種事的動機:“按照路家目前的情況,路家父母如果不在,路雪繪是第一繼承人了。”

確實是這樣的,路家大哥不在了,嫂子沒生過孩子,家產絕大部分,都是路媽媽帶過來的陪嫁或者丈母娘給置辦的。

周成風說:“這都是我們的猜測,像我大伯家那麼惡的,做事尚且有顧慮,對了,你怎麼不問路雪繪想叫我知道什麼?”

還用問嗎:“私奔的事情,她覺得這事對我對你是絕殺,但私奔是她做的,你最清楚內情,她得不到想要的反應,很失望吧?”

周成風當時並沒有和路雪繪說太多話,都是她好朋友衝在前麵吵:“她比幾年前那次見麵,心機重了好多,找的朋友是她爸爸科室實習的小醫生,副院長家的小閨女,單位裡誰都願意和她處朋友。“

林知都想笑,嘴角上揚了起來。

周成風感覺不太正常:“林知,你要報複回去?”

林知揉揉餓扁的肚子:“沒有,一會吃了晚飯,我去福利院看看小孩。”

家裡等著他們倆,還沒吃飯,小南等在樓下,看到他們回來,可高興了,仰頭喊了一聲:“奶奶,爸爸媽媽回來了。”

旁邊有個小孩被周向南家的中午和晚飯的飯菜香迷糊了,嫉妒的說了一句:“又不是你親爸媽,等他們生了自己的小孩,就不愛你了。”

小南一下子楞在原地,不知道反駁什麼話,周成風上前,跟小孩講道理:“中午小南還分了一顆糖給你,你們不是朋友嗎?”

小孩跑到大樹後麵躲起來:“你就算現在愛他,將來也不會愛,對吧。”

遇到這樣的熊孩子,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轉身飛跑的熊孩子,突然被什麼絆得摔了,爬起來尋找,可地上光禿禿平整的很,什麼都沒有,他氣得哇哇大哭。

林知過去給他拍拍灰:“彆哭了,你欺負比你弱的,就有比你厲害的來欺負你,無緣無故摔倒,這是大自然在欺負你,你絕對比不過大自然的厲害,現在知道被欺負的難受了嗎?”

小孩哭著點頭:“你家的肉太香了,我有好久沒吃上肉了。”

林知牽著他的手:“那去我家吃吧,你一個月隻能來一次。”

小孩高興的點頭:“我可以不吃,把肉帶回家嗎,我想給爺爺吃,他也好久沒吃到肉了。”

“可以。”林知答應的很爽快。

家裡,葉雙花已經把飯菜熱好,正在裝盤,看到多個小孩上來,問清楚後,用瓦罐子裝了一碗倒進去,找了個現在的天氣穿不著的舊衣服包著,叫周成風去送:“這不是我們家屬院的,你給孩子送到家裡去。”

那就耽誤周成風吃晚飯了,林知過意不去:“媽,這小孩自己不能回家嗎?”

當著孩子的麵,葉雙花不好說,周成風會意,提著裝菜和飯的籃子,領著小孩,說:“沒關係,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葉雙花和家屬院幾個年齡相當的大娘,處得很好,今天在樓下看孩子們玩的時候,秦大媽就說起過剛才那小孩:“福利院收養回家的,父母遊手好閒不做人,他爺爺缺衣少吃,房子也被霸占,被趕到旁邊的窩棚裡住,我一看到這麼有良心的孩子,心裡就不好受,可憐他怎麼沒被個好父母收養。”

周向南一下子就原諒了新夥伴,又覺得自己太幸運了,靠著林知:“媽媽,我們等爸爸回來再吃。”

等還是要等的,林知聞著雞肉燉蘑菇的香味,繼續等著,周成風四十多分鐘後回來的,重新熱好的飯菜上桌了,林知率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沾了湯汁的蘑菇,好吃到不行。

大家都開始吃了,葉雙花問:“怎麼用這麼久?”

周成風道:“那對夫妻不是東西,看到點好東西,還想拿走,要去拖拽小孩,我看著老人孩子吃完才走的。”

葉雙花歎氣:“你一走,一老一小免不了要挨罵,挨罵還是輕的,就怕挨打。”

周成風道:“我警告過他們了,動手他們是不敢的,吃到肚子裡的肉,挨罵幾句也值。”

林知讚同:“就算不吃,還是要挨罵的。”

小南同情起來:“可是,他們明天又吃什麼呢?”

林知倒是有個辦法,隻是她不願意多管閒事,吃了飯,葉雙花把碗筷收了,叫周成風一起過去洗碗,林知和小南擦桌子燒熱水,分工明確。

葉雙花聯想到自己,跟兒子說心裡話:“不管外麵怎麼議論,我心裡小知是最好的,你對比看看,她對我跟小南,實在不能更好了,你要是能跟小知早點把婚結了,我就放心了。”

中午才提過一次,周成風無奈:“媽,我這才第一天回來,不急。”

“你也二十好幾了,娶媳婦都不急,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還申請個三室一廳,你想拖到什麼時候?”

周成風覺得還是要尊重林知的想法:“那我儘快問問她。”

水池這邊麵對麵十來個水龍頭,公用的地方人來人往,到晚上也有不少來刷牙洗臉的,等林知牽著小南,端著臉盆牙膏過來,葉雙花連忙不說了,改和林知聊明天吃什麼,林知這才想起來,她還有一斤找孩子感謝的肉票。

她高興的拿出來給葉雙花:“秦大媽今天問你借肉票,我知道你想借,又想著我愛吃肉,舍不得把最後那半斤借給她,現在有肉票,你就不用為難了。”

周成風抬頭,視線落在林知和他.媽都開心的笑臉上,轉頭給小南擠出牙膏皮裡最後那點牙膏,也對他笑了笑。

……

林知把自己稍微整理了一下,要出門的:“媽,我去福利院看看今天救的兩個小孩。”

葉雙花還把今天買的雞蛋糕勻出來一半,想讓林知帶上。

林知沒帶,說小孩多不夠分,等下次多買點再帶。

周成風要陪她一塊兒去,林知沒拒絕,走了一段路,才到公交站牌那,福利院的路線要在對麵站牌坐車轉車:“林知,你不是要去福利院?”

