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亮起的白光劃破雲層,窗外雷聲響起,將正在睡夢中的人吵醒。
夏季雨勢來得又急又大,豆大的雨點砸向玻璃,窗戶上都覆上薄薄一層的水霧,外麵是一片水汽朦朧。
商婙打開燈靜靜凝視著窗外,她少見的有些失眠。
父母前天晚上去了國外出差,阿姨也已經回家睡下,現在整個彆墅空蕩蕩的,隻有她自己。
即使是仲夏季節,在暴雨的加持下屋內也難免會出現些冷清蕭索的氛圍,她輕輕歎了口氣,又將窗簾拉上。
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但家裡隻有她一個人,商婙難免容易胡思亂想,她坐在書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溫水慢慢地喝,腦中漫無目的發著呆。
她聽著外麵雨聲越來越大,完全沒有停的架勢,心裡琢磨著溫知時今天還會不會來。
上周她倆約好了溫知時周六來她家裡過稿子,溫知時那時候溫和的眼神她還記得。
阿姨周六天有假期,白天不會來照顧她。也就是說商婙這兩天需要自己一個人度過了。
閒來無事,她抓起一旁的手機想給溫知時發消息,但看到現在的時間點後又猶豫了,三點三十七。
這個點,應該很少有人還在活躍,商婙看著兩人的對話框陷入了猶豫中,上次地對話還停留在溫知時發的一個表情包。
一個小貓的表情包,商婙當時覺得這個表情包還很像他。
聊天界麵刪刪減減,最終隻留下了一句:你今天還來嗎?
窗外突然有貓聲傳來,商婙被嚇了一跳,手指誤觸了發送鍵,她沒發現。
彆墅有安保係統,沒有指令外人根本進入不了,商婙拉開窗簾環視一圈沒發現小貓,她想了想打了把傘就出去了。
沒聽到手機消息傳來的聲音。
最後她在牆角處發現了一隻瑟瑟發抖的小橘貓,身上的貓毛淋了個徹底,小貓渾身都冷得發抖,商婙於心不忍,一手拿貓一手撐傘回了屋。
好在小貓很乖很聽話,窩在她懷裡尋了個舒服姿勢一動不動的。
現在外麵還很早,寵物醫院還沒開門,商婙給這隻小貓裡外擦了個遍,又拿吹風機吹了一頓,貓毛這才又蓬鬆回去。
是一隻圓滾滾的小貓,看起來才兩三個月大,沒有瘦的脫相,看起來是有主人的。
應該是偷跑出來的,商婙想著。她把小貓放在腿上,白皙修長的手指撫摸著貓,燈光照得她手指白皙的發亮。
打開手機想搜一下幼貓需要注意什麼,結果看見星聊上冒著紅點,商婙點進去,才發現自己誤點了那句話。
他回了自己十二條消息,開頭的第一句話像是懵懂沒睡醒的樣子,他聲音帶著困意地問她怎麼了。
又給她拍了張大雨的照片,配文:今天的雨下得好大。配了一個小貓可愛的表情包。
“還挺像你。”商婙低頭撓撓小貓的下巴,貓咪舒服得呼嚕呼嚕的。
她打字不方便,發了條語音過去,聲音很低,帶了點兒道歉的問自己打擾他睡覺了嗎?
五點的鐘聲短促的響了一下又回歸平靜,連帶著溫知時也平靜了下來,沒有再給她發消息。
商婙向上滑,發現溫知時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商婙垂下頭,指尖貼近貓的皮膚,那裡冒出的熱意安撫著她。
沒關係的,自己呆一天不也沒有什麼嗎。
她隨手拿了一件衣服平鋪在地上,小貓窩在她的衣服上很乖的沒有鬨,可能她也知道寄人籬下的痛苦吧。
一如自己當年一樣。
商父商母對她是完全放養式的教育。
幼時她被父母寄養在一個姑姑家,商父商母給了姑姑一筆錢,姑姑家對她也很好,但是商婙就是覺得很彆扭。
姑姑看她時帶的笑意彆扭,對待她時的動作彆扭,甚至連帶她們一家讓讓你對待她都讓商婙感覺變扭。
想到這,Alpha難免有些傷感起來,那個姑姑三年前就已經患癌去世了。
臉蒙在被子裡讓她感覺呼吸急促,甚至耳邊出現了幻聽,溫柔甜美的女歌聲響起,這是商婙設置的來電鈴聲。
她將被子拿開,發現真的不是她的幻覺。
溫知時的的來電鈴聲。
商婙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拿起手機點擊接聽的時候手指還在微微發抖,她緩了口氣,問他怎麼這麼早給她打電話。
“商婙,”溫知時的聲音不大,在雨中聽得有些不清楚,但是他的下一句商婙還是聽到了。
Omega聲音裡仿佛都滴著雨,擰一把都能擠出水來,聽起來像隻落難小狗一樣,“我沒有指紋,你能來接我一下嗎?”
