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控術(1 / 1)

聽到她的尖叫,褚梟貼在她臉上的手指頓住,他也看到了她明顯變紅的臉頰,意識到什麼,他拿開了手指。

但是他的手掌還是捧著她的腦袋。

時愉掙紮,她覺得隻要褚梟還碰到自己,方才她靈府裡的畫麵就還在自己腦中揮之不去,所以根本不願意褚梟碰到自己。

仍舊刺痛的臉頰讓她不再哭泣,隻執著地扭著身子妄圖離褚梟遠一點。

好在褚梟見她一臉倔強,便不再控製著她,鬆開手任由她挪動。

在他眼裡,她不過是在做無謂的掙紮,反正現在他想讓她怎麼樣就怎麼樣,就算她不想被他碰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就像現在,他鬆了手,她也跑不遠,往後撤了半天也隻和他有一拳之隔罷了。

時愉自己也意識到這點,但她還是努力靠在床頭,最大限度地遠離他。

時愉全身緊繃,而褚梟整個人都很鬆弛,這種時候,他還能悠閒地挑起時愉垂落胸前的一縷長發撚在指間把玩。

時愉看見褚梟漫不經心地垂眸將自己的頭發在他指尖繞來繞去,更覺得屈辱。

於是褚梟再抬眼的時候就看到時愉一臉悲憤,眼睛裡麵明晃晃透著幾個大字——“討厭他”,他突然覺得她這個樣子很礙眼。

這個時候他想起了自己之前進入時愉靈府最開始的目的。

本來他也沒想到會在她的靈府裡發生那件事,是她自己也不懂魂識相觸的後果,一股腦地撞過來,他才知道原來還有這種好事。

他本來是要施置控術的,就這樣被她打斷。

索性現在再施也不晚,省的她再用這種姿態麵對他。

褚梟的瞳孔再度變藍,這次進入時愉的靈府之前他還好心地提醒她:

“不想再像剛剛那樣就把你的魂識乖乖收好。”

時愉本來還在瞪著他,可是在和他眼神對上的時候就愣住了,聽到他這話也下意識地聽進去了,於是將自己的青白魂識怯生生縮成一團。

很快,褚梟成功對她施下控魂術。

所以當褚梟從她靈府退出來之後,時愉的表情就已經和方才完全不同了。

她緊皺的眉毛舒展開,嘴唇也不再緊繃,圓圓的眼睛裡是一片平靜。

褚梟看著麵前略顯呆滯的時愉,笑著發號施令:

“時愉,笑一下。”

時愉輕勾嘴角,真的乖乖地如他所說的笑了一下。

這就是妖獸菁鳥的天賦異術——置控,中此術者,雖然意識清醒,但是行動皆由施術者所控。

所以時愉現在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現在在乾嘛,卻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

不過她雖然笑了,但她這表情頗有種皮笑肉不笑之感,所以褚梟並不滿意,於是繼續命令她:

“再笑開心點。”

時愉不受控地加大了笑容,咧著嘴,眉眼也彎彎。

這樣看起來像是真的開心了,褚梟終於滿意。

他不再捆著時愉,解開了繩索和將她和床頭綁在一起的術法。

褚梟回來時本就已經是深夜,再經曆魂牽之交那一遭,到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天已經亮了。

所以現在他該去軍營了。

而毫無意外的,一夜未睡的時愉犯困了。雖然現在她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但是她的眼皮自己就開始打架了。

褚梟見她的嘴角還高高掛著,可是眼睛已經一閉一閉的了,索性帶她去了軍營去睡。

一到主帳,褚梟便拉著時愉進了內室,命令她自己上床躺好。

時愉內心當然是不願意的,雖然那張床她也不是第一次睡了,上麵鋪的褥子軟軟的,還有一股香味,但是萬一褚梟要對自己做什麼怎麼辦。

不過即使她心中不情願,身體還是無法抵抗地上了床鑽進被窩。

褚梟見她乖乖躺好,伸手過來。

時愉的心一下就揪緊了。

好在褚梟還是替她掖了掖被子,當然在他心中是沒有不蓋好被子會著涼這種概念的,上界之人也不易感風寒,他隻是單純地想讓被子包裹著她,那個樣子讓他心生愉悅。

說起來原本他的床榻上是沒有被子的,是想到之前時愉控訴他的魂域裡沒有被子……

時愉本也是不大可能會有機會在他軍營裡的這張床榻上睡覺的,但是當時他鬼使神差地就給這裡一並添上了被子。

他這個時候倒是想不起這被子的來源了,自然也不會將這床被子和方才燒掉的那些東西歸為一類,因為靈府裡那一遭已經讓他的心境大不一樣。

他情不自禁地捏了捏時愉的臉,如果是正常時候的時愉,早就瞪他了,而現在被下了置控術的時愉隻是兩眼無神的目視前方,嘴被扯得有些咧開她都麵無表情。

褚梟微涼的大掌輕輕覆蓋住時愉的眼睛,將她眼皮撫下來,聲音也變得輕柔:

