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了傷剛醒來,還是被建議再休息兩天,這兩天利威爾發現她總是在發呆,好像是沒緩過來一樣。
那眼神——很不好。
那是一潭死水的冷漠。
於是在她坐在石頭上發呆的時候,剛結束艾倫那邊訓練的利威爾直接走上去把手握在她頭頂,強行調轉她的視線看向自己。
“你到底在想什麼?”
“心情不好嗎?小溫奈。”是韓吉。
“在思考…意義的事。”她吐字都有些慢吞吞,就像年久失修的立體機動裝置被強行運轉,卻在發出幾聲聲響後徹底報廢。
現在的淺川溫奈就是一副快要報廢的樣子。
“救世主迷茫了啊。”韓吉開玩笑地說著,隨後正想安慰些什麼,就被溫奈茫然的發言打斷了。
“我做的一切,是否真的有意義。在自己的力量上加上責任,給一個使用力量的意義,這樣的我,又真的有意義嗎?”
這麼多年,我果然還是五條悟最討厭的那種,很在意意義的人。沒有意義的人生會讓我充滿空虛感,以前我從不承認的。
利威爾聽完,隻是看了她一眼,然後就道“回頭。”
“溫奈桑!!!”
在韓吉和利威爾中間的她有些疑惑地回頭——一派整整齊齊站得筆直的士兵,即使滿身都是處理傷口的繃帶或者身體有所殘缺,他們眼裡都是看見她的欣喜。
欣喜?
他們立正站好,右手握拳置於左胸,雙方都沒有說話,
這是她救的士兵,是活生生的性命。
迎著那些目光,她血液開始滾燙起來,心中湧起了一股無法抑製的情緒,一把火在她的內心深處灑開。
她把手放在心臟處,回以一個標準的敬禮。
意義——不是就在眼前嗎?
我果然還是那樣自負的人,但是…還不賴。
“真是麻煩的家夥。”
“那還真是抱歉呢…”她站起來,然後對著士兵們莞爾一笑“好好活著啊。”
——完全就是救世主!!
想通了的溫奈看著這些士兵,內心升起了對下次戰爭的思考,下次的敵人…就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類了。
她看了眼自己那纏繞著繃帶的手,淺色的雙眸沉了沉。無論如何,救下同伴就是我…想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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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這次的敵人,是真正意義上有意識的人類了吧。”她這個名字是叫得越來越順口了,雖然說利威爾比她官大來著
利威爾抬頭,直視她的雙眸“嗯。記住,必要的時候…”
淺川溫奈側著頭隨意看向一處,上半張臉被額間頭發的陰影擋住了。
必要的時候不要手軟
即使對方是人類。
咒術師的對手也並非全是咒靈,也有詛咒師的存在。不過其實她也很少真正意義上有對上過什麼詛咒師,五條悟一個人的存在就足以壓製那些不安分的。
巨人是人變得,可那始終在外貌和心態上不一樣。
而她,會殺人嗎?
或者她應該問自己,能做到殺人嗎?
作為有特殊能力的人去殺一般人,在她心裡,即使是罪犯的一般人也是有自己的司法係統的,詛咒師是詛咒師。
她內心林立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她就是這樣喜歡鑽牛角尖。
“利威,有殺過人嗎?”
利威爾看向她,像是沉思些什麼,片刻後才緩緩道來,那雙灰黑色的眼睛很平淡,指尖劃過紙的邊緣,似乎隻是在說吃飯喝水的事情一樣——
“殺過。我以前…生活在王都地下街,那是一個極為肮臟的地方。在那裡,人命太不值錢了。”
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