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約定的地點,已過了未時,可是卻沒見到何巽等人。
“難道他們還沒來?”何翼四下張望了一下,確定這就是他們約定的地點。
林清宇皺了皺眉,他看到了打鬥的痕跡,有一棵樹上還留下了嶽璃的絕招“焚天”造成的印記。
“他們已經來過了,這裡有打鬥的痕跡。”
何翼忙過去查看,一看之下,也大驚失色,確實是他們的人留下的痕跡,隻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難道他們已經走了?
“林大哥,何大哥!”一個微弱的聲音突然從高處傳來。
林清宇抬頭,看到旁邊一棵樹上探出一張蒼白的小臉。
“陶然!”何翼驚呼。
陶然從樹上躍下,因為沒力氣,下地時還撲進了林清宇的懷裡。
“你怎麼在樹上?何巽和嶽璃呢?”林清宇低頭查看陶然的情況。
陶然雙手緊緊攥著林清宇的袖子,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地說:“我們按約定來這裡彙合,結果碰到了另一個門派的人,他們有三個人,都是築基中期的,小璃和何巽為了保護我,把人引走了,我怕留下來又會被人盯上,就躲到了樹上……”
正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青山派錢一通過試煉。”
“已經有人拿著令牌走出林海了。”何翼微微蹙眉。
林清宇想了想,問陶然:“你身上有令牌嗎?”
陶然搖搖頭:“我們一共找到了兩塊令牌,都在何巽身上。”
林清宇從懷裡掏出了一塊黑色的木牌,塞到了陶然手上,“這個你拿著。”
陶然看清手裡的東西,驚呼:“令牌!”
林清宇點頭,然後看向何翼:“你帶著陶然先走,我留下來等何巽他們。”
陶然一把抓住林清宇,“不行,這個令牌是你找到的,你給了我,那你怎麼辦?何巽他們現在什麼情況也不知道,就算他們安然無事,也就兩塊令牌,根本不夠分。”
林清宇拍了拍她的頭,沒說話,而是看著何翼。
何翼抿了抿唇,點了點頭。
“切記安全第一,必要時就是丟了令牌,也要保證你們自身的安全。”林清宇叮囑道。
陶然還想把令牌還給林清宇,被林清宇敲了一下頭:“何翼也受了重傷,身上的靈力所剩無幾,你老實點,路上彆給他添麻煩。”
陶然眼睛裡含著淚光,死死咬著嘴唇,像是要把眼淚憋回去。
“師叔也要小心!”何翼叮囑完,就扶著陶然走了。
林清宇目送兩人離開,蹲下身查看地上的腳印,他打算循著腳印去追嶽璃和何巽。
隻是他才剛看出一點苗頭,麵前就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鞋子。
他抬頭,看到了一個熟人——吳震宇。
“哎喲,這不是林師叔嗎?見了我,倒也不用行此大禮啊!”吳震宇抱臂,居高臨下的看著林清宇。
林清宇正半跪在雪地裡查看腳印,看上去倒是挺像在行請安的大禮的。
林清宇麵無表情地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雪,說:“見到師叔也不請安,你們天極閣的規矩也不過如此。”
吳震宇倒也不生氣,抱臂繞著林清宇轉了一圈,打量的目光過於的輕蔑,讓人很不舒服。
“想不到五十年不見,林師叔倒是越混越落魄了,這一身……嘖嘖……”
林清宇懶得跟他耍嘴皮子,“你若無事,我便不奉陪了。”說著就要走。
“唉!彆走啊!”吳震宇伸手攔住他。
林清宇斜睨著他,已經有些不悅,他看出這吳震宇是來者不善了。“你攔著我,到底有何事?”
吳震宇臉上的笑容已經變冷了,他說:“找你當然是有事了。”
“吳少主,你剛才應該也聽到了,已經有人拿到令牌走出林海了,你若是有令牌,就早點出去,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出去再說。你若是沒令牌,就趕緊去找,免得耽誤了時間,錯過了機會。”
吳震宇是天極閣的少閣主,林清宇相信他身上一定有令牌。他現在靈力不濟,又趕著去找何巽他們,實在沒時間跟他周旋。
吳震宇活動著指關節,慢慢靠近林清宇:“嗬嗬!先解決了你,也來得及。”
林清宇微蹙了一下眉。“我們似乎無冤無仇!”
“無冤無仇?”吳震宇冷笑了一聲。
他們的怨仇可大了,他身為天極閣的少閣主,從小就是天之驕子,同輩人誰不仰望他,結果竟然被一個煉氣期的小子欺辱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那位美人師姐呢?怎麼這次沒跟你來?”
林清宇知道吳震宇是在故意激怒他,彆說沈木辛已經失蹤好久了,就算她還在,以她的修為,也不符合武鬥大會的條件。
“我沒時間跟你耗著,我還要去找……”
林清宇的話還沒說完,一道銀色的劍氣就衝臉而來,要不是他躲的快,耳朵都要被削掉了。
“找令牌是吧!不妨告訴你,我身上有兩塊令牌,你要是打贏了我,我就給你一塊,要是打輸了……”吳震宇露出一個陰冷的笑。
林清宇的手在身側漸漸握緊,他倒是不在乎那塊令牌,他的身上其實還有一塊,隻是看來今日這一戰是免不了了。
“我現在靈力空虛,你就算贏了我,也勝之不武。”
吳震宇嗤笑一聲:“說得好像你有靈力,就能打贏我似的。你不是擅長劍法嗎?我們就來比劍法如何?”
