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叫了彆人(1 / 1)

隨著一聲驚呼,薑朵直直地往眼前的人倒去,鼻尖擦過他的肩膀,一瞬間,酸澀感從鼻尖直衝腦門,疼得她眼眶泛淚,緊接著一頭埋進了許寂和沙發的空隙中。

鼻端嗅著熟悉的皂香,清冷中摻帶點淡淡的水氣,與此同時,明顯不同於她體溫的熱量傳來,緊貼著她裸露的脖頸,她仿佛能感受到兩人接近同頻的心跳。

顧不上鼻子的酸痛,薑朵撐著沙發就要起身,不料下手卻直接按在了許寂的胸膛上,從未有過的觸感從掌心傳來,莫名有種在行不軌之事的羞澀,讓她有一瞬的呆滯。

“還要摸多久。”許寂幾乎是咬著牙說了這句話,他在薑朵倒下的瞬間張開了雙手,柔軟入懷,全身的肌肉繃緊,而此刻他正空舉著雙手,任由某人在懷中作祟。

許寂的話讓她慌了神,奈何此刻的姿勢使不上勁,她隻能撐著許寂的胸膛借力,不料越是著急越是出錯,小腿一邁,不防滑的鞋子碰上沾水的地板,薑朵不受控地再次倒了下去。

這次比上次貼得更近了,隻聽一聲悶哼,薑朵的紅唇擦過許寂的喉結,散落的長發如撓癢般觸碰著下巴,更要命的是她鼻尖呼出的熱氣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他的頸間,讓人血脈僨張。

然而罪魁禍首渾然不覺,甚至還扭動著身子試圖找方式借力。

許寂額角的青筋跳動,抿了抿唇,強忍著把懷中人扔出去的衝動,雙手鉗住她的胳肢窩,像架小孩一般,直徑把人掉了個方向,甩在了沙發的空位上,緊接著站起身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薑朵隻覺天旋地轉,再睜眼時整個人摔坐在沙發上,不比剛才梆硬的觸感,身下是無儘的柔軟。

她下意識往許寂拿那看去,毫不誇張,那雙眼中滿是對她的防備,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強搶民男的登徒浪子,然而薑朵對天發誓,她真不是故意的。

消息提示音驟然響起,薑朵的思緒被拉回,連忙拿過手機,群裡發來一張照片,她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上次在電影院的女孩。

看來這出軌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薑朵回完消息就跑到了房門處,透過貓眼觀察斜角房間的動靜。

“你在乾嘛?”

薑朵豎起一根手指頭舉在嘴邊,神情嚴肅,“噓,不要說話。”說罷又趴在門上,緊盯著貓眼外的動靜。

確認兩人進去後,薑朵連忙給群裡的人彙報,這才抬眸看向許寂,“你剛才說什麼?”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

“你知道啦?”薑朵還想著等人到齊了再和許寂說,沒想到他已經提前悟了。她就說嘛,以許寂的智商這種事那還用解釋。

“等她們過來就可以開始了。”話落,她又看了許寂一眼,試探道:“對了,這事你應該不介意吧?”

許寂眉頭緊鎖,“他們?你還叫了彆人?”

“當然了,光我倆哪夠,人多力量大。”

許寂梗住,喉嚨一陣翻滾,看著麵前人淡然的臉,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薑朵絲毫沒發現他的反常,看了眼手機,快步跑去拿床邊的外套,邊穿邊說:“她們要過來了,我們趕緊準備好。”

她整理著外套的領子,囑咐道:“一會你就站在我旁邊,我們主要起到一個震懾的作用,非必要時刻不能動手,記住了嗎?不過你應該也不會動手,好了,快跟上。”

薑朵打開一條門縫,探頭觀望了一下,抬手招呼許寂過來。

許寂此刻已經察覺出了不對,他大步跟上,隻見薑朵朝著電梯口走來的三人揮手,小聲喊道:“這裡這裡,已經進去十來分鐘了,可以行動了。”

雖然知道許寂會來,但是三人看到他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何奈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她拍了拍張淺淺的肩膀,“去吧,我們陪你一起。”

張淺淺的眼眶泛紅,顯然是剛哭過,捏著房卡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吸了下鼻子,往那間房走去。

包藝可有點怕許寂,她緊挨著何奈跟在張淺淺後麵,留下薑朵和許寂殿後。

“嘀”的一聲,房間門被打開,裡麵的人顯然沒注意這點動靜,直到腳步聲慢慢逼近,床上的兩人才猛地驚醒。

聲音驟停,隻見兩人衣冠不整,曖昧緊貼,脫落的衣物散落在地,才十幾分鐘就已經是一片旖旎。

男人臉色刷白,第一時間用被子蓋住了床上的人,慌亂下床,連衣服都來不及穿,語無倫次道:“淺淺你怎麼來了……”

