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危機(1 / 1)

風可雪眸子一轉,雙手握住夜酒樽的手臂,“吃味?”

“沒、沒有。”

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溫度,夜酒樽恢複常色。

“太子殿下想要知道臣女喜歡什麼,直接問便是了,何必托旁人惹自己不悅呢?”

“怕、怕你、你、不、不喜歡、歡,聽、聽本、本、宮說話。”

夜酒樽明白自己的缺點,也想要極力隱藏。

性子也越來越內斂、自閉、自卑,隻能靠行動來表達情緒。

“太子殿下,臣女既選擇了您,便不會嫌棄您的口疾。”

風可雪對上夜酒樽溫情的眼,“聖上既已賜婚,太子便是臣女的夫,臣女便認定了太子。”

“好。”

夜酒樽觸上風可雪握在臂上的柔夷,這也是除卻落水後的第一次。

“鐺——”

隨著一陣巨大的銅鑼聲,祭祖儀式開始。

“等、等本宮回來、來。”

倏然鬆手,夜酒樽吩咐道:“梅香。”

“奴婢領命。”

梅香相當熟悉太子的指令,有時一個眼神便明白意思。

風可雪想起,夜酒樽是需要和皇帝一起祭拜先祖的。

而她未過門,隻能和各大臣女眷們在一旁叩拜。

作為侍妾的樓嫿也不夠格,隻能與她側立兩旁。

風可雪順便觀察著她,樓嫿的麵容沒有變化。

冷宮,天牢,以及現在,都是一模一樣的麵容。

不對!

她在冷宮遇到樓嫿是八年後,可如今的她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

按照正常來算,樓嫿現在也才八九歲左右。

即使對方是拯救者,也不可能長生不老,脫離生死輪回。

若真有這本事,何故來這故事裡搶奪她所謂的天運。

如此設想的話,這幅麵容隻有三種可能:

一、拯救者附身樓嫿身軀上;

二、拯救者變成樓嫿的模樣;

三、拯救者就是這模樣,且能跳躍這個故事時間。

可三又不太符合邏輯,若是她自己能跳躍時間,她會選擇最有利的時間點。

而不是現在出現——

思及此,風可雪茅塞頓開,明白那些不同尋常的巧合了是何種意思。

勾起一抹冷笑,便收回目光。

樓嫿感到一道利芒鎖定了她,可回顧過去那感覺便消失了。

隻是無意間又瞥到風可雪的身影。

風可雪本身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筆墨,刺繡廚藝是樣樣精通。

可是不幸的是,身上有著南域巫族萬毒之女的血脈。

一旦被激發就是毫無人性、毒漫全身的可怕存在,也是因為這樣被設定成反派的。

目前還是穩妥應對較好,她可不想被毒死在這個世界。

隨著一聲一聲的鐘鈴敲響,祭祖儀式一步一步地進行著。

風可雪依照步驟叩首,叩首,再叩首。

一個時辰後,祭祖結束,接下來便是祭祀儀式。

一般都是大祭司和舞司來表演、來祈禱來年豐收。

風可雪有些困倦,她四更天就被喊起來梳妝打扮,鼓搗好後才趕在五更天前出門。

路上又出那麼多岔子,如今平緩下來,自然是累了。

莊嚴平和的祭祀樂曲奏響,大祭司在最上頭祈禱,穿著紅衣的舞司們……

這紅衣好眼熟。

莫不是太子和二皇子?