林清宇沒回答,隻是握住了自己的劍,做出了一個應戰的動作。
吳震宇目光陰鷙地盯著對手,低喝一聲:“驚天。”
天空中劃過一道白光,一柄銀色長劍從遠處飛過來,劍身環繞著紫色的電光,像一條條遊動的小蛇。
那是天極閣的掌門特意為他尋來的天外玄鐵打造的法器,劍身自帶雷屬性,與吳震宇的雷靈根正好相輔相成。
林清宇看出了這柄劍的不凡,法器與普通武器的區彆就是法器自帶了自然之力,在對戰中,能有不小的攻擊加成。
吳震宇握住寶劍,毫不猶豫地一劍刺向林清宇。
林清宇從容地接下了這一劍,卻不想,吳震宇右手持劍,左手卻捏了一個訣,兩人近身交手時,他趁林清宇不備,一掌拍到了林清宇的胸口。
帶著雷電之力的一掌立刻將林清宇擊飛了出去,林清宇撞到了樹乾上,吐出了一大口血。
吳震宇得意地看著林清宇,剛才那一掌,幾乎灌注了他十成的功力,以他現在築基後期的實力,就算林清宇剛才有所防備,也必定重傷了,何況他剛才是實打實的受了他一掌,就算五臟六腑沒碎,體內也該經脈混亂了吧!
林清宇用劍支撐著身體,捂著胸口緩緩站起來,擦掉了唇角的鮮血。他現在確實是經脈混亂,胸口一陣一陣的氣血上湧,他死死咬著嘴唇,才忍下了喉間的一口鮮血。
“咳咳,吳震宇,五十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不要臉!”
“你說什麼?”吳震宇臉上得意地表情有些龜裂,抬手又是一劍。
林清宇有了防備,輕側了一下身體,躲過了這一劍。
“我說你過了五十年,打不過彆人,還是喜歡搞小動作。輸贏對你來說,就真的那麼重要嗎?”林清宇語帶嘲諷地問。
“輸贏不重要,但是輸給你,我就無法接受!所以……你受死吧!”
吳震宇舉起了手裡的劍,天空中突然有雷聲隱隱傳來。
林清宇知道他要使出雷係的大招了,這一擊,在他狀態最好的時候,都未必能接下來,何況他現在受了重傷。
他看了看周圍,除了樹,沒有可躲避的地方。他扶住了邊上的一棵樹的樹乾。
吳震宇以為他怕了,肆意地笑著:“你不用躲了,這一招,你是躲不過的。”
“是嗎?那就試試看吧!”林清宇在心裡默念了沈木辛的名字,希望她說的是對的。
那一招雷擊,是吳震宇的拿手絕招,他幾乎傾儘了所有的靈力。一道水桶般粗的雷光從天而降,準確無誤的落在了林清宇身上。
林清宇隻覺得胸口巨疼,全身都麻了,但是卻沒有他想得受傷嚴重。
“啊……”不遠處傳來吳震宇的一聲慘叫。
林清宇抬頭看過去,就見吳震宇匍匐在地,不停地抽搐著,全身皮膚有多處翻卷發黑,是被雷電擊中之相。
林清宇剛才其實已經把江燕風給他的保命法器拿出來了,那法器可以抵禦元嬰以下修士的攻擊,沒想到根本沒用上。
林清宇鬆開了扶著樹乾的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掌還在微微的發麻,他又看了一眼從他腳邊蜿蜒向吳震宇延伸的一灘雪水,原來沈木辛說的是真的,雷雨天不能站在樹下,也不能靠近水塘……
林清宇走到了吳震宇的身邊,看他奄奄一息的樣子,嘖了一聲,他用腳踢了踢吳震宇,見他一動不動的,這才蹲下身,查看他的情況。
吳震宇實打實的承受了本來該由他承受的雷擊,就算他本來就是個雷靈根的修士,這次受傷也不輕,已然昏迷了。
林清宇將手伸進了他的懷裡找了找,隻找到了一塊令牌,他毫不猶豫地將令牌拿走了。
這是兩人事先就約定好的,贏的人能得到一塊令牌,吳震宇自己說他有兩塊令牌的,要是他吹牛,那就不能怪他了。
這一耽誤,又浪費了不少時間,林海裡不斷有弟子成功到達終點的通知。林清宇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都來不及為自己調息,倉促的塞了幾粒補充靈力的丹藥,就匆匆循著腳印去追嶽璃和何巽。
走了沒多久,林清宇就聽到了陶然和何翼到達終點的通知,他鬆了一口氣,至少他們兩個安全到達了。
一路上都有打鬥的痕跡,嶽璃是火靈根,術法經過的地方,積雪都化成了雪水,顯得有些泥濘。林清宇突然挺感謝她的,要不是剛才打鬥後,積雪都化了,他也沒辦法禍水東引,讓吳震宇吃了一個大虧。
與此同時,在浮屠塔觀戰的天極閣長老何明大叫一聲不好,周圍其他門派的長老都看向了他。
同來的五長老見他的臉色有點難看,輕聲問:“師兄,這是怎麼了?”
何明的臉色已是鐵青了,他將手掌伸到了五長老麵前,緩緩打開,裡麵是一個碎成兩半的琉璃球。
五長老也大驚失色:“震宇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