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1 / 1)

門被打開,入目是一間寬敞的大廳,裡麵坐了十幾個人,大廳中央是擂台。

不少人將臉隱藏在麵具之下,眾人將目光放在了最後進來的祁歲與黑薩身上。

“人都齊了。”

一個戴著黑鐵麵具主導人看了眼黑薩示意他將帶來的人引入擂台底下。擂台底下的來人沒有任何偽裝同祁歲一樣都是新人。

“台下來進行考核的新人一共有七人,但是我們隻招一人。”

“隻招一人?”祁歲身旁的壯漢率先發問,“那如果幾人都通過了考核判定,你們收哪個?”

台上的主導人輕笑,聲音嫵媚動人:“彆著急嘛。”

她指了指中心的擂台:“我們的考核是擂台賽,在擂台賽站到最後的人才算通過考核。”

“pvp,一對一模式嗎?”有人問。

“不,混戰模式,最後勝利的人才算通過考核。”

意思是除了自己全是敵人,站在上麵他給我一拳,我給你一拳?

祁歲想象了一下那場麵覺得有點好笑。

幾人站在台上,毫無針對性地對身邊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下手……祁歲尷尬症犯了,不大好意思出擊。

幾人麵麵相覷站上了擂台,擂台足夠寬敞,祁歲是靠著邊緣處於一個不被人注意的角落裡。

“擂台之上不論生死,可以開始了。”

起初幾人臉上還浮現出迷愣的神情,聽得人一喊開始,人群中心的一壯漢毫不客氣地行動起來,揮手給身邊看著顯得弱勢的女人一拳。

“□□爹的!”

紅發女突然被人打了一拳很快反應過來,破口大罵之際手腳靈活地回應了一拳,兩人毆打在一起純粹肉搏,刹那間分不清是誰的鮮血迸濺了出來。

鮮血驅逐了人與人之間尚存的點滴理智,點燃了熱血暴力的氣氛,祁歲敏銳地察覺到身邊的人都躁動不安起來。

很快其餘四人互毆起來,微妙的是都是兩兩互毆,祁歲成了多出來沒有互毆對象的那個奇數。

於是她索性往後靠在擂台邊緣上默默地打量著麵前三對人的糾纏,由簡單肉搏到破口大罵地拚著取對方性命的方向去廝殺。

很快,鮮血淌了一地,砰地一聲,有一人徹底倒下了。

空閒出來暫且勝利的紅發女人將目光放在了觀戰的祁歲身上,向她走來。

祁歲雙手插兜無畏地踏步走去,先前她已經將紅發女的招數儘收眼底,紅發女的力量不夠強,但是身手十分敏捷,近身作戰的反應很快。

祁歲尋思著:紅發女對作戰時的反應已經遠遠超過常人更像是身經百戰的肌肉記憶。

眨眼之間紅發女的雙手已經近乎纏繞上了祁歲的脖頸處,若是她力量足夠大可以活活地將祁歲勒死過去。

祁歲眸光微亮,沒有奪過紅發女纏繞上來的雙臂,而是如同尋常人反應一樣連忙掰扯脖頸處如蛇的手臂。

紅發女見機抬腿一角踢上了祁歲的膝蓋處使得她不得不彎曲倒下,然而祁歲也並非一味地打算挨打,她見機側倒下連帶著紅發女也側身倒下。

脖子還被人禁錮住,但是祁歲並不打算立刻擺脫劣勢局麵,她要給人塑造的是力量型新手。

於是她果斷地憑借蠻力肘擊,幾拳擊在紅發女胸膛處,紅發女果然忍耐不住痛哼出了聲。

果然人不可貌相,這家夥看著瘦瘦一條卻比前一個壯漢的力氣還驚人。

祁歲奮力掙紮片刻,紅發女終於由於胸膛前的疼痛手臂上卸了力,女人卸力的片刻祁歲連忙掙開了束縛卻沒來得及乘機繼續進攻。

女子很快一手抓住了祁歲的腳踝,祁歲在心中默默吐槽,幸虧是沒有刀,這女人的反應也忒快了,要是有武器她此刻說不定已經見血。

然而祁歲也不打算一味得躲避,該出手時還是得出手,眼瞅著自己被人掀翻,她順勢滾溜了一圈站起來跟人正抗。

先前與壯漢的纏鬥已經耗費了女人許多的精力,她想憑借技巧將眼前的人乾番,然而祁歲竟然活生生地挺了過來還憑借著蠻力讓她胸口地肋骨斷了兩根。

錯過了最佳的時機,兩人纏鬥片刻祁歲已然占據上風。冰冷的拳頭毫不客氣地砸在人身體上,等到紅發女倒地鼻口溢出血來,隻剩下半口氣再也動彈不得才鬆了手。

然而鬆手那一瞬間,祁歲便敏銳地察覺到身後一陣風吹過,她沒動,硬生生挨下了一拳癱倒在地。

預想到會吃些苦頭但是沒想到會如此疼,祁歲徑直地吐了一口血,眼底是遮不住的殺意。即便是她這般有耐心的人再麵對傷害時的第一反應也是憤怒,無名的憤怒,想要碾壓並殺死對方的衝動湧了上來。

