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機上秘書小林誌郎發來的簡訊,又是要求藤原千花到公司查看情況的訊息。
千花心中冷笑。哥哥還在國內的時候,這位秘書沒想過要帶千花去做交接。哥哥剛剛離開日本的時候,小林秘書反複跟千花承諾公司平穩運行,獨自一人把持公司。
也許他覺得,千花麵對這麼大的公司總會忍不住來看看。隻要千花來了,他就可以把資金周轉不靈,業務拿不到手,進而決定貸款和裁員的責任都推到‘不善經營’的千花身上。
可惜,藤原千花比他想象的冷靜的多,也比他想象的狠心的多。
如今眼看著員工薪資池要見底,離開哥哥藤原千裡的麵子,拉不到一個大額業務的小林誌郎,終於急了。
藤原千花要是再不來,一個沒能力的帽子肯定會狠狠扣在他頭上。
藤原千花給他回複消息:辛苦小林先生了。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學生,目前校園課程仍是我的生活主調,本周五我會到公司開會的。
繼續向小林誌郎灌輸自己無心經營公司的形象。藤原千花撇撇嘴:這位小林誌郎看來手段不是很高超啊,才兩個星期就撐不住了。看來哥哥是留了個小怪,給自己磨刀。
藤原千花收拾好表情,走到結束早訓的黑尾鐵郎身邊,留下惡魔低語:“孤爪君說要你背他下來。”
一早上訓練太興奮,現在隻能爬著走的黑尾鐵朗:“哈?!”
幾人互相攙扶著走上五樓休息室,看到孤爪研磨仿佛死過去一樣,怎麼叫都起不來。最後決定把他留在休息室的理療床上,千花還把自己的午飯便當留在他身邊,好像上貢一樣。
海信行拿起被子給隻穿平角褲的研磨蓋上。
“安息吧,研磨,等下午放學我們再來接你。”黑尾鐵朗雙手合十,把白被蓋過頭頂。
又被夜久衛輔拉開,露出口鼻,憐憫的說:“放心,我們不會告訴你,你被女孩子看光了。”
藤原千花扭過頭看天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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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路上還憂心忡忡擔心研磨睡不好,沒飯吃,一個人害怕……
結果幾人下午回來場館的時候,發現孤爪研磨居然在用體育訓練室裡的巨大投屏打遊戲。
嘴裡還說著什麼,“電競早晚也是體育項目!”“手指的運動也是運動啊!”“我動大腦消耗的能量可比你們運動多!”
“究竟是誰給你找來的遊戲卡帶啊!!”黑尾鐵朗抱頭痛哭。
服務經理在一旁尷尬笑笑。
不過再巧舌如簧的人,幼馴染也總能治他。
黑尾鐵朗站起來,慢悠悠的從書包裡掏出一個甜點,高高舉起:“哇哦,這酸甜可口,清爽馥鬱,口感綿密的蘋果派,最適合能量消耗大的人補充能量了吧?”
他誇張的左顧右盼,好像在尋找什麼,“是誰呢?是誰今天經曆了大量的體能鍛煉呢。”
“小黑。”孤爪研磨暫時把遊戲手柄放到一邊,跳起嘗試一下後,站在黑尾鐵朗身前盯著他:“應該知道,這裡隻有一個人喜歡吃這東西吧。”
“100個托球!”黑尾鐵朗抬起下巴。
“5個”孤爪研磨雙手抱臂,環在胸前。
“你這砍的也太狠了吧,彆人攔腰砍斷你是從腳底板開始砍啊。不行,85個!我們這裡可是有四個扣球手啊。”黑尾鐵朗跳腳,手也不自覺的往下放。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夜久君是自由人吧?根本不用扣球,難道千花也要跟你們一起扣球嗎?就五個!”孤爪研磨叉著腰,緊緊的盯住他的眼睛。
“那怎麼了?我們現在人手不夠,說不定夜久君就從自由人轉到主攻手了!還有千花也說她要加強運動,這種跳起來扣球活動最適合她了。60個,絕對不能再少了。”黑尾鐵朗一手掐腰,一手拍在桌子上。
“喂,黑尾,你這家夥,我可是鐵血自由人。”旁邊的夜久衛輔已經開始熱身,十分不滿黑尾轉移他的職業。
“能給你們撿球和托球已經是我的底線了,扣球絕對不可能。”藤原千花盯著自己的裙擺。
“聽到了沒有?這裡隻有你和海君兩個主攻手,10個已經是我的底線了!”孤爪研磨一隻手指指點點。
“研磨,你根本不知道。”黑尾開始語氣哽咽,一隻手好像在抹眼淚:“自從我升上高中,你又因為初三課程緊張,我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在一起正經打過球了。50個就當是我們過去沒有打過的球吧!”