林知搖頭:“去路家。”

“我今天才去過,再去一次,路雪繪要挨罵兩次,她會懷恨在心。”

林知考慮過才決定去的:“我想過了,她不想我好過,那我也不讓她好過,打我一巴掌,我必須親手還兩巴掌,把你當自己人,我才不裝的,你去不去?”

“去。”都這樣說了,不去不是自己人。

周成風傍晚才去過一次,有他帶路,路上並沒有浪費時間,林知把路家門敲開,路家一家子看到不僅周成風來了,林知也來了,各自驚懼的不知道他們想乾嘛?

路慶芳總是愛多管閒事,晚飯都不吃跑去福利院管後續,這會和弟媳婦、侄媳婦一塊兒在家吃湯泡飯,周成風來找茬的時候,她還沒回來,但現在已經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她是幫理不幫親的,但是路雪繪情況特殊,她忙給林知攔住:“林知,她腦子剛好,卻沒好利索,還是會做些正常人不會乾的事,你體諒一下。”

曾紅蕭作為嫂子,以前還那麼疼傻子姑娘,不得已也得求情:“林知,謝謝你今天幫我找孩子,雪繪的事情,是她不懂事,我們都教育了,希望你能諒解。”

路雪繪憋屈的臉通紅,林知耀武揚威什麼呀,說好各過各的,卻不躲著路家人,她隻是想給林知一個教訓,讓她彆那麼得意,可是周成風這個討厭的男人,卻找來家裡不依不饒,一點男人的氣量都沒有,幸虧不用跟他結婚,有這樣的男人在,她也絕不會換回去。

她委屈著上前:“林知,搬弄是非是我不好,可你確實跟人私奔,我隻是說了實話。”

林知看她裝的樣子,毫不留情道:“我左思右想,我能得罪你的地方,大概是看到你跟義兄嚴文遠眉來眼去,你想威脅我,弄錯方式了。”

這下路雪繪真慌了,嚴文遠算是路慶芳的準女婿:“林知,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造謠?”

林知反問:“你跑來找我未婚夫,說我跟人私奔,說得好像身臨其境親自經曆過一樣,你不是造謠嗎,還是說,你看上我未婚夫,想挖牆角,所以用這麼卑鄙的手段,來挑撥我們的關係?”

路雪繪為了表示自己絕沒這樣的意思,發誓:“我要是惦記周成風,天打雷劈,林知,你敢發誓,如果惦記我的身份,也天打雷劈嗎?”

林知繼續反問:“我再惦記,也不能讓你爸媽認我當女兒,把你趕走吧,雖然你這不好那不好,他們大概率不會給你趕出去,除非你自己作得不是他們的女兒了。”

林知的話,是她們之前說好的,路雪繪連說錯兩次話,氣得眼睛一閉,直接裝暈。

林知上前拽著她的衣領一頓晃:“我說得很明白了,不要惦記我的未婚夫,你現在跟你家人保證一番,我就走。”

周成風攔住想施救的路家人:“我未婚妻的要求不過分吧,你們最好讓路雪繪保證一下,我也清者自清了。”

路雪繪看著等她說保證的路家人,失望至極:“你們就看著我被欺負,還算親人嗎,憑你們的人脈關係,能讓周成風和林知一起離開海島,為了我不能這麼做嗎?”

路家父母自覺理虧,勸道:“你要問心無愧,就給人家保證,你的身份跑去找林知未婚夫,現在被她找上門,我們又能說什麼呢?”

路慶芳還想問林知嚴文遠的事呢,可現在不是問的時候,心裡老大不快活,一語雙關:“雪繪,你不會真喜歡彆人的未婚夫吧,這種行為可要不得,我們路家就沒有這樣的人。”

冷血的父母,極品的親戚,難怪林知不願意回來,路雪繪心冷了。

她在京市被那個仿佛無所不知的婆婆忠告,決定來海島,把自己當做路家人,沒想到路家人這樣對她。

路雪繪發狠:“不能隻是我保證,我跟你未婚夫各寫一份保證書,如果哪天騷擾對方,不得好死。”

林知看看周成風:“你寫嗎?”

周成風求之不得:“再加一條,誰後悔了,想去傷害對方,也不得好死。”

雖然路雪繪不會後悔,但對咄咄逼人的周成風,更是避之不及,迅速寫好保證書:“現在滿意了嗎?”

林知拿好今天的收獲:“滿意。”

路家除了扭頭回房間的路雪繪,都來送他們,還道了歉,林知沒有多說什麼,走遠一點,把路雪繪的保證書給了周成風:“給你,這下子她反悔你也不用怕了。”

“你看出我不喜歡她了?”周成風問。

林知穿過來初次見到周成風,他不知道互換的身份,那時候他對幾年不見的未婚妻,眼裡是有期待的。

不過了解後,周成風的性格,是一定會退婚的,現在沒退,那是因為她和路雪繪交換了。

“嗯,今天這發毒誓的保證書,還挺及時的。”

周成風收下了,低頭折紙的時候,說了句:“部隊要開始登記集體婚禮了,你考慮的怎麼樣,不是我催,是後勤部的人催。”

林知掐了眉心,接受現實:“路雪繪的毒誓發了,後顧之憂解決了,那就登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