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惠霞提的作死要求,林知當然滿足她,回家後,她和葉雙花說明天一早就去周成風原部隊,他一年多前抽調走,抽調去哪兒沒說,隻能去原部隊。
實際上也不用真去,路上給下死手的惡有惡報後,她就回來。
葉雙花不知道呀,又阻止不了,家裡二十多塊不夠路費,她賣著老臉去借,給林知湊齊了來回路費:“媽隻求你安全回來。”
林知有被感動到:“媽,我肯定回來。”
今天晚上沒有葷菜吃,小米粥、窩窩頭,不過那個鹹豆角特彆下飯,林知喝了兩大碗粥。
清晨依舊是鹹菜小米粥的早飯,她懷念起包子饅頭的麵香味,得趕快有工作領錢領票。
葉雙花王綠梅帶著周向南來汽車站送她,買的循環票,現在就能上車,葉雙花再三叮囑:“到了部隊,不管找不找到幫忙的人,都要給家裡打電話,實在沒人管,咱們也要回來,彆給人家添麻煩。”
林知每一句都答應了,上了車,找了最後一排的位置,這是連著的五人座,一般人不愛坐後麵,林知坐這裡,可以將前麵的情況儘收眼底。
車子上了一大半人,沒坐滿也發車了,她把車窗拉開,跟相處了幾天的家人們揮手:“媽,小南、王大娘,我會回來的。”
隻有司機撇撇嘴,都被人下了死命令,死活不論,不許她回來,真是不知死活的姑娘,這次算完嘍。
中午停在一個小縣城,司機讓大家下車吃飯,然後熟門熟路去了縣城國營飯店,點了飯菜,借人家座機打了電話,和那頭說:“天黑的時候,能開到下一個縣城。”
這是提前約好的地方,對方已經在下一個縣城安排好了,到地方車胎爆胎,把人趕到縣城吃飯,修車幾個小時,等重新發車人困馬乏,誰也不會在意少一個人。
林知也下了車,她包裡帶了吃的,但得下去上廁所,洗手出來,不想回車裡去,找人家接了點開水,站在樹陰下吃葉雙花天沒亮就給她蒸的饅頭。
她來這個世界沒幾天,保留著休息、吃飯背靠著堅固的物體,然後環顧著四周的末世習慣。
瞧著瞧著,看到個熟悉的人,是給何政委開過車的軍人,政委叫他何遠,後來去車站,就不是他給政委開車了。
人家肯定在做任務,林知這趟目的不純,很有可能要搞死幾個壞人,並不想去打招呼,快速轉到樹後麵,然後跑回車上,把窗簾布給拉上了。
但周成風在她下車的時候,就看到了,特意晃到她能看到的最遠位置,希望能見麵聊上幾句,不是回去守寡嗎,怎麼又到幾百公裡之外的縣城來了?
周成風希望得到解答,硬著頭皮往大巴車方向走去。
這下林知想裝看不見都不行了,她不想讓司機發現她在路上有認識的人,當機立斷,下車和那個多事的男人擦肩而過:“裝做不認識,跟我來。”
周成風:……她好像在策劃什麼,不能被車上的人知道。
小縣城想找個僻靜角落說話很容易,林知在對方跟上來後,直接說:“何遠,我在辦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彆多管閒事。”
周成風更不放心了:“我不多管閒事,就怕你有危險。“
林知感謝他的好心:“沒危險,我知道他們在下個停車點,要讓我消失,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做好準備的。”
要不是這一個星期,他去調查的另外一個姑娘同樣神經質,周成風真的會報警的。
“那需要我幫你聯係公安嗎?”
他聯係或許更容易,林知很快改變了一下策略:“可以呀,下個縣城,你能聯係的上當地派出所的話,讓他們注意這輛車周圍的情況,我不會有生命危險,等到對方動手了,再出來抓捕。”
周成風:“……誰要害你?”
林知:“亡夫的堂哥堂姐,如果你聯係的當地公安不信不受理,也沒關係,我有備選方案。”
那不更應該呆在家裡嗎,還跑出來被他們害?
周成風真要瘋了:“這車不坐行嗎?”
他關心應該也正常吧?林知想,這邊的大部分人都善良,之前還共同麵對邊境的匪徒,這在末世都算得上交情了。
林知對他很客氣:“對方要害死我,我給他們個找死的機會,司機催著出發,我要回車上了。”
說完就從另外一邊,回到了大巴車上。
周成風覺得這樣不行,決定把之前調查的情況,和今天遇到的情況,一起彙報給政委,不論未婚妻身上發生了什麼,她得活著。
……
林知回到車上,其他人已經上車了,司機點了人數:“到晚上前,我們就不停車了。”
有人抱怨,有人不吱聲,林知依舊坐在最後一排的靠窗位置,閉著眼睛睡覺。
上午十一點才發的車,一點鐘停車休息四十分鐘,兩個小時,其實隻開出來一百多公裡,之前在邊境遇到的路遠,跑上千公裡到了京市周邊的縣城,他做的是什麼任務呢?
還是不要去想他了,專注自己這趟的事情吧。
車子又開了四個小時,天色擦黑到了下一個目的地,距離縣城還有一公裡的時候,“嘭”的一聲,車胎被什麼紮破了,大家在晃動中驚慌失措,司機下車查看後,罵罵咧咧的上來:“車胎破了,得去縣城找人來修,你們是留在車上,還是帶上東西跟我去縣城吃點喝點?”
開了四個小時,很多人憋不住,而且這裡雖說快到縣城,那不是還沒到嗎,留在車上挺害怕的,大家都下了車,準備步行去縣城。
林知也下來了,這個縣城比上個縣城破舊多了,晚上大街上沒什麼人,林知也不知道,何遠有沒有聯係這邊的派出所。
司機拿了一包東西,交給林知:“姑娘,我得去找配件,這包是我親戚的東西,就在前麵最邊上的那個房子,你幫我送下可以嗎?”
