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說那麼大的番茄能吃嗎？”

“跟我腦袋那麼大，怎麼吃？”

“也不知道有沒有膽子大的人真去吃啊……”

新聞發布會後的第二天，萬噸脫水蔬菜馬上投放市場。因為是國家儲備的糧食，加上目前情況不明。這批脫水蔬菜是限購的。每個人每一周隻能購買100克的脫水蔬菜。

聽著數量不多，但對很多沒菜吃的人來說，那就是及時雨。

這不，昨天剛發的通知，今天一大早就有人來超市排隊了。大家排隊也沒閒著。拿著手機上看到的蔬果照片，正在大聲討論著到底能不能吃？

是啊，那些蔬菜水果，不是個頭變大的了就是顏色變了。而且這不正常的跟正常的長一起的都有。照片上對比起來就更加強烈了。

“小桃，你說這比胳膊還長的青瓜，能吃不？”

蘇奶奶排在謝桃前麵，也跟大家聊著這個話題。

謝桃能說啥？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事實上，她親眼看到的變異蔬果，也就小區外頭大馬路上的綠化芒果。這東西一棵樹有那麼一兩個變得跟籃球一樣大。擱邊上正常的芒果一起對比，視覺上就讓人受不住。

“管它能不能吃。真餓肚子了，保準有人吃。”前頭排隊的小區保安林叔馬上插話。

“哎，這東西就怕有哪裡不好。不然國家也不會讓我們彆吃。我這……”後頭排著隊的劉老師聽到林叔的話，手摸著已經鼓起來的肚子，臉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這劉老師跟謝桃住在同一個樓層。謝桃家是808，她家是802。聽說已經懷孕五個多月了。這種情況，確實對吃的更加注重。

謝桃覺得這個時候懷孕真不湊巧。她又抬眼看了看不遠處的綠化芒，真大得離譜。

但就像林叔說的那樣，真到沒得吃的時候，肯定會有人去弄這些變異了的蔬菜水果來吃的。不說沒得吃，按照現在人的精神狀態，說不定直接就弄來吃了。還保不齊會在暗地裡覺得國家太多事。這變大的蔬菜水果，說不定吃進肚子有奇效呢！

——

果然，謝桃的猜測沒有錯誤。

剛買了100克的脫水蔬菜，還沒轉身回家。就聽到隊伍裡有人在喊“窩艸，窩艸的”。隨即，謝桃就聽說有人在網上直播吃變異後的青瓜。

她馬上打開手機去看，發現直播已經被下架。但是網上不少人截圖了直播的畫麵。畫麵中，一個小黃毛正拎著一根比他手臂還長的青瓜咬著。而左下角有不少人打賞各種禮物。

看，這不就來了嗎？現在直播那麼發達，這種事情肯定少不了。

謝桃搖頭，拎著脫水蔬菜索性又跑去附近的藥店走了一圈。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一周前那個古怪的綠色夢境後，她的心就沒有安樂的時候。

各種腦洞在她心中出現過。什麼世界末日，天災降臨，靈氣複蘇，廢土來襲。總之，作為一個碼字人，謝桃自從那個夢境後，真是各種設想都來了一遍。

那種危機感很難跟人說清楚。總之，她就覺得哪裡不對勁。

沒法子，謝桃乾脆就學著小說的套路，開始了一些物資的儲備。

什麼淨水片、太陽能手電、太陽能充電寶、太陽能收音機、壓縮餅乾、肉罐頭、瓶裝水，以及各種常用藥品。總之都買了一些，量不大。但真出什麼事情的話，能管用一段時間。

——

不同於謝桃的焦慮，不少人因為脫水蔬菜的投放而紛紛放鬆了下來。甚至，網絡上多了很多關於變異蔬菜的直播。

像是普通的隻拍拍各種奇形怪狀的蔬果算平常的了。直播吃變異蔬果成為一種新的流量密碼。也就距離新聞發布會不到24個小時，網上全是變異蔬果的消息。

而這種現象，有關部門並沒有完全禁止。隻把那些吃變異蔬果的、慫恿人吃變異蔬果的帖子、視頻刪除。

因此，謝桃就在這一天的時間裡，看到了許許多多不同種類的變異蔬果。而且，她也發現變異蔬果不止出現在國內。國外隻要有綠植的地方，一個都沒能幸免。甚至，國外的變異蔬果好像個頭更大。

不過謝桃也注意到了，目前這種變異蔬果並不是大批量出現的。比如一片白菜地，隔幾棵白菜就出現一棵變異的。發生這種現象的原因暫時不清楚。

像果樹這樣的，枝乾葉片都沒有變化。果實也像蔬菜那般，不是一整顆樹都變異的。

謝桃把這些信息收集起來後，直覺告訴她這種變化才是剛剛開始。

——

就在她想著後續會怎麼發展的時候，手機震動了起來。她點開，發現是隔壁803的蕭華給自己發來了視頻通話。

“怎麼這個點有空找我啊？不用加班？”

視頻那頭的蕭華呸呸兩聲：“彆說了。真是牛馬都不如。這都連著加班一個星期了。要不是這樣，我也不至於一點存貨都沒有。”

