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溯知道顧白在找自己,但他不想見。
他查過這個漂亮男生的資料,真是一個擅長蠱惑人心的小東西,前前後後總共十三個男人明裡暗裡喜歡他,但他好像遊離在外麵一樣,懵懵懂懂的。
資料上是這樣的,但實際上是不是一個喜歡故意勾人的妖精不得而知。
這群追求者裡麵還有那個他的小外甥,說他這段時間被關了起來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想到這裡博溯冷淡的表情似乎鬆動了一點。
他這一生經曆過大喜大悲,年少時風流成性,現在將萬事萬物內斂其中,有很多東西早就看看膩了,鮮少有東西能勾住他的興趣。
“到底見不見呢?”博溯心裡想著,手執黑子扣在棋盤上,對麵是一個精神矍鑠的白發老者。
“小博,最近心裡頭不寧靜啊”
“真是不好意思,老爺子”博溯手抖了一下,手裡的棋子掉到了棋簍裡,揚起清脆的聲響。
“彆把自己蹦太緊了,和老李頭家的姑娘談談去”老人喜歡做媒事,這兩年已經提了很多次了,確實誰不想和博溯攀親家。
博溯再次執起黑子,直接定了棋局“我最近倒是遇到一個有意思的人”
……
顧白這回總算逮到了博溯,這家夥像太公釣魚一樣,折騰了顧白很久才露麵。
顧白表示真想給他一個上勾拳,狗東西麵上不顯卻是個壞很的黑心大烏賊,一戳就開始冒黑水。
博溯的臉從車裡緩緩顯露出來,靜靜撇了顧白一眼,有兩個保鏢想上前去把顧白揪開,但被博溯揮揮手喝退了。
“有什麼事”
“彆弄那些事,我不需要你謝我”
看到顧白滿臉不耐煩,博溯回想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接受到這樣明晃晃的討厭了,自從他上位了以後。
他有一絲輕微的不爽,好像又找到多年之前的那種感覺。旁邊的秘書看到他的神情暗暗讓下麵的人給顧白找了點苦頭。
“嗯”博溯關上了窗戶,車緩緩駛離……
顧白原以為他們不會再有交際。
雖然他知道最近一些子倒黴的事可能有博溯的手筆,自己上次的行為可能觸了他的黴頭。
他找本市的一些企業拉讚助,被拒絕了很多次,直到有人偷偷給他指了一下上麵有人在壓著,最後這件事不了了之了。
然後是顧白看到他們校領導和博溯一起出現在電視上,校領導的頭向博溯身邊申著,滿是謙卑。
但沒想到,一個星期後博溯像個落水狗一樣在周末蹲在他家門口,又奇怪又可憐。
“是你嗎?”那雙常年冰冷的眸子裡竟窩著淚水。
“什麼”
一個高貴冷豔甚至要把眼睛掛到頭頂的人像要卑微到要碾碎在塵土中。
隻見他拿起了一個骨哨,白色的骨頭下是兩顆紅玉穗子,用棕色的麻繩錐了起來,骨麵上是一朵小小的格桑花。
“中緬邊境,是你嗎?”
“不是”顧白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啪一聲把門給關起來了,也不在乎是不是會夾到橫亙在中間的博溯。
原來是他!
顧白不想回憶那段回憶,在那的時候,他被人拐到了靠近國境,在那裡遇到另一個同樣被拐的小孩,他倆相依為命,互相取暖。
他們一起被關在一個鐵質的籠子裡,深夜他們冷的時候就靠在一起,依偎著彼此,獲取一點點安慰,一段時候後,有一個可以逃生的機會,但需要一個人留下來守風。
他把唯一的逃生機會留給了他。
然後他背叛了他。
他差點死了……
“小白,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想找你,我一直在找你”
博溯背靠在顧白的房門上,有些頹廢的坐在地上,絲毫不見平時的淡定和從容,黑色的尾戒在地麵上劃出刺耳的銳鳴。
顧白沒聽他的解釋,當時他真的是一天一天的等博溯帶來救援,每天都在等,等到青蔥綠樹變成腐朽的枯木,還沒有等到。
他一直在給博溯找到理由,比如對方家裡一直沒有找到自己父母的聯係方式,比如贖金沒有籌夠,比如他被嚇病了一直沒想起來……
但事實是他沒有來,自己差點死在那個寒冷的牢房。
至於原因,博溯沒法說,他的父母是自私自利的人,有上位者那種惡心的冷漠感,對沒有利益的事情從不施舍半分眼神,把兒子救出來後就不理會其他事了,他們有各種文件會議決策要簽署,誰會理會一個孩子的弱小的聲音?
那個犯罪團夥涉及到很多重要的權重者,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沒能力做到的。
但這讓博溯愧疚到崩潰,多年的不斷美化讓記憶裡那個小男孩無限添加了多重的色彩。
博溯本認為他已經死了,他在上位後直接搗毀了那個犯罪團夥,但沒有人知道顧白是死是活。
因為實在太久了。
如果顧白死了,□□可能已經變成了枯骨,冰冷的躺在邊境。
他不知道多餘的信息,隻知道那個孩子叫“小白”,他一遍一遍尋找,動用了很多關係,但還是沒有,隻能寄希望於當年的囚禁者。
不用他出手,下麵的人嚴刑逼供這些罪犯,在重刑下才勉強回憶起那個孩子的零零星星的下落。
好像是逃走了。
這給了他莫大的安慰。
活著就好,他還有機會補救,隻要顧白想,他可以把一切捧到他跟前乞求他原諒。
這邊的紀從嶼追擊到顧白的住處,就看到自家小叔像狗一樣趴在那兒。
博溯自然也看到了紀從嶼,站起身來,用指關節抵住他的肩膀,夜色使得他的五官更加淩厲。
聲音帶著些沙啞的潮濕。
“你來乾什麼?”
對於自家這個威勢頗重的小叔,紀從嶼還挺慫他的,雖然年齡相差不大,但畢竟是長輩,還幫他媽管教過他。
但小漂亮不一樣,就算是小叔,他也不會讓步的。
“小叔,我在追您侄媳婦嘞”
有意無意的,紀從嶼挑明和顧白的關係,有些嘚瑟的挑釁。
博溯的臉色沉下來了,烏黑的眸子帶著點點寒星,嘴角不悅的扯平了,他眼下的青灰色看著比平時更加不好接觸。
“顧白,你出來,我什麼都知道了,我沒生氣,你理理我”紀從嶼假裝沒看見,開始敲顧白的們。
侄媳婦了解一下,這老登想乾什麼?紀從嶼才不理博溯嘞。
博溯就等著他和顧白結婚的時候去給他敬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