林知看了下四周,無人看到這一幕,她點頭:“好,我現在就去。”
尤老三已經忍了一路了,賤人,再大的力氣,她也沒有子彈快!
司機心裡怎麼想,林知已經知道了,原來他就是尤滿娣第三個兒子,車站原本的司機,周家負責買通,他是在車站替換上的,要替他兩個哥哥報仇。
林知並不害怕,敲門的時候,尤老三已經從後門進了家,門開了條縫,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抵著林知的腦門:“進來!”
林知進來了,槍口還對著她的眉心,這邊的槍支管製,從尤老三拿槍口對著她,他就完了。
周振明拿著捆繩子從屋裡出來,奸計得逞的笑:“老三,這次我可算幫你報仇了,要我說,直接拿繩子勒死,往後麵的山坡上挖個深點的坑,埋了完事。”
尤老三不買賬:“周振明,你也不是好東西,是你姐在我媽跟前抱怨,借刀殺人,才有我哥後麵的事。”
周振明畏懼他手裡要命的家夥:“這個咱們一會再談,先給她捆起來吧。”
林知被捆在椅子上,從腳開始,捆到上半身,還反剪著雙手。
尤老三得意忘形:“賤人,知道我想怎麼對付你嗎?”
林知搖頭又點頭:“總之不讓我好過。”
尤老三惡毒:“這房子我會買下來,我要你在這房子裡給我生很多的孩子,讓你的孩子,給我媽、我哥哥養老送終,等他們從監獄裡出來,讓你的孩子替他們當牛做馬!”
林知倒是沒想到:“你真是毒到我下限了。”
周振明覺得這主意好極了:“一個寡婦困在這裡使勁給仇人生孩子,將來孩子還給仇人養老,多諷刺,沒比這更好的報仇方式了,老三,還得是你。”
林知是有些奇怪的:“周振明,你跑這麼遠,就為了聽這幾句話?”
周振明笑得咬牙切齒:“不親眼看著你個小.寡.婦的下場,我睡不著覺,等回去後,我就去寡婦院,散播你的真假消息,老寡婦肯定出來找,死在半路的可能性很大啊,哦對了,她沒路費,隻能便宜把房子抵押賣了,那小雜種隻能當孤兒了。”
林知還有個問題:“我都被你們抓了,你就行行好告訴我,你和周成風是堂兄弟,乾嘛這樣呀?”
周振明不說,但尤老三清楚,哪怕是在捆成魚肉的林知跟前,他也要周振明丟臉,因為兩人是有恩怨的,尤老三的青梅竹馬,被周振明用豐厚的聘禮強娶了去。
“告訴你之後,你得老實點給我生孩子,周振明他爸死了老婆後,一直不願意再婚,周振明和他姐跟著嬸嬸過,後來周成風爸生病,病重期間,大伯子找人去和葉雙花說,等周成風爸死後娶她,葉雙花沒答應,還說她已經懷孕,有個孩子傍身,哪怕丈夫死了她也守寡,然後也不再幫忙帶侄子侄女,周振明和他姐在後媽手裡被虐待過幾年,他們心裡的惡就是這麼積累來的。”
林知看著臉色鐵青的周振明:“靠著欺負比你弱小的人彌補自卑,你就是個懦弱的可憐蟲。”
周振明氣急敗壞:“賤人,等你給老三生三五七個孩子,看你還嘴硬?”
尤老三這次鼓動周振明悄悄來這裡,觀看林知的受虐,是一箭雙雕的計劃,他也沒打算讓周振明回去了。
這兩個男人腦子裡都嗨了,林知用藤枝搭了個橋梁,於是周振明聽到了尤老三大腦裡的計劃:“一會,我就把周振明埋在這院裡,讓賤人的孩子在上麵踩他的屍骨,我帶著錢和阿雲下鄉去,找個偏遠的農場,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周振明沒工夫去想他怎麼聽到的,先下手為強,在尤老三彎腰搬運林知的瞬間,猛的用石塊砸向尤老三後腦勺,一下、兩下、三下……
“你個狗東西,一直在勾搭我老婆是吧,那個賤人,看我回去讓她生不如死,我讓彆人跟她生孩子,讓她的孩子給我家付出一輩子,這安排你滿意嗎?”
計劃縝密又有武器的尤老三,就這樣被周振明砸死了。
周振明已經殺紅眼了,舉起沾著尤老三鮮血的石頭,一步步朝著林知走過來:“你在哪兒選個男人嫁,都比回來守寡強,非要回來和我家作對,你就死在這裡吧,沒人知道我來過,這案子也會成為懸案,你想挨幾下再死?你回來七天了,挨七下好不好?”
林知心想何遠不太靠譜呀,都死了一個了,還沒公安進來,那就自己來吧,她先挨一下,受個傷,然後把周振明反殺成半身不遂,這樣免於刑事責任。
石頭高高舉起,周振明看怪物一樣看林知:“這都不知道害怕,不是傻子就是怪物,隨便吧,反正今天你要死在這裡,我會給你挖個深一點的坑。”
石頭快要落下的瞬間,有狙擊手的子彈擊中了周振明的眉心,一擊斃命,周振明倒下的時候,門外還沒有公安進來,林知就知道,她攤上複雜的事情了。
沒一會兒,何遠進來了,林知是真裝不了害怕,裝了人家也不信。
“就你一個人呀?”她問。
周成風把院門關上,給她解繩子,看都沒看地上兩個死人。
“你的情緒太穩定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