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知遙。”宋儒意輕聲念著這個名字,莊重肅穆,隨即溫和一笑,報上自己的家族與姓名。
“醒城宋家宋儒意。”
也許是因為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暖洋洋的,落在兩人的身上,使得兩人很放鬆,於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你們醒城的天氣真好啊,陽光暖洋洋的,很舒服,花也好看。”
木知遙說著便又撫摸著那花的花瓣,愛不釋手。
“彆折了。”
宋儒意出聲提醒,笑著看她。
兩人順著這條楓葉街走著,正是下午,沒有多少人,宋儒意有些猶豫,但還是問她:“你來醒城是為了什麼?”
這很正常,地方屬於家族,比如醒城,就是宋家在治理,家族與家族之間來往,是需要通報的。
木知遙思考片刻,笑了起來,她撫摸著宋儒意的頭發,將絲帶扯了下來,嗓音有些慵懶,帶著一絲笑意。
“你忘記我了,宋儒意,在你小時候我們見過,就在這裡,你爬不上去牆,在這裡哭,頭發都散了,我說,等長大就好了,你不服,那年你五歲,是個小團子。”
宋儒意的臉色不太好,她想起來了,卻還是生氣,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這跟你來醒城沒有任何關係!”
木知遙思考著,點點頭。
“是的,的確沒有,跟你的媽媽有關。”
木知遙宋儒意大了兩歲,她見過宋儒意的母親,是一個可愛的人,即使在病床上,她依舊鮮活,說著笑話想要逗宋伯伯開心,可宋伯伯依舊沉默著,最終哭著抱住了她。
木知遙記得,那天陽光很好,楓阿姨將她喚進病房,兩人拉勾,做了一個約定。
“她說,等到她死後,去她的花園裡折一枝花。”
木知遙笑了笑,平靜地講述楓入眠。
“你的母親說你會想念她,讓我在幾年後的今天,翻入花園中折一枝花送你,所以我來了。”
午後的陽光輕輕落在她的身上,並不算寧靜的街道上,有糖葫蘆的叫賣聲,宋儒意突然有些想哭了,木知遙卻以為她氣沒地方撒了不開心,於是她柔聲地再添了一筆。
“我來這裡的消息,在折花之後就已經發出去了。”
木知遙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打斷了,宋儒意抱著她,無聲哭著。
是了,醒城屬於北方,縛城卻是離醒城很遠的南方地區。
沒有任何記錄,她沒有乘坐飛機高鐵,而是開長途車過來的,沿途的加油站歸國家管轄,無法查到。
而她的媽媽,在很早之前就已經留下東西了。
是愛,那是無法觸摸感受的,最深沉的願望,是生長在懸崖峭壁的野百合,它隨風飄遠,卻留下種子,長出新芽。
那一片火紅的花,是她對所有人的思念。
可也是她對所有人說忘記她,她是如此赤忱的愛著這個世界。
木知遙亦是如此,所以她來到這裡,守護幼時的約定。
輕舟漸行,可我仍見青山某處,有她的倒影。
這是宋儒意此時唯一的想法,仍是委屈,像是在怪木知遙不早些來,像是怪她如此守約,竟不擔心自己安危,險些將自己摔在地上。
木知遙並不說話,隻輕輕拍著她的頭,待宋儒意哭累了,才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