“睡吧。”

手掌離開時愉時,她的眼睛已經閉上。他沒對她做彆的事,時愉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在困意的控製下沉入了夢鄉。

聽著她逐漸變得平穩的呼吸,褚梟伸出自己的手掌變幻出菁鳥藍色的天賦妖息,回味著方才在置控術控製之下溫順的時愉。

菁鳥是在萬獸穀中遇到的,他神誌回歸後便看見自己斬殺的妖獸屍體中有菁鳥,這才讓他得到了新的妖獸天賦。

用在時愉身上,正好能讓她乖乖聽話。

他在床邊小坐了片刻,便起身去了一旁的長榻。

昨日他為了讓心魔再控製不住的話也不會傷人,就將自己的靜脈封住,這樣也封住了他的大部分修為。

再之後他為出穀受了傷,撐到現在也是有些許的勉強,所以他正好趁時愉睡著可以運功療傷,還要再加固對心魔的壓製。

於是主帳就這樣變得安靜起來,臥榻上時愉睡得安寧,而褚梟在長榻上平穩地調理內息,一旁的香爐照例燃起安神的黑煙,讓人心更加平靜。

不似之前二人每次共處一室的各懷鬼胎,現在的氛圍是難得的和諧。

時愉在褚梟回來後受到的種種驚嚇,以及魂牽之交之後對她精神力的消耗,早就讓她心力交瘁,所以她這一覺睡得很沉。

或許也是因為有琥珀香,所以她睡得很安穩,即使她並不覺得自己所處的境地很安全。

待她醒之時,已是神清氣爽,不過褚梟沒有讓她起來,她也隻能繼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也睜不了眼睛,不知道現在褚梟在哪裡。

她又想罵人了,不知道褚梟究竟給自己施了個什麼咒術,將她控製得跟個傀儡似的。

這個咒術感覺跟傀儡術是有點像,但是據她所知傀儡術是需要給人貼符的。

而她仔細回憶,也隻記得褚梟僅僅是看了她一眼,眼裡隱隱有藍光,魂識進了她的靈府,隨後她便失去了身體的控製權,並沒有什麼符被貼在了自己身上。

她這樣想著,就聽到身邊有了動靜,她聞到了褚梟身上的氣息,他好像是在她床邊坐了下來。

接著,時愉黑暗的世界就突然亮了起來,她發現自己能睜眼了。

褚梟的確是給她解了置控術,所以她便直接睜開了眼睛。

然而時愉歡喜不了幾秒鐘,就發現自己又動不了了。因為褚梟給她解咒本也是看她醒沒醒,既然她已經醒了他就立刻又給時愉封上了。

時愉真的很生氣,但是她根本無能為力,甚至罵他都隻有自己能聽到。

然後讓她覺得更不妙的是,褚梟看著自己挑眉笑了笑。

“既然醒了,那就起來。”

直覺告訴時愉,肯定沒什麼好事等著自己,果然下一秒她就聽見褚梟說:

“昨日不是很喜歡參觀軍營嗎?昨日沒參觀完,今日本尊再帶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時愉反抗不了,眼睜睜看著褚梟抓著自己的手瞬移去了一個地方。

時愉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猜測現在應該是午時過後的一個多時辰左右。

看見此處營房外烏壓壓的一種士兵,時愉頓感不妙,軍營裡,有如此重兵把手之處,那就是……

“此處是軍營的暗營。”褚梟“貼心”地給時愉介紹。

果然,這裡就是軍營看守重犯的地方,褚梟帶自己來,是要把她也關進來?

時愉感覺膽寒,她拚命地嘗試去控製自己的身體,可是還是一點抵抗都沒有的被褚梟牽著走了進去。

現在還是白日,但是走進暗營,時愉眼前就驟然變暗。

裡麵的燈光昏暗,想到這裡是關押犯人的地方的就更添恐怖氣息。

血腥味和腐爛的惡臭直達時愉的鼻腔,讓她有些作嘔,還傳來陣陣哀嚎的聲音,實在是讓時愉害怕極了。

褚梟帶時愉來這裡,就是專門要嚇唬她的。

一路上全是看守的蒼境兵,但是極其安靜,也沒有人敢因為他帶了個沒見過的女仙來就竊竊私語。

褚梟的大掌緊握住時愉的手帶她往深處走,但這非但沒給她安全感,反而讓她更加害怕。

他帶著時愉停在一間牢房外,時愉不敢看裡麵的情形,可是褚梟偏要命令她自己走近去看,說要讓她好好參觀。

於是時愉被迫湊近,就看到一個血淋淋的人躺在地上,或許都不該稱之為人了,至少時愉看不清一個完整的人形。

同時褚梟在她的耳後低語,伴隨著一聲低笑:“很好奇他受了什麼刑吧?”

時愉:!!!我並沒有!

可惜她說不了話,褚梟並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而且她就算說了他也不會聽。

褚梟從身後叫上來一個蒼境兵:

“你,過來。”

“給她講講這個人犯了什麼事,受了什麼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