對麵一時沒有傳來回答,Omega又問了一次,尾音帶著點兒撒嬌,“商婙,可以嗎?”
Alpha這才如夢初醒,心臟劇烈的仿佛要跳出來一樣,她眼眶起了霧,聲音都透露著啞意。
“等我。”她說完迅速穿好衣服衝出去。
雨勢漸漸變小,柏油馬路被雨水衝刷了一夜,兩旁樹上的綠葉被打濕的翠綠,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味道。
但商婙都沒有時間欣賞,她隻想快點到溫知時身邊去。
兩分鐘後,商婙看到了蹲在保安亭下的溫知時,她將人扶起,身上的衣服披給他,跟他並排走過保安亭。
安保笑嗬嗬地,“這是你的朋友啊小商,行,下回他再來我就記住了。”慈祥的聲音連帶著商婙心情都跟著好起來。
“沒事叔叔,那我們先走了啊。”商婙笑著回答,她眸光明亮,顯得這個人溫柔極了。
但溫知時知道她本身就是個極溫柔的人。
雨傘被商婙拿著,她跟溫知時都屬於高個子的人,兩人站在一把傘裡就有些擁擠了,於是商婙把傘向他靠近了一點。
溫知時注意到她的動作,即使內心再害羞,也伸出手挽住了商婙的胳膊,他耳朵尖紅紅的,連帶著那顆痣也帶著粉意。
“我們一起。”他聲音微不可察。
兩人身體貼的極近,即便溫知時套了外套商婙也感覺到現在他身體的熱度,有些過於熱了,商婙想。
她扭頭看溫知時,Omega臉上都起了一層薄紅,眼尾似乎也濕紅起來,她開口關心溫知時。
“你臉好紅,會不會是生病了?”
溫知時啊了一聲,伸手貼貼自己的臉,“不知道啊,感覺腺體也有點脹,可能是有點感冒了吧。”
商婙哦了一聲,又問,“我怎麼給你發消息你能秒回啊,是被我吵醒了嗎?”
她道歉說,“對不起啊,害的你覺都沒睡好。”
溫知時聽她說完含糊的說了一句沒關係,又說自己睡眠淺又不喜歡靜音經常被吵醒,讓商婙不要在意。
“你今天來你哥知道嗎?”商婙知道他家裡嚴,怕他自己偷跑出來惹他哥擔心。
少年頭頂敲著一縷呆毛,隨著他走路一晃一晃的,很可愛,商婙伸手去摸了一下。
“當然知道,我哥最近出差了,聽完我說本來不想我去的,但知道是你又讓了。”
溫知時眨了眨眼,“看來我哥對合作夥伴的信任度是非常高的。”
打開門,商婙往沙發上一趟,半夜醒來的後遺症姍姍來遲,她現在困得頭都抬不起來隻想闔眼睡覺。
溫知時善解人意道,“可以先讓我自己現在樓下擬一下稿子,你先去眯一會兒吧,好了之後我叫你。”
東西擺放在茶幾上,商婙指了下桌邊的水壺和茶杯示意他渴了記得喝水,然後就飛奔上樓了。
在樓梯口還不小心絆了一跤,溫知時沒忍住輕笑一聲。
Alpha臉漲得頓時通紅,轉過頭來對他哼了一聲,像是小貓一樣。
連尷尬都很可愛。
他坐在沙發上彎腰寫字,,鋼筆接觸直麵發出莎莎的聲音,客廳內安靜極了。
十分鐘之後,溫知時感覺屋內燥熱,嘴唇甚至都乾的起皮,他還沒有意識到什麼,以為隻是夏天溫度高,起身調了溫度後又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水珠順著臉滑落在脖頸間消失不見,領口被洇濕了一小片,溫知時也不在意,拿紙巾擦了擦臉就回去了。
三十分鐘後,他的腺體開始陣陣疼痛起來,身上也跟著酸痛,香草氣味從腺體處傳出。
發情期提前了,溫知時敏銳的意識到。
可他沒帶抑製劑。
沒忍住的爆了句粗口,溫知時的手指抓著沙發忍耐,額頭上青筋暴起。
