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張夢林叩見祖師,恭祝祖師萬壽無疆。”
小馬屁精對於這種事情十分上道,在彩衣女郎馬蓉開口後,他就生怕被人搶了頭籌,連忙伏地高喊道。
甚至在看到其他人沒有反應時,得意洋洋,擠眉弄眼。
“三哥,我們是藥引子,是拿我們作藥引子啊。”眼看他還癡迷不悟,張孟超看不下去了提醒道。
“藥引子?藥引子是什麼?”張夢林十分不解,一臉茫然。
彩衣女郎馬蓉嘻嘻哈哈,“你就是藥引子啊!張小哥,看著你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上好的…”她一邊比劃著,一邊解釋道。
“啊?!”
反應過來後,張夢林慘叫一聲,屎尿齊流,汙穢之物流了一地,看的馬蓉目瞪口呆。
“你,你…”她雙手直指著,氣的話都說不出口,這些可都得由她來洗的啊?!
氣煞人也!
她堂堂一個築基小仙女,待會竟然還要給這個惡心的凡奴清洗這些惡心之物。
不然,如何能給老祖入藥?
想到此,馬蓉恨得死死的,心中琢磨著待會要怎麼狠狠炮製這個肮臟東西。
令人側目的是,和癱倒在一堆黃色物品中的張夢林不相同,張孟超儘管兩腿戰戰兢兢,依然站出來大聲說,“你不能拿我們作藥引子。”
“為什麼?”
“我們撞仙緣,我們拜入仙門,可是許多人都知曉的,是的,我們張家還擺了上百家流水席,全城上下都曉得。”張孟超鼓足勇氣道。
“沒錯,你不能殺我們,我爺爺是張秉之,否則我們秀馬張家不會放過你…”張夢林也仿佛找到最後一根救命草。
“哈哈,我好害怕啊!害怕你們一群凡奴複仇!”馬蓉一臉嘲弄的看著他們,。
李雲容雖然不如張氏兄弟天真,但依然心存一絲僥幸,“你如此作惡,就不怕被正道修士們龔行天罰嗎?”
‘爐子精,爐子精,你快出來啊?’
‘你再不出來,我就要、就要沒了呀。’
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雲曦亦是心中發慌,在呼喚幾次無果後,毅然決然的抄起了附近的一個香爐,打算殊死一搏。
至於為啥是香爐,大概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應該算是半個爐子精吧,吧?
“天罰?哈哈,果然是天真,死了一群凡奴誰會在意呢?至於老天,本姑娘比你們更懂啊!天罰,如果真是有天罰,你倒讓它來罰我啊?”馬蓉態度囂張至極了。
“我來了。”
淡淡一句話,從朱紅色大門緊閉的大殿深處傳來,鎮住了所有人。
嗓音清澈,如玉石之聲悅耳,難以區分男女。
一直到這個時候,眾人忽然才想起來他們麵前還有一個大殿,前麵似乎都沒察覺起來。馬蓉先是憤怒,正欲開口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忽然臉色大變,冷汗直流。
“請問是哪位師門長輩在和小女子開這種玩笑?”她小心翼翼問詢道。
“師門,長輩?你說的是這一堆破爛玩意兒?”那人似笑了一下,輕飄飄一掃,一大堆圓溜溜東西便飛滾了出來。
“師傅!祖師?!”
馬蓉接住其中一兩個頭顱,尖叫一聲,又給拋出去。
這些個腦袋俱是被人一劍削首,似乎因為劍勢太快,他們還保留著身死之前的表情,每一個人,是每一個腦袋,馬蓉都十分熟悉。可不是嘛,多少個深夜,他們可沒少在一起被翻紅浪夜話巴山,能不熟悉麼。
“啊啊啊啊!!”
身後,傳來一陣崩潰,震耳欲聾的慘叫,還有一陣雞飛狗跳。隻能說好巧不巧,被馬蓉扔飛出去的兩顆頭顱,恰好就砸在張夢林的懷裡,讓這個膽怯懦弱的孩子再一次遭受心靈重創。
這孩子以後怕不是都得夾著尿布生活了。雲曦十分報以同情心的想。
“你到底誰?我們落仙宗與你何怨何仇?竟然落得滿門遭罪。”馬蓉十分不甘心的望著眼前大殿。
昔日神聖無比的祖師堂,已然成了她心目中最恐怖的魔窟。
眼看著自己最親愛的最敬愛的人都被一網打儘,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憎怨。但是她一點都不敢,因為這裡麵的人最少是一位元神真君。
她的祖師就是一位元神真君。
既然對方能無聲無息在大殿內殺死祖師爺,滅了她滿門老小,怎麼都該是一個真君之流。
而她隻是一個築基修士,兩者之間的差距,遠比她與這些凡奴們差距還要大。
真君之威,一道神念就能讓她死,讓她不生不死,讓她生不如死。
“本君姑且算是你們的一位討債人吧。”那人語氣依然不寡不淡,比起高高在上,更像是給無視了。
“債主?”馬蓉疑惑不解。
“是啊!大約是在半年以前吧,因為需要一顆定神丹,所以就找到了你們一個姓吳的門人頭上。”
“當時和他定下約定,寶材和報酬都先交與他,半年後再來取丹。”
“可隨著時間過去,眼看音訊全無,本君隻好當個惡客找上門來了。”
“隻是沒想到你門中長輩脾氣一個比一個火爆,都不想和本君坐下來好好談,所以一不小心就弄成了這副模樣。”那人似是十分無辜道。
聽到這些,馬蓉哪還能不明白事情經過,定是自身那位在外行走的吳師叔貪得無厭,起了貪心了。
難怪半年前老祖大壽他會如此大方,感情都應在這了。
啊啊啊,平日你作威作福,搜刮一些童男童女也就罷了,怎麼眼瞎惹到一位元神真君頭上去?
