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是一幢七層高的建築。

發生命案的房間剛好就在第七層，兩人來到這裡的時候，房門上還張貼著一張招租廣告。

房屋中介的老板將其摘下，折好放進了口袋裡麵：

“這幢公寓就是沒有電梯，不過年輕人體力好，多爬一爬樓梯也沒什麼壞處。”

說著，他拿出鑰匙插入鎖芯，轉動把手向後一拉。

房門沒有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

“進來看看吧。”

老板打開電燈，暖色的光亮填滿空間。

可以看到，從玄關到走廊的位置，還鋪著一條淺灰色的地毯。

地毯是新的……葉更一又看向一旁的鞋櫃。

“沒有拖鞋，光著腳進來吧。”

老板解釋道：“之前的那個租客是個老煙槍，地板上好多地方都是焦痕，房東為這個還和他理論了幾次，後來那個租客賠了錢也鋪了地毯，嗨，沒想到人沒了……你說這事鬨的。”

老煙槍？

葉更一聽到這個信息，突然想到了一個冷笑話。

煤氣泄漏怎麼辦？抽根煙冷靜一下。

也難怪警方會懷疑是他殺，恐怕不止是因為後麵有人來找硬盤那麼簡單，琴酒想要留著這幢公寓查波本，自然不會讓伏特加放火把一切燒個一了百了，所以應該也不會掀開地毯進行查看……

“那個租客……他死在什麼地方？”葉更一裝出一副又菜又好奇的樣子。

“呐，就是這裡。”

老板指著走廊旁一個沒有關門的房間。

葉更一站在門前打量，從擺設布局上看，這應該是一間書房。

書架前，是一張木質的簡易桌子，上麵擺著鼠標、鍵盤、一個白色的CRT顯示器和一個被清理乾淨的煙灰缸。

老板說道：“警察調查結束後，整個屋子就已經打掃過了，你要是真不放心，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以把這個門關上，當它不存在。”

還是個唯心主義者……

當自己閉上眼睛後，整個宇宙都不存在了？

葉更一走進去，掃描周遭的信號，對於結果也算有所預期——這裡並沒有被安裝竊聽器。

“老板，是這樣的……因為我的東西大部分還放在朋友那，這段時間還需要找工作，可能也有一些應酬，這間公寓我先租一個月，你看……”

葉更一說這番話的時候猶猶豫豫，似是還沒有下定決心，對未來更是一片迷茫。

“沒問題，沒問題。”

老板答應得爽快，笑嗬嗬地說道：“那就先租一個月住住看，要是找到好的工作我那邊也有其他房源，你儘管可以換租啊。”

直接從事故房升級為飛黃騰達房？就算自己因為其他理由退租，隻要人還活著，也能淡化命案造成的影響，老板你這算盤打得很漂亮啊……

葉更一心中感慨了一番，又在中介老板的指引下繼續參觀公寓。

或許是解決了一個小麻煩，讓老板的心情還算不錯。

隨後，麵對葉更一的問題，他也算得上是知無不言，甚至就連一些原本裝作不知道的事情也分享了出來。

兩人來到了廚房。

這是一間約莫隻有一張半榻榻米大小的狹窄房間，灶台、水池碗櫃和窗台連在一起。

老板走進去，拉開最裡麵的櫃子，露出了一個嶄新的煤氣罐，似是分享秘密般壓低了聲音：

“現在換成新的了，不過啊……在那之前我也是問了屋主才知道，他家的管道很早以前就有些不太正常，那個租客平時一直都是叫外賣吃，燒水也用電熱水壺……說來也奇怪，他怎麼就突然想到用這個了。”

現在倒是有些能體會，小偵探為什麼總是能破一些警察很難發現線索的案子……

葉更一控製住死魚眼的表情……老板你知道有些話說多了容易被滅口嗎。

隨後的過程很順利，參觀完公寓，兩人返回中介店，簽訂了一個月的租賃合同。

沒有發現監視的目光，中介老板也說那個自稱是死者朋友的男人就隻出現過那麼一次……

嗯……情況尚不明朗。

去警局調查卷宗很有可能打草驚蛇，目標是組織的另外一名乾部，這件事急不來，果然還是應該從網絡上入手。

公寓的寬帶辦了1年份。

這個時間放在整個柯學世界裡也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葉更一將虛擬機接入網絡，開始追蹤對方的IP地址。

搜集來的數據交給小白整理。

葉更一粒子化召出工具箱，開始製作反入侵裝置。

沒辦法，炸彈犯還沒有落網，身為參與調查的技協專家，他不可能全天留在這裡，為了避免錯過消息，這是必要的防範措施。

用最快的速度裝設好道具，葉更一沒有絲毫耽擱地返回了米花町的4丁目。

博士和小雷達那邊，他已經用為了避免炸彈犯記住他的臉，從而展開報複式的連帶複仇為理由敷衍了過去。

此時，筆記本的屏幕上，正顯示連接著另一邊架設的虛擬機。

對應IP地址的追蹤結果已經有了幾百條，但有不少都是深夜裡的學習資料，可供參考的價值並不多。

嗯……就算是為了偽裝，有這些記錄也算是情理之中，就像對方也不會愚蠢到毫無偽裝地訪問暗網一樣，如果有心人像自己一樣，針對他平時的搜索內容進行調查，發現完全為零同樣會感到奇怪。

因為有一條不算太冷的知識在這裡分享。

那就是一般人的上網記錄，即便在本機電腦進行刪除，運營商那邊也會有近乎完整的記錄可供專業人員進行查詢……

至於多久會清理，那就要看服務器的容量了。

如此，話又說回來。

在擁有對方網絡的這一先決條件下，想要找到對方的蛛絲馬跡，也就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琴酒那個老摳門，把硬盤直接交給朗姆，絕對不會隻是急著想要搞波本那麼簡單，目前可以想到的是，裡麵的東西或許不重要，但自己回組織去找朗姆，無疑就等同於站隊選擇了派係。但情況如果不是這麼複雜，反過來想，如果裡麵有重要的東西又會是什麼呢……”

葉更一思考著，下意識摸向桌上的咖啡杯，拿起後發現裡麵是空的。

嗬……

他搖了搖頭，起身來到冰箱前，從裡麵拿了一罐速溶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