“小黑……”孤爪研磨也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撥弄撥弄頭發:“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黑尾鐵朗眼睛亮起光———
“那我就托————10個球吧!”陰險的孤爪研磨從碎亂的發絲裡麵盯住黑尾鐵朗,他的一隻手已經壓在了蘋果派的盒子上,笑容快要咧到耳後跟。
“研磨---”黑尾鐵朗跪倒在地,抱頭痛哭。
“啊,這是那個吧?”夜久衛輔用手肘懟一懟海信行。
“嗯,那個男生之間經常玩的角色扮演。”海信行盯著他們兩人上演情景劇場。
藤原千花雙手抱在胸前,對他們男生間的小樂趣默默無語。
“總之,研磨你到了這裡就彆想跑了。”黑尾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挾持住孤爪研磨腋下。
對著藤原千花說:“快來!小千花,給他帶上那個裝備。”
藤原千花忍笑的看著,黑尾鐵朗挾持住一隻即將要洗澡的貓貓,從身後拿出帽子似的可穿戴式神經啟動裝備,帶在孤爪研磨頭上。
他的發絲柔軟,臉憋的通紅。
不論如何,趕鴨子上架的孤爪研磨,還是一上場就站到了二傳的位置上。他撇黑尾一眼,“你說過二傳是很少需要跑動的。”
“嗯,沒錯!”黑尾鐵朗豎起大拇指,“我們的自由人夜久衛輔,可是接一傳的天才,他絕對能把球穩穩的送到你手上。”
“你這混蛋,”夜久衛輔給他一拳:“誰讓你隨便承諾彆人的事?!”
“我把發球機調到低頻飄球?”藤原千花站在發球機旁,問他們。
“最高頻的那個,正麵發球和飄球混著來!”黑尾鐵朗活動身體,自己帶上設備。
“哦。”千花神色莫名的看他們一眼,開始調試設備。
“黑尾,雖然球我們能接住,但五秒一個球,我們根本扣不過來吧。”海信行憂愁的想起早上互相挨打的場景。
“沒問題,隻要一傳都給研磨,他會處理好的。”黑尾鐵朗又豎起大拇指。
一旁的孤爪研磨佝僂著身體,有氣無力的說:“彆隨便替人承諾啊。”
沒給他們更多反應的時間,發球機,開始速射模式。
第一球迅速打向夜久方向。早有準備的夜久衛輔絲毫不慌,穩紮穩打的將球墊給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剛上手就察覺不對,這球,太舒服了!他根本不用挪動一步,這球就帶著弧度飛到他手上。
沒有下意識的傳給配合最默契的黑尾。當他聽到發球模式五秒一球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必須在最快時間,了解攻手海信行的擊球舒適區。
果然,這球托低了,好在對麵沒有攔網,軟綿綿的球還是被海信行打出去。
這邊海信行剛剛起跳,那邊黑尾鐵朗就接下第二個發球,依然是毫不猶豫的墊給孤爪研磨。
接到這球的研磨心裡‘嘖’一聲,小黑的接球技術,沒有夜久前輩好。眼看著第三個發球過來,他不加思考的將球傳給黑尾,讓他扣球。
緊跟著第三個發球依舊由夜久衛輔接住,穩穩送到他手裡。
幾球下來,就摸到海信行的擊球舒適區,此次讓他扣殺。
大概是,多了一個二傳進攻樞紐的原因,幾人都覺得訓練節奏雖快,但比早上更遊刃有餘了。
至今還沒有互相挨打的請況出現。
時間久了,竟還有一絲機械的意味。
時間緩慢又迅速的過去,突然,千花察覺不對,這一球,竟然是發往二傳研磨身上。
她連忙轉頭,卻發現孤爪研磨全神貫注,沒有受到一絲影響。就好像十五分鐘的高速托傳,一丁點也沒有潰散他的注意力,他從一開始,就準備好了接一傳。
這球被他高高吊起,放給身後的夜久衛輔,在不違反比賽規定的情況下,夜久應該傳給兩位攻手,讓他們來扣球。
但偏偏,球出手的一刹那,夜久衛輔居然條件反射的傳給孤爪研磨!!
