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批一過,紀澤就請了半天假帶著蘭樺去領證了。這幾天西南地區的天氣越來越熱,穿個薄外套就夠了。
蘭樺穿上了買的碎花裙,外麵搭配了一件純色的薄毛衣,紀澤換了件乾淨的軍裝。
兩人帶上手續去這邊的縣城領證,來了這邊幾天,都沒有去過這邊縣城,蘭樺坐在紀澤借來的車裡眼神一陣一陣往外瞅。
兩人很快到了民政局,按照流程領好了證書。蘭樺把那一張薄薄的紙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哥哥,這個結婚證和我想象的好不一樣?”
“你想象的是什麼樣子的?”結婚證都是全國統一的,還能有什麼不一樣嗎。
“至少得有照片才對。”蘭樺不了解現在拍照有多難得,這麼想也就這麼說了。
“那一會兒我們去照相館拍照?”結婚證上貼照片他滿足不了,單獨拍個照還是沒問題的。
“好啊好啊,我們不直接去嗎?”蘭樺疑惑。
“咱們先把東西買了。”
“我們有什麼要買的嗎?”
“咱們今天拿著結婚證回去就能把房子分下來,趁著今天借到了車,把一些常用的物品買了。”紀澤拿著寫好的購物清單,準備挨個去采購。
家屬院分的房子裡麵床和桌子櫃子都配好了。其他的床單被子,洗漱用品,廚房用品,日常用的小東西都得自己買。
床單被子不用買,家裡帶過來了,其他的都要一樣一樣來。還要買喜糖,他兩領證加上搬家肯定得給鄰居分糖。
紀澤想想自己存折上的金額,勉強扛得住,但還是得節約點,預留以後蘭樺上學的錢。
兩人依著清單一樣一樣買好放到車上,提前有了計劃,買起來就很快,一兩個小時就搞定了。
買完就開車去照相館拍照,這會兒臨近中午,等他們到的時候就看見老板在吃飯。
問了問價格還算合理,再看看門口老板擺的照片,技術也不錯。
“老板,你們這邊照片多久可以取?”
“正常七天,加急三天。”老板放下了自己的碗筷,準備乾活。
兩人不著急,乾脆就選了七天的,讓老板郵寄過去,畢竟下一次來縣城不知道得多久呢。
先拍一張蘭樺單人的,再拍兩人合照,單人照拍的很快,蘭樺長得好看,笑起來又甜。隻規規矩矩坐那兒笑一下就拍好了。
“哎,男同誌彆那麼嚴肅,稍微笑一下。”拍雙人照的時候老板看不下去了,兩個人一個笑得和太陽似的,一個嚴肅的似冰山。
蘭樺轉身看了一眼紀澤,是挺嚴肅的。平常兩人相處的時候表情比這溫和多了,伸手拽了他一下:“哥哥,彆這麼嚴肅嘛。”
“對,這張就對了。”老板看著鏡頭裡,女生側身略微仰視旁邊的男士,而男士也剛好低頭看著身邊的人,兩人含情脈脈的對視。
蘭樺聽老板這麼講就跑過去看拍出來的照片,一眼就喜歡上了,招呼紀澤過來看:“哥哥,這張照片等咱們老的時候拿出來給孩子們看,讓他們知道自己爸媽或爺爺奶奶年輕的時候又好看感情又好。”
紀澤的思維順著蘭樺的言語開始浮現出了這種場景,那會兒他兩都白發蒼蒼了,身邊的人性格還是如此活潑,她手裡捧著一本相冊,緩緩地打開,這是相冊裡的第一張,她熱情的招呼著長得像他兩的孩子過來看照片,指著每一張照片訴說著她們的故事。
紀澤握了握蘭樺的手說道“以後我們每年都來拍一張合照吧。”他想讓腦中的場景變成現實。
“好啊好啊。”蘭樺也想記錄好自己成長的每一個階段。
兩人將地址給到老板,提前把錢付了,出於紀澤的職業需求,老板這邊的底片後續得刪除掉。
老板看到地址的時候就知道是哪兒了,聽說要刪底片,絲毫不帶猶豫的就答應了,身處在邊境不遠處,老板更知道現在平靜生活的背後,軍人付出了多少。
紀澤:“中午了,在這兒吃還是回去吃?”
