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人不可以？居然還是一個需要殺戮才能訓練出來的技能嗎……
葉更一輕‘哦’了聲：
“不用擔心，偶爾殺幾個也無所謂，你繼續說。”
蜘蛛：“……”
立場這麼靈活嗎？快說你隻是在恐嚇我……
他的表情有些僵硬，斟酌了片刻後，這才緩聲開口道：
“你肯定也知道吧？人類雖然是萬靈之長，但不管怎麼進化也始終無法抹去內心深處潛藏著的殘暴本質，掠奪、蠶食、暴力，這些都是刻在基因中的生存語言。”
“嗯，沒錯，飼養、屠宰，心理脆弱的人或許隻要見識過一次那樣的場景，估計都會被刺激到很長時間消化不良。這些都是事實，隻能說不是相同的物種，始終都無法徹底產生憐憫之心吧。”
葉更一順著話題補充了一些觀點，轉而道：
“所以，在對待生命這件事上，你應該很容易和我達成共識，比如清理掉一隻老鼠、一隻蒼蠅、一隻蚊子、一隻……蜘蛛。”
某世界頂尖殺手：“……”
真是上了麵前這家夥的當，一步一步地把自己誘導進了這種局麵，之前是寶石，這次是拿自己的命作威脅嗎……
關於這方麵的情報，黑羽快鬥倒是把他看得很清。
蜘蛛是一個表演欲旺盛卻又很惜命的人。
人菜癮大的形容不適合他，但遇到真正的高手，這一特點倒是可以總結為順風浪逆風投。
因此隻要遇到不利或是無法處理的局麵，蜘蛛就會想也不想地選擇脫身，而現在沒辦法脫身，似乎也就隻剩下妥協了。
於是在麵對葉更一的威脅時，他並沒有傲氣地寧死不屈，而是在心中罵了對方幾遍後，乖乖地說道：
“……要點是首先要自己堅信這件事是真的，並且還要有著切身的感受，從潛意識開始培養必須要用孩子，也隻有那些缺乏足夠經驗和知識來辨彆信息真實性的孩子們，才會輕易相信他們聽到或看到的信息，而且不加以質疑。”
“正是因為他們非常相信同伴、朋友、長輩的觀點，特彆是有關恐懼、渴望或者社交認同的信息，所以才會非常容易受到這些激起情緒的信息影響，從而忽視事實和邏輯的分析。隻有讓它成為類似於呼吸般不假思索的本能，才能通過那款道具誘導目標進入更深層催眠。”
他略做停頓，看著葉更一給出了最終的結論：
“而像你這種心思深沉的男人，根本就做不到。”
就是……情緒共鳴嗎？
也就是說，自己先前通過幻象看到的，就是蜘蛛經過特殊訓練後模擬出來的真實體會，將腦補出來的世界通過那款道具投射進目標的大腦中，同時運用一些技巧和話術隨時調整……
又是一個可以理解，卻又不容易做到的技巧。
嗯……需要自己專注去做，並且在過程中不去或很少思考其他的事情的工作，難不成是要把彆人拉進幻境裡搞科研嗎？
可，不管怎麼看……在普通人的認知中，那最多隻能算得上是枯燥和無味，遠遠都比不了突然憑空出現一隻通體漆黑的蜘蛛有恐懼性。
無法短時間攻破心理防線，也就意味著無法讓目標迅速進入深度催眠。
嗯……
這個問題在自己這兒似乎還真有些無解。
好吧，我又在想了……
短短的幾秒鐘。
葉更一的大腦又不受束縛地開始對情報進行了分析，等到他反應過來時也有些無奈。
沒辦法，想要讓他聽到一件事情後不去思考，似乎真的很有難度。
蜘蛛輕吸了口氣：“能說的我都說了，你是不是也該履行……”
“不急。”
葉更一打斷了要求，接著問道：“談一談你背後的那個組織。”
“恐怕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蜘蛛補充道：“不隻是我，組織的很多殺手和幕後老板間也隻是雇傭關係而已，雖然合作了很多年，但我也隻是負責鏟除搜集寶石的過程中遇到的礙事家夥，因為一直都找不到老板想要的寶石，所以根本就沒有見麵的機會……”
“你看起來可不像是什麼忠誠的人。”葉更一一語雙關。
要殺就殺！怎麼還一直侮辱人啊……
蜘蛛從心裡怒吼了一句，略一怔神後這才明白了麵前男人想要表達的意思，悶聲道：
“他每次都會用高於市值三成的酬金收購寶石。”
談金錢雖然‘俗’了些，但不得不承認，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都是依靠利益來維護的。
至少葉更一在聽完這個解釋後，已經基本上相信了蜘蛛的話。
他剛剛那句“你看起來可不像是什麼忠誠的人”其實還有一個意思，就是在暗示蜘蛛想要活命，那就再出賣一些他隸屬組織的情報。
但現在看來。
一個為了追求長生，於是滿世界搜集寶石，雇傭殺手違法亂紀的大富豪，在隱藏身份這件事上做得很合格。
“我知道了，雖然你沒有提供什麼有用的消息，不過還是謝謝你的配合。”葉更一頷首。
蜘蛛心頭一凜，儘管從那雙凝視過來的眼睛中，他沒有看到殺意，沒有看到太大的情緒波動，但這也讓他明白了一件事：
“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放過我……對吧？”
“準確地說，我有放過你一次，這會兒正在做的，應該可以算作是‘那一次’的延續。”
葉更一用一隻手握住合成纖維，另一隻手拿著短刃抵在了對方的喉嚨上。
“那天晚上的人是你……”蜘蛛咬緊了牙齒。
“不要說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葉更一平靜道：“因為不恰當的語言很容易變成引發殺戮的一種工具，不是嗎？”
“shit！*&……%￥#@……”
蜘蛛情緒徹底崩潰，毫無顧忌地罵了出來……但看起來卻可憐兮兮的，好像一隻即將被蠶食殆儘的蟲子。
“你知道嗎，很早以前當我翻看百科全書，讀到沒有翅膀的蜘蛛，居然會通過釋放絲線，利用風吹動絲線的作用力來飛行時，曾一度幻想要做一件類似的裝置……當然，小孩子的夢想終究還是很天真的，後來學習了空氣動力，知道了什麼才是更適合人類的飛行器，比如這個在氣象站借來的……”
葉更一用力將那把短刃刺入了蜘蛛的喉嚨，在對方即將因為氣管破裂窒息前，粒子化收回纏繞在對方身上的纖維繩，轉而放出一個氣象氣球，將一端的單向鎖扣固定在了蜘蛛的手臂上：
“倫敦不能再亂了，還好今天的風向不錯，需要其他區域出現一個吸人眼球的大新聞，那麼……明天，或者後天的報紙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