這可是真君啊!不是白菜胡蘿卜,整個羅城國都能數的過來,你說招惹就給招惹了?
最後連累了祖師,連累了師傅,連累了自己…
你怎麼不早點去死呀!啊?
她恨恨的踩破地上一個頭顱,腦漿四濺,正是她吳師叔死不瞑目的腦袋。
“前輩,仙君!小女子法力低微,並未作惡多端,能否饒恕一命?”彩衣女郎匍匐在地,抬著腦袋,一臉渴求的看著大殿深處。
元神真君又被世人稱作半步真仙,這人能不費力氣拿下祖師,最少都得是真君甚至是問道真仙了。
再者,隻要能活下來,馬蓉又何惜一句稱呼。
‘你也有今天啊!’
‘當真是風水輪流轉。’
親眼目睹著剛剛還倨傲無比的馬師姐,如今卻卑微的像一條蟲子跪地求饒,李雲容等人心中不無快意。
“啊哈哈哈!”
張夢林坐落於一灘汙穢中,像是一隻被掐著嗓子的公鴨瘋狂大笑。
馬蓉並不在意這一些,隻是繼續道:“弟子所修玄女祈陽經最是會服侍人,便是以前的落仙老祖亦念念不忘,弟子願意為仙君效犬馬之勞。”
大殿深處依然無聲無息。
絕望頓時彌漫在馬蓉心頭,她頓時明悟活著是不可能了。
就好像過去,就好像現在,這些雞犬一樣的凡奴如果哀求自己饒命,她除了貓戲老鼠一樣戲耍,會真的饒他們一命嗎?
不可能的。
而她現在就是那一隻老鼠,指不定裡麵的元神真君就在琢磨著如何炮製自己呢?
這大有可能,沒錯,一定是這樣了,就和那老變態一樣變態。
不行,她不能受此折磨,更不能受此屈辱。
於是,馬蓉把頭埋的更低了,叩首道,“小女子自治罪孽深重,無法清洗,請仙君賜死。”
一旁,幾人目瞪口呆看著她,都以為她瘋了。
這人如此囂張跋扈,怎麼無緣無故就要自尋短見了?
麵對一群凡奴的驚疑不定,馬蓉輕蔑一笑,不屑以對,他們,他們又怎麼會清楚:死,很多時候都是一種體麵,一種奢侈。
她死了,難道她們這些人就能苟活?不可能的,元神真君固然不會在意幾隻小螻蟻,但誰讓她們闖入了老虎的洞穴呢。
大殿內依然一陣寂靜,壓抑,但這一次沒過太久,一柄製式法劍就從裡麵飛了出來,落在她身前。
馬蓉輕輕拔起來,這柄劍是她師傅的。
過去,她可沒少拂拭它,師傅最愛看著自身在月影下脫衣舞劍了,沒想到今日會葬送在它的劍鋒下。
倒是有緣了。
眼一閉,馬蓉心一橫,引頸自刎。
鮮血從她秀長白嫩的脖子處溢出,她奮力掙紮著坐下,擺出一個相較好看姿勢。
隨著血腥彌漫,力氣消散,馬蓉眼前越來越黑,她似乎什麼都看不清了。
‘這就是死亡麼?’
‘這位元神真君倒真是好說話…不對啊,他為什麼不露麵…’馬蓉從黑暗中似乎抓住了什麼。
‘是啊!他為什麼一直不露麵?他在害怕?害怕什麼啊,他可是真君!’
‘不對,是他受傷了!受了不可遏製的重傷,他一直不說話是在喘息,沒錯一定是這樣的,老祖傷到他了…’
‘對啊,她為什麼要自殺,她明明怕死的要命,她為什麼要自殺,是啊,她為什麼要自殺,她為什麼不去看一看…’濃鬱的後悔充斥著馬蓉心頭。
‘是神念啊,自己被神念誤導了,師傅一直說我心境不夠…’
‘起來,起來啊,她要複仇複仇…’馬蓉使勁掙紮著,在強烈不甘後悔中消散完最後一點意識。
“這就是修士麼?”
眼看著自刎後,倒在地上半天才斷氣的馬蓉,李雲容咂舌道。
“可不是,比家中老母雞強多了。”雲曦接口道。
“噗嗤!”
雲容忍不住捂嘴而笑。
‘暫且僥幸逃過一劫,就是不知後麵如何了。’雲曦深深望了一眼大殿之處。
與此同時,她腦海內一直沒有動靜的爐子精終於出聲:‘■■■私人黑科技道侶請助我煉丹插件加載完畢。’
‘馬蓉不甘情緒值+1000,後悔情緒值+1000,絕望情緒值+1000。負麵情緒計3000。’
‘喜悅情緒值+200+180+500+180。正麵情緒計1060。’
‘當前可免費煉丹次數1次。’(前置條件綁定道侶)
我去去去!!
事情忙活完了,這爐子精就找上門了!
它可真是個小機靈。雲曦心頭隻想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