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肝(1 / 1)

角落裡,江大姑姑聽到江二姑姑說的話,她覺得江二姑姑說的話很有道理。

“是該讓她搬出去了。”江大姑姑點點頭,“出嫁了的姑娘,哪裡有一直住在家裡的。”

“對。”江二姑姑道,她剛剛還聽江老夫人說江二叔叔的兒子要結婚,孩子結婚就得要房間。江老夫人是想讓江母母女把房子徹底讓出來,讓江二叔叔的兒子住。

江老夫人還想讓江二姑姑去跟江母說讓房子的事情,江二姑姑不是很想去說。

早些年,江家人允許江母住在那邊,江老爺子夫妻拿著江父的撫恤金,沒有給江母一分錢。江母住在那邊,也是交了一部分錢,算是買房子的錢,這房子才過戶的。

當時,不僅僅是江老夫人等人在,江二姑姑、江大姑姑等人也都在,甚至還有街道辦的人在。石家那邊特意找了見證人,江母的娘家兄弟擔心江家以後翻臉不認賬,這才要把各方麵的事情安排妥當。

房子都已經是人家的了,也不存在沒有房產證的問題。

現在,江家人要讓江母把房子讓出來,這怎麼能行。江母已經讓出比較大間的那一間房間了,總不能江二叔叔一有一個兒子要結婚的時候,就讓江母讓出房子,這是不讓人住,要讓人去睡大馬路上的節奏。

江二姑姑這個人有點欺軟怕硬,要是季澤成沒有在,江母母女沒有靠山,江二姑姑一定會多說幾句。當江二姑姑看到季澤成,還聽到了那些話,她算是明白了,人家季澤成是隻認江明月,不認江家。

最好的法子還是讓江明心早點搬出去住,彆讓江明心住在家裡。

“媽剛剛不是說了,都沒有空的房間。”江二姑姑道,“明心搬出去,還能空出一間房間。她上頭三個哥哥,她大哥結婚住在大弟妹那邊的一間房間。明心的兩個弟弟住一間,她自己還住一間。她搬出去了,正合適。”

先前,江二叔叔家的三兄弟,三個人擠在一間小小的房間裡,一張上下鋪,一張小一點的床。三個人都不好同時站在那邊,太過擁擠。江明心歲數大了,又是一個姑娘家,總不好讓她跟她哥哥睡在一起,這才讓她單獨一間房間。

江二叔叔家的客廳稍微大一點,客廳還要擺放一些東西,得當餐廳。江二叔叔這個人又要臉麵,不想讓人進客廳看就看到亂糟糟的,他就沒有在客廳擺床,也沒有拉簾子。

“她不搬出去,讓她去跟她奶奶住,她願意嗎?”江二姑姑道。

老人身上都有一股子老年味,比較臭,氣味不好聞。

江二姑姑自己就覺得江老夫人身上的氣味不好聞,就更不要說江明心。他們走進江老夫人的房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就撲鼻而來。

“她哪裡可能願意。”江大姑姑撇撇嘴,“其實,要是石桂蘭那邊的房子……”

“大姐,我們都出嫁了,又沒有住在娘家,就不去大弟妹房子的事情了。”江二姑姑道,“明月都還住在客廳呢,那麼大的一個姑娘,就用簾子隔開的。好在,家裡就她們母女,也沒有多不方便。”

江二姑姑朝著江大姑姑眨眨眼,又歪歪頭,讓江大姑姑看看站在江明月身邊的季澤成。

那可是季家人!

江二姑姑不想得罪季家,她剛剛已經看到季老爺子他們是如何不給江大姑姑麵子的。江家的其他親戚也都不敢多說,很多人都不認識季老爺子,但是季老爺子不怒自威,上過戰場拚殺過的人,那氣勢就是不一樣,江家的親戚屁都不敢放一個。

“她還真是好命。”江大姑姑咬牙切齒。

徐長楓站在那兒看著江明月,江明月長得太過漂亮了,讓人無法忽視的容顏,即便江明月待在人群裡,彆人也能第一眼看到江明月。江明月有一頭秀麗的長頭發,她用木簪子挽上,極有氣質,仿佛古代美人圖裡走來的美女。

