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內，隨著敲擊鍵盤的手指停下，屏幕上不斷滾動的代碼也靜止了下來。
直到葉更一拿起咖啡喝了幾口。
黑羽快鬥才終於問道：
“老哥……是出什麼問題了嗎？”
他的黑客技術雖然沒有某位葉姓教授這麼強悍，但好歹也能看出些內容，知道這一次的入侵是中斷而非成功。
葉更一沒有立即回答，就這樣又喝了幾口咖啡，用時間檢驗對方並非技術失誤後，才緩緩說道：
“那邊的那個……切斷了網絡。”
“什麼？斷網？”
黑羽快鬥聞言一愣，隨即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居然用這種老套的方式來避免被追蹤？這操作也太……”
他本想說“太無恥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畢竟明知硬實力對抗不過，總不能讓人家不反抗直接認命吧？
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和肢體語言已經充分表達了他的內心想法。
葉更一看著黑羽快鬥那誇張的反應，“看來你對這種方式很不屑？”
“不是不屑……”
黑羽快鬥聳了聳肩，說道，“我之前看老哥你那麼專注，還以為遇到了高手，眼看就要成功，對方居然用這種方式來應對，所以覺得有點意外。”
“嗯，關於這點我也很意外……”葉更一喝完咖啡，轉而操作電腦開始清理痕跡。
與那個不明人員的對決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分鐘，但戰場的起始點卻是鈴木家美術館的官網。
對方網斷得瀟灑，留下一地瘡痍。
他這邊筆記本電腦還是借用黑羽快鬥的，如果不及時清理掉這些痕跡，恐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哦？這話怎麼說？”
黑羽快鬥來了興趣，似是擔心某人轉移話題，忙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老哥你覺得對方也是一個高手？”
“至少不是菜鳥，否則在我設置的誘導陷阱下，他不可能會這麼快反應過來，甚至會用一些根本沒什麼用處的花哨手段來迷惑我，從而留給我足夠攻破他的時間。”
葉更一解釋道，“斷網這種方式看似簡單粗暴，但作用在個人而非企業或軍工上，除了對設備的硬件造成微不足道的損耗，根本不會有實際的影響。”
“原來如此，不過……這樣的人為什麼要入侵鈴木老伯家的網站啊？”
黑羽快鬥有些不解，思考了片刻後，呢喃道：
“如果是那6個武士，完全可以直接進去美術館，根本沒必要多此一舉……”
他直接忽略了不在嫌疑範圍內的毛利小五郎。
“不好說。”
葉更一搖了搖頭：
“如果對方足夠謹慎，既然知道我們的實力不俗，很難采取一般的手段來對抗我們，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出現，留給我們繼續追蹤的機會。”
“……”
黑羽快鬥想了想，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重新找線索嗎？”
“不用重新找線索。”
葉更一升起副駕駛位的車窗，“因為我大概知道對方的身份。”
“什麼？老哥……你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黑羽快鬥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是具體的某個人，是‘大概知道對方的身份’。”
葉更一強調了一下重點，繼續道：“對方使用的軟件是我開發的。”
老哥開發的……
黑羽快鬥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工藤新一又在作妖了’，但很快反應過來，連忙壓低了聲音：
“老哥……你是說，你背後的那個組織……”
“嗯。”
葉更一微微頷首：“其實想要知道對方是誰也很簡單，我現在回組織的任意一個據點，調用那款軟件的授權ID，基本上就可以鎖定一個範圍。”
“不過……”
“相對應的，假設對方也有足夠的權限，同樣可以逆推這一行為，猜出剛剛在網絡上和他對決的人是我。”
“這……”
聞言，黑羽快鬥喉嚨滾動了幾下，“聽起來好像有些危險啊。”
“而且……”
他頓了頓，有些遲疑：“互相明牌的話，老哥你……”
“所以不能現在回去。主動權在我們這裡，自然要好好把握，先看一看對方是不是在有意針對畫展，放心吧……”
看出黑羽快鬥臉上的擔憂，葉更一解釋道，“這個世界上金錢是最俗，也是最有用的理由，我倒是有些期待對方的目標是畫展，運作得好一點……以後說不定研究經費的額度還能漲一漲。”
“還彆說，聽老哥你這麼講，擔憂什麼的，還真就消失不見了……”
黑羽快鬥下意識就想吐槽，反應過來後，不禁對葉更一語言方麵的技巧感到佩服。
他雖然不是組織的人，但窺一斑而知全豹，隻看一個葉更一也能猜出組織的實力之強大，遠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結果，老哥兩三句話，情報也共享給自己了，方法雖然模糊但也提供了，還順帶緩和了氣氛。
“那……我們現在回去休息？”黑羽快鬥突然覺得自己又沒事可做了。
“不，去鈴木家的美術館。”葉更一說道，“看看他們的防禦措施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好。”
黑羽快鬥將麵包車開進一間倉庫，再次現身，兩人已經更換了容貌。
到達美術館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但雷克洛克美術館依然燈火通明，工作人員往來穿行，緊急部署著安全措施。
葉更一和黑羽快鬥並沒有進入美術館，而是選在外麵觀察。
可以確定的是，美術館的安保工作已經做得非常嚴密，不僅有專門的保安在巡邏，還新增了不少監控攝像頭，方便監視著每一個角落。
黑羽快鬥從一個專業怪盜的角度觀察給出結論：“看來想要悄無聲息地潛入進去是不太可能了。”
“彆代入太深，我們本來也沒打算悄無聲息地潛入進去。”葉更一瞥了眼某個怪盜小子。
他們大鬨拍賣場，偷畫、還畫，揮灑鈴木次郎吉的百億現金，為得不就是眼前的‘鐵桶’嗎？
“對哦……”
黑羽快鬥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