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市東A區某廢棄倉庫。
此時外麵陰雨蒙蒙,催得人睡意沉沉,負責看守人質的任甲靠坐在倉庫門邊的一堆大米袋中正昏昏欲睡。
就在任甲要徹底進入夢境時,一陣有力的腳步聲突兀響起,一聲一聲“噠噠噠……”
混著嘩嘩雨聲落下和地上汙水濺起的聲音,傳透鐵皮箱而來,在寂靜的雨夜中格外刺耳,將任甲的睡意刺的七零八落。
任甲猛地睜眼坐直身子,手不自覺放進口袋裡摸出手槍,他害怕是北區的人或是其他敵對勢力。
任甲慢慢移至窗邊,微微偏頭去看來人,模糊的雨夜中一個黑色的身影慢慢走進,任甲的心也不斷跌宕起伏,蕭然的雨幕中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著一身亞麻色格子大衣,舉著把黑傘,站在離門口不遠的台階下,他稍稍抬頭——任甲看清了來人,正是自己的上司——陸哲夜。
任甲沒有想到來人竟然是他,“怎麼偏是他?這人平時不是在京屏山一帶。”要命的是陸哲夜可是出了名的“笑麵虎”,與他鬥智鬥勇還不如和敵人一頓火力對戰。
顧及不了冰涼的傾盆雨水落在身上,任甲三步做兩步跑下階梯,衝著陸哲夜微微鞠躬,恭敬的開口“您……您怎麼親自來了?”
陸哲夜平靜的望著下屬,他緊張的樣子,使陸哲夜忍不住發笑,注意到他濕潤的肩膀和頭發上的雨點,陸哲夜把傘往他的方向偏了偏,為他遮住了雨。然後慢條斯理的說“沒事,過來看看,她怎麼樣?”
“沒事,吃過飯後就睡著了,估摸著還在睡呢”
“哦,是嗎?我去看看。”
陸哲夜眼含笑意的把傘遞給任甲“好好守著門口”。任甲對陸哲夜的一係列動作感到受寵若驚,他慌忙點點頭,小心翼翼舉著傘把人送到門口。
外麵的聲響早就被假寐的時歡聽到了,她其實有些不耐煩,這些人綁了她後就一直把她囚於在這破倉庫,雖說好吃好喝供著,也沒有什麼威逼利供的戲碼,甚至那個負責看守她的人對她可以說是恭敬有禮,若不是地點破了點,左手被手銬束縛著,她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在人家裡做客一樣。
但是這兩天一夜過去了,她真是無聊死了,那個負責看守她的人除了對她說
“時小姐,早飯了”
“時小姐,中飯了”
“時小姐,晚飯了”
“時小姐,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跟我說”
“時小姐,負責看守你上廁所的人到了。”
這些無聊透頂的話外,其他時間一概一言不發,就算她主動開口也一樣是對牛彈琴,真是把她悶死了。
時歡感覺到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她不容自己胡想,腦中將自己的注意力拉緊到那聲音上麵。靜靜思索著接下來的對策。
陸哲夜已經走到她的身邊,時歡半躺在乾淨舒適的長沙發上,麵前的桌子甚至還有些解饞的小零碎。
在這破舊混亂的倉庫裡儼然是一番舒適的新天地。陸哲夜心道這些人真是聽話的可怕,他是交代過當客人一樣對待,可沒說當祖宗供著。
他瞧著時歡的樣子,似乎睡的很熟。但是他可不信一個北區警局出身的人能這麼樂不思蜀。他知道時歡十有八九是假睡,可望著那張睡顏乖巧的臉,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
他猶豫半晌,最終還是選擇故意碰倒旁邊的破爛椅子,半身不遂的椅子受到外界的二次攻擊,像反抗一樣發出刺耳的“嘎嘎”聲後,轟然倒地。
這動靜讓時歡心中有些詫異,時歡自然懶得再裝。她猶如被驚擾般睜開眼,然後快速坐了起來,轉身用半疑半驚的眼神望著眼前的男人,顯出一副“你是誰啊,想乾嘛,我害怕的”的樣子。
仔細看這個人穿著得體,神色漠然。和那個安靜木訥的守門衛截然不同。時歡心裡快速盤算著如何應付,決定以柔克剛。
時歡眼中的驚疑消散,點點如星光芒在她眼裡升騰,她甜甜微笑,可愛的酒窩使她看起來純真無邪。她用一種可憐柔弱的語氣軟軟的說“請問一下,你是?”見陸哲夜依舊一副冷眼相待的樣子,時歡有些小崩潰,賣萌裝可愛什麼的果然讓人痛苦。
時歡隻能把目光移到門口,看著那專心守門的背影,心中感到哭笑不得。
不過麵上還是一副懂了的樣子“哥哥,我知道你們是好人,求求你了,不要這樣折磨我,我的意誌力很弱滴,放我走吧。”
???
陸哲夜有點驚訝,怎麼雷厲風行的邢空的手下還有這樣的人???他微微挑眉,嘴角勾起,卻是一言不發,等著看這女人如何做戲。
“唉,竟然一個屁也不放”時歡心裡有點挫敗感,這可是她難得的賣萌。
“求你了,放我回去吧,我真的是一普通人,不知道是怎麼得罪你們了。”
時歡繼續發動楚楚可憐的進攻。眼中竟然擠出幾滴珍貴的眼淚。
陸哲夜真有點受不了,管不了她是演戲。他有些不自然的彆開視線,吸了口氣,才轉頭說“行了吧,時小姐。”
“哈”時歡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時小姐,你說說你怎麼受不了這種折磨?”
陸哲夜的眼睛若有若無瞟了一眼桌上吃了一大半的薯片和那柔軟的毛毯。
“……”
“就是,糖槍炮彈這種折磨,你不行?”
陸哲夜輕笑一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用一種戲謔的語氣說“不是吧?南清包拯邢局的部下就這麼個樣?我還以為邢局手下的人都和他一樣呢”
時歡聽到這人連自己的上司名都報出來了,知道此人十有八九是來者不善。
麵色也冷峻起來,她朝離此人更遠的沙發邊移動,用平時那冷靜的聲音開口“怎麼?你們不會也單純的想綁架我來威脅邢局”
“哈哈哈,時小姐真是變臉跟翻書一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