風可雪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還真是這兩位,雖然帶著稻草編織而成的麵具,但是也無法掩蓋他們的身份。

兩位身姿非常“優美”,若是不認識的舞司她也就看看過。

隻是一想到是太子和二皇子,她忍俊不禁。

約莫一炷香,祈禱儀式結束。

大祭司和舞司們從兩側退下,內侍在皇帝的授意下宣讀各地域的基本信息。

風可雪才聽了個開頭就覺昏昏欲睡,好在梅香扶著她。

等她恢複意識時,彙報也剛好結束,攙扶她的人不知何時變成夜酒樽。

“太子殿下,昨日未曾睡好,是讓你見笑了。”風可雪尷尬道。

“無礙。”夜酒樽微微一笑。

風可雪抬手撫上夜酒樽的頭,在對方訝異的目光下,她取下一根稻草:

“殿下,您剛剛舞的也很好看。”

“這——”

夜酒樽側過頭去,不敢直視風可雪,過了好一會,吐出二字:“謝、謝。”

午宴請的是百官,場麵較大,桌子也多,便各吃各的。

太子爺和皇帝重要官員一起,不但能吃好喝好,還能看表演。

風可雪則是和女眷們一桌,這些人她也認識。

都是上輩子打點過的,喜好都了如指掌,所以融入起來也很快。

這不,就約了幾個官宦夫人和小姐於本月二十五日共同觀戲。

聊得正開心時,旁邊李夫人手一滑,盛好的湯水灑了她一身。

“哎呀,這不知怎麼的就突然手滑了。”

李夫人看著風可雪濕漉漉的胸口內疚不已,“實在是對不住,要不……”

“不打緊,我去換一身便好。”

這種事情在宴會上十有八九都會發生,風可雪也習慣多帶一身衣服。

招呼梅香去馬車上取衣服,而她暫離宴席,向著偏殿小間走去。

她也不是頭一次來,更衣室、宮廁的位置都很知道。

約莫一盞茶,她就到了地方。

更衣室裡有麵銅鏡,風可雪照了照,她的氣色不錯,麵容也是最俏麗的模樣。

“篤篤篤”的扣門聲傳過來,風可雪看過去。

可透過門影,那人的身影,比梅香大一圈。

“是誰?”風可雪狐疑地詢問。

“小姐,是奴婢。”梅香的聲音傳進來。

風可雪本想要開門,可留了個心眼:“你取了哪一身衣服回來?”

“自然是小姐你喜歡的那一身。”梅香回答。

“錯了,要粉色那一身。”

“這——小姐,奴婢已經取來了,要不先換上。”

梅香頓一下,勸說道:“天氣冷,凍著可就麻煩了。”

“回去重拿,就要粉色那一身。”

“小姐——唉——奴婢馬上去取。”梅香聲音落下,腳步聲逐漸走遠。

而這一刻,風可雪狂跳心才平靜下來。

約莫半盞茶,門再次被敲響。

“小姐,衣服取來了。”

風可雪在看去,這回的身影大小對了。

“可是粉色的?”

“小姐,您忘了,您隻帶了一身嫩黃色。”

風可雪這才打開門栓,將外麵的梅香拉進屋裡。

雙手緊握住梅香的雙臂,梅香是好一陣不解,但也沒有多問。

緩過來後,風可雪放開梅香,看著門又覺不妥,搬了兩把椅子抵在門栓上才安心。

換好衣裳,風可雪又細細審視一番梅香,才緩緩開口:

“梅香,方才你在來的路上可有看到彆人?”

“奴婢不曾見過他人。”

“那便是察覺到你會來,先離開了。”風可雪呼一口氣。

“方才有人冒充你企圖進屋,若不是小姐我多嘴問一句,恐怕就要遭遇不測。”

“這?是如何冒充的?”

“用你的聲音,一模一樣。”

梅香一驚,“這事是否要告知太子殿下,多派些人保護小姐。”

“不必。此事有古怪。又太順理成章了。”

風可雪思索一下,拔下一枚簪子。

“梅香,怕痛嗎?”

“梅香是習武之人,不怕疼痛,小姐,您是要作記號嗎?”