發情期的控製下他頓時躺在沙發上起不來身,身體難受得緊,他感覺身上所有地方都漲的發疼,臉上起了薄薄一層的汗珠,他伸手捂住後頸想讓自己的味道收收,可惜無濟於事。
大腿處的供女Alpha□□用的生殖口存在感異常強烈,像是已經做好準備了一樣。
腦中的意識開始混亂,Omega被原始欲望控製,溫知時現在無比想要Alpha的信息素,他想要商婙的標記。
他掙紮著起身卻重重摔在地上,額頭磕在毛絨地毯上,沒破但足以讓他疼痛一會兒,身體的疼痛換回了溫知時的意識。
“商婙……”他周身燥熱起來,無意識的揭開最上方的幾顆扣子,“救救我……,”露出一片白皙精致的胸膛。
眼前的事物都開始模糊起來,溫知時感覺吊燈在搖晃,門口的青花瓷瓶也在搖晃,周圍一切東西都亂糟糟的。
溫知時身體趴在地上無意識摩擦起來,額頭布滿了汗,屋內被Omega的信息素占據,正在緩緩向上飄動。
商婙是被一陣香氣弄醒的,Alpha因子在擾亂她的思緒。
她懷裡的貓顯然也聞到了味道,正在一旁警戒的炸毛。
她舔了舔後牙,後頸的腺體開始發熱,鼻子像動物聞食物一樣抽動,眼球慢慢布上黑色,像匹要進食的狼一樣蓄勢待發。
高階Omega對高階Alpha釋放信息素隻會有勾引,不存在壓製。
漫步走到樓梯口,香草味的氣息越來越濃鬱,她轉身回去找自己的精神供體,又看見溫知時在地麵上發出類似呻。吟的喘息聲。
她每一步都走得慢條斯理的,眼裡的凶光顯露出來,單膝跪在溫知時身前,商婙撫摸他的臉頰。
輕輕摁了一下後頸,Omega破碎的聲音傳出。
商婙興奮極了,虎牙對著腺體蠢蠢欲動。
香草味的,她很喜歡吃香草冰淇淩,商婙張嘴想咬住那塊不斷散發信息素的腺體,卻被Omega帶著哭腔的聲音製止。
“商婙…救我,”他無助的搖頭,“不要咬我,”臉頰被向上掰,溫知時現在有種梨花帶雨的美感。
被他這麼一哭,商婙恢複了些神誌,伸手替他拂去臉上的淚,將他抱到沙發上輕聲問他為什麼?
她眼底的欲望轉變為清醒時候的樣子,低頭伸出手指在溫知時領口前擺弄,她替他係好了扣子。
溫知時眼尾濕紅,鼻尖都出了汗,被商婙抬手擦掉了。
明明自己咬一下整個發情期都不會在受原始欲望乾擾了。
溫知時輕聲說,“我們…不是戀人,”
“而且…”他難受得頭埋在商婙懷裡,聞著她身上好聞的洗衣液清香,忍不住說出實話來,“我還沒成年。”
商婙手指扣著沙發皮,彆開眼露出通紅的耳朵。
聯盟規定Omega未滿成年隻能使用抑製劑度過發情期,她剛才腦子一懵全忘掉了,沒想到溫知時還能記得。
他伸手去抓商婙的衣角,“抑製劑,求求你商婙。”
看著他的眼睛,商婙同意了他的請求。
抑製劑冰涼的液體紮進後頸,溫知時的意識終於回歸混沌,但是手指緊抓著商婙的衣角不放。
商婙沒法兒,連拖帶抱將他放進了客臥,她的房間雖然更乾淨,但是裡麵她的信息素味道也很濃鬱,讓發情期的溫知時進去簡直災難。
做完一切,商婙累的坐在地上抹汗,她也給自己注射了一針抑製劑,怕自己再受不住誘惑。
現在這個樣子不適合送貓去醫院,商婙問了下醫生簡單的買點藥回來打算自己給貓咪治理。
書桌上的綠植開的正好,床上的人睡顏恬靜,商婙默默注視了他一會兒撥開他的手指,轉身去衝了個澡。
床上的人臉頰通紅,他可能有些神誌不清了,眼睫微顫地說了些讓人覺得燒臉的話。
可惜商婙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