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更一的目光從案板上收回，心中似乎有些猜測。

他看向女傭，淡淡地說道：“每天都做飯，昨天沒有注意到醬油的用量？”

“咦……”

女傭一臉茫然，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被提醒後這才有些覺察地說道：

“是啊……昨天醬油好像還有很多的樣子……”

“你剛才說，是佐竹小姐告訴你今天有客人要拜訪？”

葉更一問道：“難道不應該是若鬆夫人告訴你嗎？”

女傭沒有遲疑，直接答道：“那是因為佐竹小姐是夫人的秘書，老爺去世後社裡的工作都落在夫人身上，她每天的工作都很忙，所以通常情況都是佐竹小姐向我們轉述夫人的要求。”

“那麼設計師和董事長也是在若鬆先生去世後，才每天過來拜訪嗎？”葉更一問。

“不，以前隻有椎名先生每隔一段時間才會來登門拜訪，藤波先生是最近才開始過來的。”女傭說。

這時，外麵的走廊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

隻見高木涉拎著一盒蛋糕走了進來。

“葉先生……”

他朝葉更一打了聲招呼，邁步走到桌前，將裝蛋糕的盒子打開說道：

“我剛剛問了椎名先生買蛋糕的店，這是一個和之前大小相同的年輪蛋糕，米原小姐麻煩你再重新把它切成八等分。”

“好……”

女傭應了聲，從包裝盒外拿出附贈的塑料餐刀，較為熟練地在蛋糕上切出了一個等大的‘米’字。

隨即，她看向幾人：

“要是沒其他的事情，我就把紅茶端去夫人的房間了。”

“嗯，去吧。”

高木涉用目光示意那名警員繼續跟著對方，直至兩人都走出廚房，這才對葉更一道：

“葉先生，根據鑒識官出具的結果顯示，剩餘的7塊蛋糕全部沒有檢測出毒物反應……”

他略作停頓，原本是打算讓葉更一有個類似於驚訝的緩衝時間，結果被那雙平靜到不能再平靜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反而沒忍住，立即補充道：

“還有那杯紅茶，裡麵倒是檢測出了微量的毒素，不過根據推測應該是那個膠囊溶化後留下來的。聽說育郎先生嘴巴比較饞，當時還喊著肚子餓，所以我還有警部想著，會不會是當時米原小姐在切蛋糕的時候故意將摻有毒藥的那一塊切得比較大。”

“一樣大。”葉更一直接給出答案。

“誒？”高木涉有些驚訝：“可是我還沒有比較啊。”

“那種事情用眼睛看就可以……嗯？”

葉更一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

扇形的蛋糕，倒是有一個方法可以增加死者去拿其中一塊的概率。

“葉先生？”高木涉奇怪地望過來。

“哦。我知道下毒的方法了。”葉更一淡淡地說道。

“誒？！真、真的嗎。”高木涉驚訝。

“假的。”葉更一死魚眼。

“啊！葉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

高木涉有些慌，趕忙擋在葉更一身前，生怕對方就此丟下自己離開廚房。

“讓開……”

葉更一繼續死魚眼盯著對方，對於高木涉的行為很是頗感無語。

他要是不想管，剛才就不會起那個話題，這是做什麼？擔心自己來一場百米衝刺直接跑出彆墅？

“……去找目暮警部，沒什麼必要，我不想把一件事情重複解釋。”

“啊？噢哦哦！我這就去！”高木涉仿佛打了雞血般，急忙轉身往外走。

葉更一看著高木涉的背影，揉了揉眉心。

對工作倒是認真負責，隻可惜不適合做一名刑警。

他轉過身，用餐刀鏟起兩塊切好的蛋糕，使之平行排列，等待了片刻目暮十三也是步伐匆匆地走了過來，人還沒有停穩，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更一老弟，我聽高木說你知道凶手下毒的方法了？”

“嗯，警部，你先看這個。”

葉更一點點頭，側身讓出蛋糕：“根據命案現場餐車上蛋糕的壓痕，可以看出最後兩塊蛋糕就是這樣的擺列方式。”

“一塊大……一塊小……”

目暮十三狐疑地說道：“這也太明顯了吧？所以，更一老弟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幫大家切蛋糕的女傭米原小姐？”

“兩塊蛋糕一樣大，這是賈斯特羅錯覺。”葉更一說。

“Ja……Ja什麼？”目暮十三一腦袋問號。

“簡單地說，原理就是人類視覺係統對於物體的大小、形狀和位置的感知比較依賴於周圍的環境。所以當看到兩個物體時，大腦會自動將它們的某個部位作為參考進行比較，從而產生錯覺。”

葉更一指著兩塊蛋糕，舉例道：

“比如這兩個看起來大小不同的扇形，實際上它們的長度和曲率都是相同的，凶手隻需要在看起來比較大的那一塊裡麵下毒，就可以增加讓死者去吃它的概率，當然這個概率也不是100%。”

他講解的時候，高木涉也是好奇地拿起一塊疊在了另一塊的上麵，驚奇道：

“真的一樣大！”

“嗯……”

目暮十三的表現明顯比高木涉要沉穩許多，片刻後說道：

“根據他們的證詞，負責給切好的蛋糕裝盤的人是秘書佐竹小姐，所以凶手應該是她沒錯，但問題是沒有證據吧？畢竟用來投毒的膠囊已經在紅茶裡麵溶化了。”

“警部，你是跟偵探待久了吧？”葉更一死魚眼。

“誒？”目暮十三一怔。

“這種拚概率的殺人方式本身就很難留下實證，所以隻需要出具屍體胃部和紅茶內毒藥殘留相同的報告，就可以鎖定凶手的範圍就在客廳之中。女傭可以將投放毒藥的蛋糕留在後麵，但不能確定擺盤的位置……當然也不能排除她是同謀或者打算隨機殺人的可能……”

葉更一吐了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倒是有些想喝咖啡，不過還是把關鍵的部分講述完畢：

“既然那個秘書有殺人的嫌疑，警部，你大可以去提取一些她手部的皮脂腺分泌物還有汗液，查一查她的身份，用上一些詐供的手段。”

從業開始就跟著工藤優作和工藤新一破案的目暮十三：“……”

從業開始就跟著毛利小五郎和江戶川柯南破案的高木涉：“……”

原來還可以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