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鈴木次郎吉打完電話,朝葉更一語氣誠懇地說道:
“更一,我已經通知了茶木,他很快就會趕到。”
他說這話時,一隻手不自覺地摸了摸上衣的口袋,仿佛是在確認某件重要的東西是否安然無恙。
葉更一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細微的動作,並未點破,隻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退一萬步講,這件事自己好歹也算是一個……受害人?
所以,考慮再三,他覺得還是不要擅自替中森銀三辯解比較好。
……
……
手底下的人出了這麼大的事,本就由於怪盜基德事件坐鎮警視廳的茶木神太郎,接到鈴木次郎吉的電話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美術館。
不知是不是錯覺,今天的茶木神太郎看起來要比其他時候更滄桑一些。
來到休息室。
他先是掃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的中森銀三,目光在對方手中緊抓著的褲子上停留了片刻,接著揮退那兩名定製師,以及包括警部補在內的幾名機動隊員。
待到整個休息室隻剩下茶木神太郎,葉更一、鈴木次郎吉、毛利小五郎和躺在沙發上昏迷的中森銀三。
茶木神太郎這才轉頭看向鈴木次郎吉,沉聲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人在電話裡並沒有聊太多,因此直到看見中森銀三前,茶木神太郎還有些將信將疑地認為那通電話可能是基德的惡作劇。
鈴木次郎吉將自己看到的‘事實’經過如此這般地講述了一遍。
“戀…衣癖?”
茶木神太郎嘴巴微張,很難想象這個詞會跟中森銀三聯係在一起。
在他的印象中,對方雖然能力中規中矩,抓捕怪盜基德多次失敗,也不太尊重上級……但對待工作的態度還算認真,且人品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否則當初自己也不會堅持讓他繼續擔任警部,並負責追捕基德的工作。
難道是因為壓力太大,所以……
茶木神太郎搖了搖頭,將腦海中雜亂的思緒甩出去,目光轉向葉更一,“葉專家,關於這件事,是我這位管理官的失職,我先代表中森銀三向你表示歉意,中森他……”
“茶木管理官。”
葉更一開口打斷了對方的話,說道:“道歉就不必了,中森警部是否有戀衣癖,我並不清楚,也不想對此發表任何看法。當然……他的身心健康同樣重要,但我們都不是醫生,所以相比之下,我覺得我們首先應該關注的,是美術館的安保問題。”
茶木神太郎聞言,怔了怔,“葉專家,你是說……”
葉更一說著,走到窗前,望著外麵仍舊不肯散場的怪盜基德粉絲群,緩緩說道:“小田切部長向白馬警視總監推薦我成為技協專家的用意,相信幾位也略知一二吧?”
他指的是儘可能減少名偵探效應,多讓刑警發揮偉岸正直的形象,從根源處扭轉社會重‘偵’輕‘警’的風氣。
“而怪盜基德,雖然是一個享譽世界、受眾廣泛的大盜,但近段時間……”
說到這,葉更一微微一頓,轉頭看向鈴木次郎吉,“不好意思,我說得再直接些,怪盜基德的名聲幾乎都是踩著鈴木財團被宣揚起來的。”
鈴木次郎吉老臉一紅,假裝咳嗽了聲,彆過頭去。
葉更一繼續說道:“……怪盜基德每次預告,必然會引起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這種情況下,如果搜查二課不能迅速有效地解決案件,必然會影響警方在公眾心裡的形象,長遠來看,這對諸位開展日常工作也極為不利。”
茶木神太郎認同地點了點頭,神情嚴峻,“葉專家,你這些話說到我心坎裡了!那……依你之見,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很簡單。再準備一塊‘赤麵的人魚’,對外宣稱寶石已經找到,然後由顧問出麵,對之前中森警官提前驅趕遊客的行為道歉,嗯……現在是晚上的9點15分,我建議迅速對主館進行整理,然後加開參觀時間到10點30分……”
葉更一環顧一圈眾人,說道:“吊燈和魚缸都已經檢查過了,怪盜基德短時間內沒可能再使用相同的手法盜取寶石。當然搜查二課這邊需要加強安保力量,確保美術館內的每一個角落都在警方的監控之下。”
“妙啊!”茶木神太郎神色一喜。
“好,就按照更一的辦法來。”鈴木次郎吉看向葉更一的眼神也是愈發的欣賞。
“兩位彆急。這個方案有一個很大的問題。”葉更一意有所指地提醒道:“顧問…‘赤麵的人魚’已經在部分遊客麵前亮過相,你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準備一隻一模一樣的烏龜嗎?”
“唔……”
鈴木次郎吉撓了撓臉頰,沉吟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沒問題。”
其實,黑羽快鬥留在他腳邊的卡片上,並不是寫著‘寶石由我接收了,不信的話,就自己去確認看看吧’這句話,而是有關赤麵的人魚的詳細說明,告訴他這就是一塊假寶石,如果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花幾千萬買到了一塊贗品,還是偷偷收起來比較好。
當時,鈴木次郎吉也是慌了神,於是才第一個爬上梯子,將黏在標識牌後麵的烏龜藏進了懷裡。
但冷靜下來後仔細想想……
以基德的性格,真的會因為自己的不配合,於是惱羞成怒到去公開這塊寶石是假的嗎?
鈴木次郎吉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不由就是一陣鬱悶。
怎麼可能……
否則那家夥也就不會每一次都將偷走的寶石還回來了。
看來……基德是真的很能拿捏自己的心態啊。
鈴木次郎吉歎了口氣,剛好也想趁這個機會拿出一直藏在西裝內袋裡的烏龜。
“更一,茶木,我先去準備一下……對了,我剛剛還打電話叫了救護車,美術館的西麵有一個側門,待會兒讓中森警官從那邊出去吧。”
“好。這邊就交給我了。”茶木神太郎信誓旦旦地說。
葉更一微微頷首,目送鈴木次郎吉走出休息室。
毛利小五郎:“……”
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