“長楓,長楓。”江明心伸手戳了徐長楓手臂好幾下,她發現徐長楓竟然一直在看江明月,這讓她心情非常不好。

今生,是自己嫁給徐長楓,就算是前世,江明月都沒有嫁給徐長楓,江明月跟徐長楓結拜為兄妹了。

“徐長楓!”江明心提高音量。

“有什麼事情嗎?”徐長楓回過神來。

“還能有……去搬一下桌椅。”江明心深呼吸,她不能跟徐長楓吵起來,他們才剛剛領證結婚,她以後還要當闊太太,“桌椅不大夠,得去大伯母家搬。”

都是一個大院子裡頭的房子,搬桌椅都比較快。

江母把椅子疊起來放在她自己的房間裡頭,圓形的大桌麵也是立起來擱在她的房間裡。院子裡的空間是大一些,但江母沒有把東西長期放在院子裡,一是在院子稍微放久一點,江二嬸嬸就直接把東西拿走了,江老夫人也會拿,二是江母沒有多花錢去買院子,她要是在院子裡搭雨棚放東西,擔心江家其他人不高興。

先前,江母隻是把放在院子裡一下,江大姑姑過來就說江老爺子和江老夫人的歲數大了,江母不該那麼擺放,太占地方了,讓人窒息。

江母沒有把房間的門鎖了,門還是開著的。江母認為她就在院子裡乾活,不用再鎖房間的門。

那一張圓形桌子是江母特意買的,江父去世了,江母正月的時候還是有叫江家這邊的人一起吃飯。其他時候,有時候過節的時候,大家一起吃飯,也得要一張大桌子。

江母不可能總是去問江二叔叔一家接,她自己付錢買的。

江明月知道那些人要去搬桌椅,她也跟著過去,季澤成走在江明月的身邊。

“怕我們在房間裡麵亂翻嗎?”江明心瞧見江明月走過來,她故意這麼說。

“家裡沒有幾個值錢的東西,你真要翻,也翻不到。”江明月道。

江明月真不明白,再原著裡,自己這個角色沒有傷害到江明心,在江明心的回憶裡也是如此。分明是江明心自己想要當闊太太,她才要換親,是她欠了江明月這個角色的。

“你們要搬就搬。”江明月道。

“我男人搬,你自由戀愛的對象不搬嗎?”江明心故意道。

“還是我來搬。”徐長楓聽不下去,江明心太愛表現了。

徐長楓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他跟他爺爺的想法差不多,他們還是彆去得罪季家比較好,偏偏江明心就要去得罪人。徐長楓不覺得自己有多好,江明心為什麼非得換這個親?

季家那麼好的人家,江明心換親乾嘛?

徐長楓不迷茫,這裡麵一定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徐長楓越發覺得他自己不應該娶江明心,娶錯了。但現在又不是後悔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結婚了,就隻能把路走下去,不能跑去離婚。

“是這一張桌子嗎?”徐長楓看到了桌椅。

“是,就是這一張,沒有彆的了。”江明月道,“客廳裡的四方桌也被拿去放東西了,沒有其他的飯桌。”

“不讓你的對象搬嗎?”江明心道,“還是因為不知道最後會怎麼樣,就不讓他搬?”

“結婚了,還能離婚。”季澤成幽幽地道,“不讓你男人搬,你男人就要跟你離婚嗎?”

“你……”江明心看向季澤成,季澤成的表情稍微一冷,江明心就泄氣。江明心隻能轉頭繼續看徐長楓,“快點把桌椅搬出去,等一會兒,大家就要吃飯了。”

徐長楓搬了桌麵出去,季澤成和江明月搬了椅子出去,而江明心沒有搬。

江明心比江明月還要不喜歡乾活,她上麵三個哥哥,又是家裡唯一的女兒。江二叔叔他們還是比較疼江明心的,江明心在家裡比較自由自在,江明月稍微大一些的時候好歹還會掃掃地、洗洗衣服之類的。而江明心就是讓她媽幫著她洗衣服的,她可是高中生。

江明月沒有管江明心有沒有去搬,在江明月和季澤成都出去的時候。江明心瞥了一眼客廳裡的簾子,她左右看看,又走了過去,掀開簾子。

“看什麼呢?”江明月很快就回來,隻是幾步路,她哪裡可能耽誤很長的時間。

“就是看看,嚇了我一大跳。”江明心用手輕輕地拍拍胸口,“你這邊有貴重的東西嗎?我還不能看一眼?”

“看完了嗎?”江明月問。

“你……”江明心靈光一閃,“你桌子上的那一條大船呢?”

