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彥、元太,你們說呢?”柯南試圖采取投票的形式讓葉更一修改意見。
“是啊,我也想親自向純夏阿姨問好。”元太說道:“畢竟,她給我們做了那麼多好吃的東西。”
吃貨的世界觀果然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柯南有些哭笑不得。
同時,也在絞儘腦汁地思考著借口。
他知道葉更一不是那麼容易能被說動的,但不知道反駁來得那麼的迅速,那麼的……無法反駁。
“這裡是醫院,最好的關懷就是讓出公共資源,給所有病患提供一個安心治療的環境,想要探病可以明天再來。”
葉更一說完這句話後,沒有繼續討論的意思,徑直朝著樓梯走去。
“那……我們明天再來?”元太很容易被說服。
而身為葉更一小迷弟的光彥,則是完全不帶猶豫地點了點頭。
“……”
沒辦法了……
柯南歎了口氣,把最後一絲希望壓在了某位發明家身上。
“博士,我有事情跟你說。”
“嗯?怎麼了……柯南。”公共場合,阿笠博士沒有叫出私下裡‘新一’的稱呼。
“這起案件另有隱情……”
柯南側頭朝紺野宅司那邊看了看,壓低聲音道:
“更一哥應該是誤會了什麼,我擔心要是大家都離開的話,宅司先生可能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待會兒要是灰原和步美回來後,你先帶他們幾個去前門找更一哥,要是更一哥問起來,就說……我去衛生間了!”
“這……好吧。”阿笠博士略作遲疑,還是答應了下來。
“嗯。那我先去那邊了。”柯南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
有光彥和元太在,不管怎麼說也要裝個樣子。
“……”
紺野宅司坐在凳子上,額角不斷冒出冷汗。
他抬頭望著,一行人離開後,再次變得冷清了許多的走廊怔怔出神。
怎麼辦……
純夏馬上就要醒過來了……隻要她把當時的情況告訴警察……
念及此處。
紺野宅司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或許打從一開始自己就不應該實施這項殺人計劃。
可現在說這些也晚了……
不,也許還不晚。
他抬頭看了看病房的門,又望了望樓梯口的方向,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不斷回蕩在耳畔的悔恨和自責,隨著思緒的混亂漸漸變成了一道冗長的嗡鳴。
紺野宅司步履蹣跚地爬上樓梯,仿佛每一步都需要耗儘他全身的力氣。
他想要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這個充滿了痛苦和絕望的現實。
天台上的微風撲麵而來,才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紺野宅司緩緩地走到天台的邊緣,踮著腳尖俯瞰著下方。
隻要從這裡跳下去,一切就都結束了……他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準備爬上護欄,進行告彆這個世界的最後一步。
“宅司先生!”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紺野宅司的身體猛地一顫,緩緩地轉過身去,第一眼看到柯南氣喘籲籲地站在入口前,第二眼看到那個穿著黑色衣服的青年,站在門的陰影裡,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隻是……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紺野宅司的思緒有些混亂。
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已經離開的兩人會出現在天台。
“你想要逃避嗎!”
這邊,柯南背在身後的雙手,已經打開了手表型麻醉槍的瞄準器。
“我……”
紺野宅司顫抖著嘴唇說道:“我隻是頭有些暈,來這裡吹吹風。”
柯南前踏半步,說道:“宅司先生,如果你的妻子醒來後,聽到你跳樓的消息,你覺得她會怎麼樣?”
“嗯……我想,下一句話應該是,她一定希望你能夠好好地活下去,而不是用這種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沒錯!”
柯南斬釘截鐵地附和了一句。
然後,身體微微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轉頭朝聲音的來向看去,待到瞳孔中出現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嘴唇也和紺野宅司一樣不受控製地顫抖了幾下:
“更……更一哥哥……你什麼時候……”
“說得不錯。”葉更一輕輕頷首,話鋒一轉道:“可惜……勸慰彆人的時候恨不能把全世界的真理拿出來用,可,為什麼放在自己身上,就從來不聽話?”
“更一哥哥,嗬嗬,嗬嗬……”柯南訕笑著後退了幾步。
“我之前就問過,這和你有什麼關係?現在倒是有了答案……”
葉更一前追幾步,一拳捶在柯南的腦袋上,淡淡地說道:
“就是欠揍。”
“嗷嗚!!!”
柯南發出了殺豬般的哀嚎,捂著頭直接蹲在了地上。
這般疼痛的刺激,要不是手掌觸摸到的部位依然真實,他甚至以為頭骨都被敲裂了。
葉更一拎起這小子,隨後丟回了走廊裡,反手關上房門。
“至於你……”
他又看向紺野宅司,在後者渾身僵硬,下意識認為免不了也要挨上一頓時,用敘述般的口吻,說道:
“從物理學的角度看,跳樓摔死與否主要取決於人體在下落過程中所受到的衝擊力。
講簡單些……
當人體從高處下落時,引力會使下落速度逐漸增加,當速度達到一定程度時,衝擊力將變得極為巨大。如果這個衝擊力超過了人體的承受極限,就會導致人體受到嚴重損傷或死亡。
下落的高度、人體的重量、下落過程中空氣阻力的大小以及人體的抗衝擊能力,都是影響下落衝擊力的因素。
而人體的抗衝擊能力,包括但不限於骨骼、肌肉、內臟等器官的強度和韌性、落地姿勢和方式等。
當然……你的身體,高度,重量、空氣阻力這些都是客觀條件,很難被乾預,所以想要讓你在墜樓後不受到致命傷,就隻有改變衝擊條件。
所以……
就在十幾分鐘前,我讓人在樓下放了些棉被,嗯……條件有限,厚度也有限,好在這棟樓並不算高,以我判斷,你現在跳下去小概率會死,大概率會終身殘疾……”
葉更一每說一句話,就向前走一步,待到最後剛好停在紺野宅司的身前,用那雙沒有情緒波動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方:
“你想試試嗎……下半輩子在後悔為什麼要自殺和到底怎樣死才能痛快些中度過……”
“啊……啊啊啊!”
無法形容的壓迫感籠罩下來,已經腦補出淒慘下場的紺野宅司終於崩潰,重重地癱坐在地上,嘶啞著喉嚨呼喊著:
“不要,我不要!”
“嗯,你能理解其中的邏輯關係就好,”葉更一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生命很脆弱,但對待生命總要有些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