“這樣都能站起來,這家夥也是耐打。”

看台上冷漠坐著的幾人正對擂台上人的表現進行點評。

“說實話,這人作戰經驗不夠,卻憑借著一身的力氣和耐打體質抗到現在也算很厲害了。”

看台上一身黑袍的玫瑰沒有發話,而是饒有興致地將目光放在祁歲身上,她很好奇:這副麵具下該是怎樣一副麵孔。

對麵的濃眉大眼的男人再次揮拳打來時祁歲直接與其對上,一手緊緊攥住了男人的手腕往外一掰卸了力,再狠狠地一腳踹了過去。

此人也是力量型新手和先前紅發女相比好解決很多。祁歲不需要過於顧忌,兩人硬剛,她能直接把人摔倒在地然後一腳踩了上去。幾記拳頭下去男人的頭幾乎變形,垂眸一眼,血肉模糊得讓祁歲瞬間清醒過來。

“罪過罪過,殺生不虐生。”

祁歲這般在心中念叨著,祁歲默默站起身來順便一腳將男人倔強抬起的手踩了下去。

她贏了。

祁歲將目光挪向遠處看台上坐著的幾人。

他們就如此安詳地坐在那裡冷眼旁觀一場廝殺。

“你贏了。”

黑袍女子主動上前,她手裡拿著一太陽徽章,聲音依舊嫵媚動人很能安定人心神。

女子靠近,身上散發的淡淡清香籠罩著祁歲,她動作輕緩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優雅。祁歲的胸前被彆上了一個金色的三角環圖案。

“歡迎加入自由之盟。我叫玫瑰。”

“自由之盟……”

祁歲輕念著這個名字隱約地察覺到這個組織的水比她想象的要深,她摩挲著胸前的徽章:簡單的三角環內有著一雙金色的翅膀,象征著自由之羽。

“這東西是純金的嗎?”祁歲突然好奇。

玫瑰笑了笑,點了點祁歲胸前的徽章:“你最好不要把它拿出去賣了,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哦。”

祁歲動了動手腕,腕骨發出酸脹的痛感,胸膛前也是一陣劇痛。

“我很窮。”

祁歲語氣認真而無辜:“但是你們這個選拔讓我受了重傷,我沒錢看病,你們總得掏點醫藥費給我吧。”

玫瑰爽快地點點頭:“可以。”

說著直接從封口的包裡拿出一遝錢遞了過去。

祁歲不可避免地瞪大了眼,坦白說,她從未見過這麼多現金。

在低星生活的那些年,她每日勤懇規矩地完成自己的任務所獲得的糧票隻能維持她的生活,她是個對金錢尺度沒有多大概念的人,因為她如同整個低星的人一樣幾乎沒有接觸過任何金錢交易。

祁歲連忙接過錢去,毫不在意周圍人打量的目光下數了數手裡的錢:足足有一萬星值。

“這是醫藥費,之後進行任務組織也會根據個人付出支配工資。”

還有工資拿?祁歲感慨:這組織未免過於正式,正式得不像深藏地下見不得人的幫派倒像是正規公司。

黑薩遞給祁歲一個手環,外觀上是銀白色低調而普通的電子手表。

“組織安排的任務會通過手環發布,你好好戴著,彆拿出去賣了。”

祁歲無語默默帶上了手環。

“你可以回去等待接取任務了。”

自由之盟的幾人上前,果斷地拔槍對著癱倒在地但還未死去的選拔者的大腦,每人給了一槍。

激光槍雖然沒什麼聲音,可當祁歲望見這副崩頭的畫麵還是不由得大腦一疼,刹那之間仿佛有一顆子彈射入了她的大腦,隨後她腦漿開花。

和她纏鬥的女人如同祁歲猜測的那樣沒有被崩頭,她被人上了手銬架了下去。

“害怕嗎?”

路上黑薩好奇地問起祁歲對方才發現一切的心理反應。

“如果沒有勝利,被崩頭的人就是你。”

十七歲的少女獨自麵對生死挑戰的心理是黑薩難以想象的,他認為祁歲進入組織的緣由是沒錢生活,生活所迫。可見她從頭到尾都如此淡定,他不得不生出幾分好奇來。

祁歲瞥了黑薩一眼,黑薩不像玫瑰那樣具有攻擊性和心計,反而多了些憐憫的人性。

“我說過我會贏就沒考慮過輸後的事。”

………………

祁歲從酒吧出來便和黑薩分道揚鑣,她去了附近的地下診所拍了個片,骨頭沒斷,隻開了一些消炎的藥提著往貧民窟走。

廢棄的爛尾樓十分荒涼,祁歲照著記憶在黑暗雜亂的小巷裡穿梭,走到之前殺人的地點發現地上的血跡已然被處理乾淨,看不出半點異常。

她緩緩踏入一旁的爛尾樓,在一樓空曠的大廳裡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醜八怪蜷縮在地上奄奄一息,聽得動靜忽而抬起頭望向祁歲目光冷峭:

“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