梅香撩起袖子,白淨的手臂上已經有好些練武留下的傷痕。

風可雪撫下梅香的衣袖,將簪子放到她的手心上,又特地比劃一番:

“這支簪子交給太子,告訴他晚宴時禦花園一會。”

梅香頷首。

再回到宴席,便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發生。

隻是風可雪掃了一圈,果然少了某個認識的人。

宴會結束,百官們領了麥粉和臘八材料,便開始休假三日。

這是夜尋國習俗之一,與此類似的還有夏日半月假。

下午的奪麥冠,晚上的臘八宴,都屬於家宴聚會,是皇家的過節方式。

宮中的演武場已經布置完畢,場地最中間十丈的高處放著一頂金色麥冠。

一炷香內能摘下它,並且保持到最後一刻都戴在頭上者獲勝。

太多人搶一個比較混亂,也為了有觀賞性,或說方便賭勝負。

比賽三人一局,抽簽分組,晉級製度。

夜酒樽一身黑色勁裝,頭係同色抹額,手腳胸口都帶著護甲。

“本、本宮、會儘力、力奪、奪冠。”

“沒事的,太子殿下,儘力就好,奪冠不用勉強,小心些莫受傷就好。”

風可雪觸上太子的抹額,畫了幾筆。

“這、這是?”

“臣女家族的幸運符印,不求太子勝利,隻求太子平安。”

“好。本宮會、會平、平安。”

“皇兄,你怎麼努力都沒用,不是弟弟打擊你,這比賽的奪冠者非我莫屬。”

夜重臨湊過來,雙手抱胸一幅勢在必得的模樣。

他一身紅色勁裝和護甲,頭上的抹額較為精致,金絲麥紋繡邊。

“二殿下,你少吹牛,這次本郡主才不會輸給你。”

對方身著絳紫色勁裝,風可雪對照一下年紀,對方應該是慕然郡主。

是菱郡王的嫡長女,是位巾幗女將,前世也上戰場和大漓軍隊廝殺一番過。

“慕然姐姐呀,去年你不就輸給本宮了嗎?”

夜重臨比劃一陣,似乎是在表演當時慕然輸掉時模樣。

“少來,那是你無恥!你作弊!”

慕然撇過身去,長馬尾甩了夜重臨一個嘴巴子。

夜重臨當即按住慕然郡主的肩膀:

“你這凶器要收斂一下。怎能平白無故扇人呢?”

“本郡主又不是故意的,你還能怎麼收?”慕然彆過頭小聲嘟囔。

“你彆動,這點小事情,交給本殿下。”

夜重臨不知從哪取出一絲帶,挽起慕然馬尾一陣編織就盤在她的頭上。

“看,本殿下的手藝如何?”夜重臨炫耀著自己的成果。

“不錯。”夜酒樽誇讚。

二弟自幼就是這性子,和幾個郡主妹妹玩得很好,男女之彆也不在意。

“未來皇嫂覺得呢?”

“很、很不錯。”

風可雪看著成品,心底好一陣悸動。

這手法好生眼熟。

慕然取出一枚小銅鏡照了照,“二殿下,你這手藝哪裡學的?比本郡主的侍女強多了。”

“不瞞你說——”

夜重臨皺眉,回憶一番,“是夢到的。”

“不說就不說唄。小氣鬼。”

慕然做了個鬼臉,宣誓道:

“今年本郡主可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已經做好應對措施,看你怎麼作弊。”

夜重臨露出一臉不識抬舉的表情:

“這怎麼能這樣汙蔑我的清白。實在不行,本殿下就讓你一手吧。”

“你們倆怎麼爭起冠軍來了。今年的冠軍花落誰家都不知道。”

安然郡主身著墨綠勁衣,大步走了過來:“不要小看本郡主和厲哥哥!”

“看,組團作弊的來了。”夜重臨調侃。

“你才組團作弊,一切不都是看抽簽結果。”安陽郡主懟了回去。

“行行行,那便抽簽吧。”

夜重臨懶得爭辯,比一個請的手勢,“安陽妹妹。”

“算你識相。”

三人你推我攘地前去抽簽,夜酒樽想要開口。

風可雪提前點頭,“嗯。”

她已經可以看著夜酒樽的表情明白他的意思。

不多時,夜酒樽回來了,而其他人都已經進入賽場準備。

“太子殿下,不參加了嗎?”風可雪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