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童話編織機 蘇思卿 4602 字 5個月前

“遲到了遲到了!”江以安還沒睜眼,就感受強光照射,她還沒來得及睜眼,手現在頭旁摸索幾下:“……”

江以安猛地睜開眼,坐直:“我手機呢!”

眼前的場景逐漸清晰,這片空間是一片徹底的空白,四周空無一物,江以安心下一驚:這不是她的宿舍!

她努力回想她睡覺之前的細節,她正在經曆大三生涯的第一個考試周,中午學了一會後就躺在床上睡了……

想到這,江以安打了個哈欠,雙手蓋在肚臍眼的位置,安詳地躺回去:“我一定是在做夢。”

“叮咚,係統綁定成功!”一道清脆的聲音在江以安腦海中響起。

江以安沒睜眼。

“?”係統疑惑,“宿主,你咋了?”

江以安依舊安詳躺著。

係統急了,它剛拿到綁定許可證,在培訓中,它從沒見過這樣的案例,不會綁定的宿主……是個死人吧!係統頓時覺得自己的統生無望。

“正在獲取童話編織者信息,姓名:江以安……”一道聲音傳入江以安耳中,“待編童話:夢中婚禮。”

耳邊和腦海中聲音無法忽視,江以安憤怒坐起來:“煩不煩呢!”

係統喜極而泣:“宿主,你沒死啊!”

“你……”禮貌嗎?

江以安還沒說完,四周天旋地轉。

“沈郎的聘書來了!”

“快點準備準備,再過半個月,小姐就要出嫁了!”

剛從暈眩中緩過來,江以安就見一群人在她麵前走來走去,場麵好不熱鬨。

“宿主,宿主!”腦子裡的係統沒給江以安反應時間,一直嚷嚷。

“怎麼了?”江以安疑惑回應道。

係統委屈,聲音弱了幾分:“你為什麼都不問我是什麼係統?”這程序和它培訓中講得不一樣啊!

“哦。”江以安興致缺缺,“你是什麼係統?”

係統:“你真搞笑。”

“???你罵我?”

“我是‘你真搞笑’係統!”係統大聲解釋,它不再指望江以安能問出什麼問題,自己走起流程,“我的功能是宿主對任何有生命物體將一個笑話,可是對方失去行動能力三分鐘……”

江以安被吵得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耳朵,你真搞笑係統剛說完,一個滿麵笑容的女人走了過來:“你們就是伴郎伴娘們吧,快來。”

江以安這才注意到她的身邊站著四男三女,七個人都同四周格格不入。

女人說完便轉身,八人猶猶豫豫,還是都跟在她身後。

“笑兒。”江以安終於認清現實,內心驚恐萬分,“我這是在哪?我的任務是啥?”

“?”

“不是你把我拉過來,為了讓我完成任務、拯救世界的嗎?”

“??”

“?”江以安呼喚,“笑兒?”

笑兒很崩潰,為什麼他綁定的宿主和培訓中說的一點都不一樣?

“誰說的?”笑兒不解。

“小說啊。”江以安理所當然。

“。”

“所以……?”江以安感到一絲不安。

“我不知道啊。”笑兒破防,“我綁定你的時候,你就在這兒了啊!”

江以安:“你真搞笑。”

“。”

滿麵笑容的女人把八人帶到院落,有人害怕,有人觀察四周環境,隻有一個格格不入者:江以安。

江以安筆直地站好,麵上毫無波瀾,也沒有東張西望,一副勝券在握的形象。而實際上,她已經在心裡和係統互懟半天了。

“先彆說了,那女人要發布任務啦!”係統懟不過,抓住機會趕忙轉移話題。

“半個月後,就要舉行妞兒和沈郎的婚禮,還請各位多多費心。”

“?”江以安在心中對係統提問,“為什麼婚禮準備要伴郎伴娘多多費心?”

“習俗不同?”問題再次超綱,係統硬著頭皮回答,“總得給你們找點事乾吧?”

其他人顯然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或許是江以安太過平靜,幾乎所有人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期待她能提出建設性問題。

江以安剛和係統說完話,回過神,就感受到幾道灼熱的視線。

江以安頭皮發麻,小心翼翼地帶著偷感環顧四周,發現大多數人都看著她,嚇得她趕緊切換頻道:“不是啊喂,他們看我乾什麼?”

太熟悉了,這種視線幾乎和她抽簽成為宿舍帶飯人後,舍友看她的目光一模一樣。

但在其他人的視角,這位平靜的大佬用冷淡的目光不屑一顧地掃視他們後,又收回目光。他們甚至能聽到江以安內心的冷笑。

“請問我們要……”為了引起江以安的注意,江以安身邊的短發女人小心翼翼地詢問,注意到全場視線,尤其是女NPC的視線移動到自己身上,她的聲音越發微弱,“做什麼?”

“你們……”女NPC的笑容更甚,嘴角快要咧開到耳根,“不知道?”

“啊啊啊啊啊啊!”江以安內心尖叫,和係統抱作一團,“她、她、她……啊啊啊啊!”