江明心重生了,不大記得一些事情,但是她知道江明月十分寶貝那一條船,江明月不讓其他人去動那一條船。江明心的大嫂剛剛嫁進來的時候,看到了做到一半的船,還笑著說江明月手藝好,江明心的大哥讓江明月以後做好了送給他妻子,江明月沒同意。

為此,江明心的大嫂還在那邊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說江大哥沒有本事。

“送人了。”江明月回答。

“送人?”江明心睜大眼睛,她看到站在江明月身後不遠處的季澤成,故意提高音量,“你那麼寶貝那一艘船,你送人,送誰啊,送給你的心上人嗎?”

江明心不覺得江明月把那一艘船送給了季澤成,從說換親到現在,這才多少天啊。江明月哪裡有那麼快的速度把船送出去,鄭副廠長等人過來的時候把模型帶走了,江明心沒有瞧見,她這一會兒故意說給季澤成聽的。

季澤成是醫生,前幾天又在上班,他沒有過來,江明月總不可能自己一個人把那麼大的一艘船給搬出去。

就江明心的這一點小伎倆,季澤成一眼就看出來了。

“不是所有的好東西都是要送給心上人的。”季澤成道,“明月有她的自由。”

“副廠長過來,就把模型送出去了。”江明月道。

但凡江明心稍微問幾句,她就知道了。

要知道那麼大的一個模型,鄭副廠長他們搬出去的時候還費了一番功夫的。左鄰右舍,不少人都看到那一幕,那一艘船不好放在小汽車裡麵,放在車頂又怕弄壞了。

鄭副廠長還另外叫一輛車來,郭教授非得跟著坐在車後麵,郭教授得親自看著,送去研究所的時候,路上都是蓋著一塊布的,沒有讓其他人看。

“你還真會巴結人,難怪他推薦你去上大學。”江明心陰陽怪氣的,“那一位副廠長還是大伯父的戰友,你不還是用了我們江家的關係嗎?”

江明心心裡不舒坦,她想自己讀不成大學,江明月也彆想讀成。江明心又想到徐長楓看江明月的眼神,她十分害怕徐長楓心裡有江明月,徐長楓前世又是給江明月買房子又是給錢的。

不行,不行,要是江明月去讀大學了,文憑比自己高,那自己更加比不上江明月。

江明心想江明月一定是利用了死去的大伯父這一層關係,自己寫信去舉報,不就可以了嗎?

“……”江明月嘴角微扯,“說來說去,就這一句話,你還能說一點新鮮的花樣嗎?”

“這一句就夠了。”江明心道。

江明心走了出去,她自以為自己能拿捏住江明月。

江明月不知道江明心的想法,但她看過原著,她知道江明心不是一個傻白甜女主,不是一個多麼良善的女主,這個女主是一個黑心蓮,一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人。江明心在原著小說裡沒有少對其他人下狠手,彆人還沒有動作,她就動手了,還說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女人不狠地位不穩。

“你在這邊就是過這樣的日子?”季澤成靠近江明月一點,“她經常這麼欺負你?”

“我不是江家親生的,我媽還想著我養父。”江明月道。

江母本身就是一個不斷對江家妥協的人,總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還想著江父是當大哥的,要是江父在,江父一定也會多幫襯江家人一點。

從小到大,江明月沒有少聽到那些話,好在江母自己多做那些事情,江母沒有逼著江明月也得做那些事情。要是江母非得逼著江明月,江明月做不到。即便如此,江明月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有時候難免被欺負。

畢竟當大人的不去多計較,當小孩子的是計較不贏的。有一次,江明月跟江明心打架,江母就說女孩子彆總是打架,不好看,容易毀容。

那個時候,江明月就知道了,有的事情在大人眼裡,那就是小打小鬨。好比有很多機關不輕易去定性校園暴力,他們更多是去說那隻是學生之間的小矛盾,沒有大毛病,那些學生應該學會自己去處理那些問題。

等到事情鬨上熱搜了,那些機關就動手去查了,說:那確實算是校園暴力,但是我們沒有辦法跟你們說更多的,他們都是未婚成年啊,得保護他們的隱私。

“以前,我總想著快點長大,快點工作,多賺一些錢。”江明月道,“然後,我就能搬出去住。”

有時候,這裡終究是太過壓抑了。

不遠處,江母的手不斷擦著圍裙,擦了好幾下。江母隱約聽到江明月說的一些話,她站在那邊好一會兒,這才走過去。

“吃飯,都去吃飯。”江母道,“彆站在這兒,快去吃飯。”

“媽,我們……”

“人有點多。”江母道,“要不,你們還是出去吃,我這邊有票,你們下館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