“回去吃,這個點國營飯店人多,排隊浪費時間,咱們早點回去把房子領了。”
“行,回去吃,你要是餓了包裡有買的糖果你先墊墊。”紀澤餓習慣了,自己無所謂。
蘭樺確實餓了,從袋子裡抓了一把糖坐到了副駕駛,車子後座擺滿了今天買的東西,真真是應了那句破家值萬貫,看似每一樣東西都不貴,一堆買下來錢直接花了好幾百,票也不剩什麼了。
蘭樺坐在副駕駛把手裡的糖果每一顆都看了一眼,試圖找出誰好吃,最後直接閉著眼睛亂拿了一個。自己吃了一顆,又另外拿了一顆剝好喂到了紀澤嘴邊。
正在開車的紀澤絲毫沒有猶豫,張嘴就把糖果吃了,如果說之前紀澤還把蘭樺當妹妹照顧,更多的是責任而不是男女之情,那麼今天領完證,又發生了照相館的事情後,紀澤看向蘭樺的眼神多了很多之前沒有的情緒。
蘭樺感受著紀澤的嘴唇碰到了自己的指尖,溫潤的觸感直接從手指傳到了心裡。她迫不及待的把手收了回來,耳朵開始泛紅。用另一個手將被嘴唇碰到了的地方輕輕蓋住,仿佛這樣就可以掩蓋剛剛發生的事情。
腦子混混沌沌完全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手無意識的又剝了一顆糖喂到了自己嘴裡。等喂完才意識到這是剛才被嘴唇觸碰過的手指,這下不止耳朵紅了,臉也紅了。
人悄悄地往車窗邊挪動,開始為了喂糖坐的離主駕駛位置很近,這會兒恨不得整個人挨著車窗,眼神也不時的看向窗外。
到了招待所,車剛停好,她迫不及待側身解開安全帶下車,想下去呼吸新鮮空氣冷靜冷靜,誰知此時紀澤也剛好轉身看她,兩人目光就這樣撞在了一起。
感受著紀澤眼神裡的侵略性,蘭樺心跳前所未有的快,她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急匆匆的打開車門,跑下了車。
紀澤聽著“嘭”等一聲關門聲,看著那落荒而逃的身影,笑出了聲,罷了,得給小姑娘一點時間。
蘭樺自顧自的在前麵走著回到了招待所拿東西,紀澤則是跟在後麵。
今兒的前台正是方小紅,看著這兩口子一前一後,話也不說,在心裡猜測:“不會是吵架了吧,以前兩人恨不得黏在一起。”
直到看著紀澤擰著大包小包下來,蘭樺手裡就拿著一個要還的暖水瓶,心裡更是直嘀咕。
“嫂子,這是之前借的暖水瓶。”蘭樺把暖水瓶還了回去,又從包裡拿出了幾顆糖:“我們今天領證,這幾顆糖給嫂子甜甜嘴。”
“恭喜恭喜,咋這麼客氣還給糖呢。”方小紅說是這麼說,手卻絲毫沒有客氣把糖接了過來。
蘭樺這會兒就空這一個手跟在了紀澤後麵,方小紅看到這一幕就想到了之前徐大娘說的話,這小媳婦確實不懂事,不像她們,啥時候讓男人大包小包自己空著手的。
蘭樺和紀澤可不管彆人怎麼想的,兩人開著車拿著結婚證去申請分房去了,後勤那邊給出了三套房子,一套樓房的二樓,還有一套老的家屬院附近,周圍人多地少,還有一套就是劉紅梅家隔壁,院子大,離山比較近。
蘭樺一眼就看上第三套了,人少地多,紀澤住哪兒都行,自然隨蘭樺喜歡選了第三套。
兩人把車開到了家屬院門口,紀澤跟著過來幫忙的小宋把東西拎著走在前麵,剛剛看房的時候來過一次,依然記不得路的蘭樺跟在後麵。
剛剛下班的王海華在家屬院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愣在了原地,怎麼是她,紀團長的媳婦怎麼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