她身旁的短發女人也嚇得不輕,渾身顫抖著不知所措。

好在女NPC沒有為難他們,僵硬得將頭轉向現場唯一鎮定自若的江以安,眼睛微眯:“會有人通知你們的。”

“她看我做什麼!!!”江以安把係統抱得更緊。

“泥在介裡,森體四不費動滴。”係統被擠得口齒不清。

“你不早說。”江以安大叫,她覺得現在自己留在這裡不是,回去也不是,幸好女NPC離開了,江以安拿回身體主動權。

剛眨幾下眼,身前就圍過來兩女三男。

“大、大佬。”短發女人小心翼翼地問,“我們現在應該乾什麼?”

“大……佬?”江以安身邊圍過這麼多人,身子有些僵硬,嘴角微抽。

她就差食指指臉說:我、我嗎?

蒼天啊,她隻不過被嚇切頻了,怎麼回來就成大佬了?

幾人點頭,一臉期待地等著她發話。幾人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僵硬。就連她的麵部表情那句話都被他們的大佬濾鏡過濾,在他們的視角,江以安嘴角微勾,不屑開口:“大佬?”

江以安沒來得及解釋,又一個老婆婆蹣跚而來,老人拄著拐杖,一隻手背在背後:“你們跟我來糊燈籠吧!”

八人跟在老人身後,江以安一邊走,一邊不忘同係統嘮叨。

“要撞上了要撞上了!”係統大驚小怪。

江以安趕忙回神,一個孩童在她麵前跑過,如果不是係統看到,江以安就要撞到他了。

“你沒事吧?”江以安下意識問。

孩童抬頭看著她,搖搖頭。

“嘶~”四周忍都倒吸一口涼氣,江以安更是被嚇得一動不敢動——那孩童的眼睛裡,隻有眼白!

“阿瑤,小心點,彆撞到哥哥姐姐們。”領頭的老人轉過身,拐杖敲了敲地。

“知道了,奶奶!”阿瑤聲音清脆,甩著辮子,跑開了。

“奶奶,你們這裡的結婚的習俗好像同彆的地方不同啊。”其中一個男人開口,聲音沒有怯懦,甚至可以聽出一絲笑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說話人。

男人年齡看起來不大,大概是天生微笑唇,在這種地方嘴角依舊微微上揚,眼睛清澈明亮,似有星光閃爍。

“蛙趣,大帥哥!”江以安激動地對係統說。

那老人瞥了慕尋一眼:“外鄉人,這新郎沈郎可不是一般人呐!”

不知為何,聽到這話,江以安竟覺後背發涼。

.

一張黑木長桌上擺著十幾個燈籠框架,隻是這大喜的日子,燈籠紙竟是純白色。

“你們隻負責在紙上寫‘囍’字,再把燈籠四周糊上就好。”老人安排完,就關上門,離開了。

三人站在室內,四周昏暗,唯一的照明物,便是堂前的一隻大紅蠟燭,但燭光並無法照亮一整個屋子,越靠近門邊,光線越弱,房子四周掛著紅色絲帶,底端竟還在輕輕晃動。

“大、大佬,我們現在怎麼辦?”一個高馬尾女人小心翼翼地向江以安求助。

“都說了,我不是大佬!”江以安心中怒吼。

雖然江以安內心戲極多,但身為社恐,與人類說話本就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更彆說真的對她吼出來。

在眾人的注視下,江以安走到木桌前,拿起毛筆,沾上朱砂,在白紙一筆一畫寫下“囍”字。

慕尋站在她的身後,默默看著她,嘴角依舊上揚,但眼神中卻多了幾分探究。

其他人看江以安開始寫字,也都開始糊燈籠。

“囍”字如鮮血般彤紅,江以安寫完後,也沒想找粘製工具,直接比對著糊在竹製框架上。

令人震驚的是,白紙竟直接同竹製框架融為一體,堂前蠟燭的燭焰跳動,江以安被嚇得心砰砰直跳,背後感到一陣陰冷。

“啊啊啊!宿主,係統檢測到你的生命體征正在下降!”笑兒在江以安大腦中尖叫。

江以安隻覺腦中迷迷糊糊,沒聽清笑兒的話:“什麼?”

“大、大佬,怎麼了嗎?”高馬尾女人顯然被嚇得不輕。

江以安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把對笑兒說的話念了出來。

“宿主,你的生命體征正在下降!”係統重複道。

江以安這次聽清了:“有問題。”

聽到江以安的話,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一個平頭男咽了咽口水:“什麼問題?”

感受到這麼多人的目光,江以安盯著燈籠,沒敢回頭。

人在尷尬的時候總會很忙,江以安細長的指尖滑過燈籠的棱角,沒再說話。

但在其他人的視角,這位“大佬”隻是不願搭理他們。

“啪嗒。”

眾人的目光移向聲音的源頭,隻見慕尋將毛筆放好,拿起白紙,紙上的“囍”字墨跡清晰、清秀俊逸,與江以安的那一坨形成鮮明對比。

慕尋像是沒有注意到彆人的目光,拿著紙,不緊不慢地走到江以安身邊。

江以安早在發現聲音源頭是個人之時,就已經快速移回目光,視線正緊盯著自己糊好的燈籠。

慕尋的到來再次將眾人的目光聚焦在她那處,她的內心尖叫。

好在慕尋並沒有打擾她的意思,慢條斯理地將紙糊在江以安燈籠旁邊的竹製框架上。

江以安並沒有再看到燭光的搖曳,也沒感受到陰風。慕尋卻緩緩低頭,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strong哥!”江以安在內心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