謝桃一聽就笑了：“懂了懂了。你過來……”

很快，門鈴就響了。謝桃笑著跑過去開門讓對方進來。

“今天真這麼早下班啊！”

蕭華換鞋進來坐下：“彆說了，再不放假，我們組的人都要爆發了。”

蕭華是在附近一家跨境電商公司上班。跟她合租的另外三個女生都是她的同事。這四人平時一起加班，感情算是比較好的。

“那你舍友呢？”

蕭華聳肩：“她們估計也快下班了。”

說著，蕭華就朝謝桃擠擠眼。謝桃秒懂，直接從冰箱拿了個蘋果丟過去。

這蘋果還是一周前那會蘋果還有得賣的時候，謝桃直接買了二十斤放冰箱的。放了一周了，這蘋果都有點蔫蔫的。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吃的。”

說是這樣說，但蕭華也就吃了個蘋果。跟謝桃一起刷手機，驚歎變異蔬果的奇形怪狀後就回去了。

——

謝桃以為今晚就這麼過去了。哪知道晚上十點多，她剛準備睡覺的時候，手機又收到了蕭華的信息。這一次對方直接發來了一個小視頻。

小視頻中，一個女生正抱著一個籃球大的芒果在啃。謝桃認出了那芒果就是樓下的綠化芒。這玩意就是沒有變異的時候，也是不能吃的。綠化芒本身就是起一個綠化的作用。為了綠化，林業局會安排人噴灑農藥什麼的。總之，這東西真不能吃。更加不用說變異後，誰知道吃了會怎樣。

“小音這真是瘋了。她下班回來後在直播，跟人PK說要吃變異蔬果。有人給她刷三十個嘉年華……”

聽完這條語音，謝桃懂了。還是那句話，這變異蔬果現在就是流量密碼。但這直播估計很快就會被封。

所以她也沒太過去關注。隻是覺得何鈴音也活得挺苦的。這人家裡是大山的。好不容易出來上班，發現讀書那麼多年，畢業後工資隻有三千八。要不是做跨境電商有提成，估計早在這個城市生活不下去了。

但就是這樣，聽說她每個月都要往家裡打好幾千塊。所以，加班下班後，她深夜依然會直播一兩個小時賺錢。

謝桃跟她不太熟，這些都是聽蕭華說的。803這一個單元四個女生，謝桃就跟蕭華關係最好。因為對方跟自己算是大學校友。當初803這房子還是謝桃給蕭華介紹的。

——

變異蔬果不愧是流量密碼。接下來幾天，不少想賺錢的人都投入了這個賽道。由此，官方不得不多次發出提醒。提醒大家暫時不要食用變異蔬果，尚不明確食用後會帶來什麼後果。

但這不能阻止想要賺錢的人。甚至因為太多人想要抓住流量密碼，聽說私下裡很多人把自家地裡出現的變異蔬果拿出來偷偷賣。這玩意官方其實也有在收購的。但是這收購的速度，趕不上這變異的速度。

雖然官方沒有說，但謝桃一直關注著網絡上的各種消息。聽說郊區一些菜場，今天把地裡變異的蔬菜摘了。過了一晚就又有新的變異蔬菜出現。

由此，有人就說估計所有蔬果都在變異。隻不過有些變得快有些變得慢。所以，再怎麼去預防也沒用的。反正遲早要吃，還不如現在就吃。這能夠多賺一些錢。

好家夥，這樣的言論一出，這敢去嘗試變異蔬果的人就更多了。像是隔壁的何鈴音，聽說直接跟公司請假，專門在房間天天跟人直播PK吃各種變異蔬果了。

謝桃聽說後都有點震驚。

蘇奶奶則是拉著她嘀咕：“那女孩好好的，真沒必要這樣吃那些變異蔬果。我兒媳婦跟我說，那些變異蔬果是核輻射造成的，讓我不要買給鵬鵬吃……”

謝桃：……

她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

不過也不用謝桃回答了。因為這個時候正好電梯響了一下，然後有個壯漢抱著一個籮筐走了出來。那筐裡正放著一個大木瓜。就這麼一個木瓜，直接把半人高的籮筐都填滿了。

謝桃看得目不轉睛。前兩天網上看圖片，木瓜還沒這麼大的。就這麼兩天功夫，就冒出了這麼大的木瓜。這種變化讓她愈發不安起來。但同時謝桃也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

那就是……她看著那木瓜，居然覺得有點香噴噴好好吃的樣子。

這種感覺讓謝桃嚇一跳。變異蔬果出現到現在都快半個月了。這是她第一次對這東西產生了食欲。

就在這個時候，803有人開門了。

是何玲音。

對方沒有出來，隻開口招呼壯漢把變異木瓜抬進去。

蘇奶奶小聲說道：“這幾天都是這樣有人送上來。801那女人看到後到處跟人亂說話。”

801這家不是什麼好人，不是碎嘴子就是老混混。

不過，謝桃這個時候心思不在這上麵了。她隻摸了摸肚子，忽然覺得好像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