“彆接——”還沒等夜久說完,他就絕望的看見孤爪研磨擺出二傳的準備姿勢,然後——將球輕撥過網。
二次進攻!
發球機停止發球,15分鐘,180個球,空蕩的場館裡回蕩著大家粗重的喘息聲。黑尾鐵朗和海信行還蒙蒙的,“怎麼了?結束了嗎?”
夜久跌坐在地板,不可思議的看著神情疲憊,眼睛還清晰銳利的孤爪研磨。
在大家被高速機械運動打磨身體記憶的時候,居然有人始終腦袋清醒!
他這次真的認真審視眼前的小學弟。瘦削,疲懶,有氣無力,好像與一個運動員完全不搭邊的存在,也看不出來對排球有多少熱愛。
但他此時清楚的認識到,這世界上就是有不講道理的人,能夠輕易做到彆人做不到的事。
夜久支撐不住的向後一倒,腦袋磕到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可他控製不住的大笑:“啊哈哈哈哈,音駒!全國大賽!!”
這場場15分鐘的簡單訓練結束,幾人仿佛被暴曬脫水一樣,趴在地板上大口喘息。像一塊膠皮,撕都撕不起來。
汗水不要錢似的滴在地板上。
理論上活動量最少的孤爪研磨,還能勉強雙手扶膝站著,他搖搖晃晃,想要往放著蘋果派的桌子邊走去。
結果踩住了地上,不知道誰的汗水,撲通一聲貼在地板上。
年輕真好啊,藤原千花看著他們,到頭就睡。
千花上去把他們一一扶起,遞過水瓶,帶上毛巾,解下設備。又把蘋果派拿出一塊放到孤爪研磨嘴邊,看他目光失焦,嘴還不由自主的在嚼動食物。
“太偏心了,小千花。”同樣累極,坐不直的夜久衛輔嘟囔:“居然隻給孤爪君一個人喂東西。”
“研磨。”孤爪研磨突然眼睛清醒,他認真的看向夜久衛輔:“夜久君和海君叫我研磨就行。”自從被小黑騙來打排球這麼久,他第一次認識到了,一個好一傳究竟有多麼重要!
藤原千花:……居然都可以叫名字嗎?果然,這小子根本沒長那根筋。
她手上一用力,把整塊蘋果派都懟進研磨嘴裡。
孤爪研磨抬頭,莫名其妙的看千花一眼。
“那,那研磨叫我名字就行。”海信行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咳、”夜久衛輔輕輕喉嚨:“我是前輩啊,不過,研磨的話,叫我名字也行。”
“嗚嗚嗚嗚嗚,好感動。”黑尾鐵朗擦著不知道哪裡拿的手帕,“研磨交到朋友了啊嗚嗚嗚嗚。”
“小黑,好惡心。”研磨貓貓咽下蘋果派,撇撇嘴。
“話說,那個漂浮倉感覺怎麼樣?會淹到口鼻嗎?”夜久向研磨搭話。
“整個人像漂浮在死海一樣,頭下麵有一個很小的托網會讓身體更容易平衡。肌肉是懸浮狀態,可以完全放鬆。”孤爪研磨和黑尾鐵朗相對拉伸,思考一下又說:“漂浮的時候感覺肩頸有些僵硬。可能是平時低頭玩遊戲太久,導致的肌肉勞損,醒來全身特彆輕。”
“小千花!”夜久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
“可以啊,早就約好了。”千花把大家的訓練視頻拷貝下來,早有準備的點點頭。
然而一個小時後,藤原千花和孤爪研磨看著呼呼大睡的三人麵麵相覷。
“孤爪君,怎麼辦?”
“……先叫醒小黑,然後交給他。”
“但是怎麼叫醒他呢。”
“啪———”
“哇,研磨,我的臉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