薑朵隻見白花花的一片,還沒看清眼前就陷入黑暗,她試圖掙脫,不料那雙大手緊緊地捂住了她的眼睛,緊接著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臟眼睛。”

張淺淺本以為自己會崩潰,可看到擺在眼前的事實,看到他第一時間保護床上的人,內心卻是出奇地冷靜,她撇開眼,“張浩,你先把衣服穿好吧,我嫌惡心。”

叫張浩的男人手足無措地撿起地上的褲子,慌張穿好朝張淺淺走來,“淺淺,你聽我解釋,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你先彆……”

“你彆碰我。”張淺淺甩開他的手,怒斥道:“鬼迷心竅?房是你自己開的,褲子是你自己脫的,如果不是短信發到我手機,你還要瞞我多久。”

因為看不見,所以薑朵隻能聽著聲旁的動靜,在腦海中想象眼前的場麵,眼珠無意識地轉動,睫毛也跟著小幅度煽動,她仰頭小聲道:“他穿褲子了,你可以放開我了。”

長長的睫毛掃在許寂的掌心,似羽毛般的觸感,一下又一下,他指腹微動卻沒鬆開,掃了眼張浩,淡淡道:“他沒穿上衣,臟。”

好吧,薑朵被迫聽完了全程,隻能在腦中上演痛斥渣男的戲碼。

幾人出了酒店,包藝可第一個鼓起了掌,拍得手“啪啪”作響,“淺淺你太棒了,沉著冷靜,思路清晰,直擊要害,簡直是大快人心。”

薑朵也附和道:“就是,你這口才不參加辯論賽都可惜了,聽得那叫一個痛快。”

張淺淺被她們誇得不好意思,“多虧了有你們陪我,要不然我一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包藝可:“這有什麼,都是小事。從明天,不從此刻起,你的未來光明無限,要不……我們今晚吃個火鍋慶祝一下?”

“好,去吃火鍋,隨便吃,今天我請客。”張淺淺說著,朝後麵的許寂看去,“許同學你也一起吧,謝謝你今天能來,麻煩你了。”

許寂沒有說話,張淺淺頓時有些尷尬,無措地看向薑朵,而剩下兩人也朝她投去目光,一時間薑朵被三雙眼睛注視著,騎虎難下。

她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一副領導做派地拍了下許寂地肩膀,在他看過來的瞬間,立馬換上了諂媚的微笑,討好道:“一起去唄,這麼冷的天氣最適合吃火鍋了,人多熱鬨呀。”

一瞬間,三人落在薑朵的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鄙夷。

這叫能屈能伸,你們根本不懂!薑朵在內心咆哮。

好在許寂最終還是答應了,因為附近就有家好評如潮的火鍋店,所以幾人打算步行過去,三人手挽手有說有笑地走在人行道前麵,留下薑朵和許寂跟在後麵。

據薑朵這段時間和許寂的相處,她已經能讀懂許寂的心情了,他的情緒沒有太大起伏,一般分為兩種情況,不開心和還算可以。顯然,此刻的他並不是還可以的心情。

薑朵摳著手指,瞄了眼身旁一路沉默的人,小心試探:“你生氣啦?”

許寂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隻是腳下的速度卻加快了。

這下可以確定他真的生氣了,薑朵小跑著跟上,“對不起,我跟你道歉,是我沒和你說清楚,要是我實話跟你說了,你肯定不來呀。”

薑朵在他的目光掃視下,聲音越說越小,低著頭,一副犯錯了任由你罵的樣子。

許寂一想到自己下午誤會的狼狽模樣就生氣,但看著眼前這顆腦袋,一腔怒火卻不知如何發泄。他的手從口袋裡伸出來,一把掐住了女孩的臉,抬起了她的腦袋。

她的臉被風吹得冰涼,冷感從指腹傳來,緊接著指腹的柔軟讓他想到了下午跌落在懷的觸感,一瞬的愣神後他看向女孩的眼睛。

薑朵被迫抬起腦袋,臉頰的肉微微鼓起,抬眸對上那雙黑如墨色的眼眸,沉到仿佛能把人吸進去。

對視的刹那,人行道旁的路燈感應到環境的昏暗,一盞接一盞地亮起,暖黃色的燈光斜灑在兩人的身上,仿佛回到了兩人初見那天的場景。

薑朵仰著脖子,目光落在他的頭頂,幾縷發絲在燈光下微微泛著金光,他彎下身,兩人間的距離一點點拉近。

輕風拂過她的脖頸,明明應該是冷的,她卻覺得渾身都在發燙,心跳不知何時間漏了一拍,錯了節奏,竟開始不聽指揮的亂跳著。

看著眼前的人越靠越近,薑朵緊張地閉上了眼睛,黑暗讓感官變得更加敏感,熟悉的氣息傳進鼻尖,她繃緊了神經,直到耳邊響起低沉的聲音。

“我不喜歡彆人騙我,不要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