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傅天傑在十年前成功渡劫……(1 / 1)

傅天傑在十年前成功渡劫,邁入了元嬰期,也按照師命,收了陶然做徒弟。隻是這個徒弟太過活潑,經常給他惹事生非,讓他很頭疼。

“傅師兄,何師兄。”嶽璃與來人互相見禮。

傅天傑看著不成器的徒弟,努力裝出一副嚴師的樣子:“你又闖什麼禍了?”

陶然撓撓臉,不敢說話,隻是往傅天傑身邊湊了湊。

“師兄,不是我說,你這徒弟越來越沒大沒小了,你再不管管,可要上房揭瓦了。”範集挺直了腰板,理直氣壯的說。

傅天傑臉色有些黑,瞪了陶然一眼,對範集說:“陶然是我徒弟,有錯我自會管教,不勞師弟費心了,師弟若是無事,將師尊新教的術法多練習幾遍,免得考校不過,又要挨罰。”

陶然噗嗤笑出了聲,立刻惹來傅天傑的眼刀子,她瑟縮了一下,往傅天傑身後躲了躲。

傅天傑拎起陶然的衣領,將她帶走了。範集也灰溜溜的走了。隻剩下何巽和嶽璃。

嶽璃朝何巽微微點頭,剛想告辭,何巽就開口了。

“師妹來天樞峰何事?”

二十年過去了,當年那個小美人胚子早就長成了大美人,嶽璃的性子也不似小時候那麼火爆,反而變得冷冰冰的。她看向何巽的目光有些嘲諷:“你是天樞峰主?我來這裡,還需經過你同意?”

何巽有些懊惱:“不是,我就是隨口一問,你來……又是為了那個廢柴?”

“注意你的言辭,他是我們的師叔,彆整天廢柴廢柴的叫他。”嶽璃冷斥。

何巽嗤笑一聲:“他算個什麼師叔?一個連自己師尊都看不上的廢物,也配當我師叔?”

嶽璃惱了,俏臉染上薄紅:“憑他是開陽峰的親傳弟子,憑他是大長老的徒弟,憑掌門喊他一聲師弟,他就是你師叔!”

說到這個,何巽就更氣了。當年拜師的時候,他還歡歡喜喜的,以為憑他的家世,和江燕風一樣的變異風靈根,江燕風一定會傾囊相授,當他的衣缽傳人,沒想到最後隻讓他做了天樞峰的普通弟子。彆說親傳了,一個月除了固定上課的那幾天,連麵都見不到。而那個廢物林清宇卻憑著那張肖似尹天祈的臉,被大長老收為親傳弟子,江燕風還將他日日帶在身邊,親自教導,比教自己的徒弟都用心。

“你也知道他是大長老的徒弟?你還敢違背倫常,喜歡自己的師叔?你真當天元宗的戒鞭是擺設嗎?”

嶽璃的臉更紅了,她死死咬著嘴唇,猛推了何巽一把,將他推的後退了幾步,然後跑了。

何巽一拳捶在身旁的一塊大石頭上,咬牙切齒地說:“林——清——宇!”

此時,沈木辛已回到了開陽峰,尹天祈還在的時候,不喜歡熱鬨,所以開陽峰除了沈木辛這個親傳弟子,一直沒有彆人,幾百年來都是冷冷清清的。

沈木辛穿過來以後,怕露餡,所以一直也沒收徒。整座山峰,隻有她一個人,諾大的開陽殿,從早到晚都是靜悄悄的。

以前倒也覺得沒什麼,一個人挺清靜的,今日見到了林清宇,突然覺得好像挺對不起他的。不管當初是為了什麼收他為徒,她都沒有儘過一點做師父的責任,將他丟在天樞峰,自生自滅。但這個徒弟,卻是實打實將她放在心上的。

林清宇還不會禦劍術,卻堅持每個月初一從天樞峰徒步走上大半天,到開陽峰給她請安。就算她從來沒見過他,連一句話都沒跟他說過,他還是堅持了二十年,刮風下雨,寒冬酷暑從不曾間斷。碰上年節和她的生辰,他還會帶些吃食給她。她吃過幾次,剛開始味道是不怎麼樣,後來廚藝倒是精進了,看得出他是用了心的。

“阿狸,你說我是不是個混蛋啊?”沈木辛摸著懷裡的狐狸,自言自語地說。

小狐狸抬頭打了個哈欠,用那種“你挺有自知之明”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唉,你這什麼眼神?鄙視我?”沈木辛揪了一下狐狸耳朵,成功被狐狸撓了一下。

“你是不是聽得懂我說的話?我聽說,四階以下的妖獸是沒有靈智的,我也養了你五十年了,你現在到底幾階了?若是不跟你締結主仆契約,我也沒法聽到你的心聲,要不……”

小狐狸聽到她的話,立刻從她身上躍到地上,想躲得遠遠的。

“唉,你彆走啊,我一個人多寂寞啊,我們結個契,你陪我聊聊天啊!”沈木辛一把揪住小狐狸的後頸皮,將它拎到麵前。

“雖然傅天傑說你隻是一隻普通的低階狐狸,沒有結契的必要,但是我很看好你,我覺得你應該沒那麼簡單,是不是?”

小狐狸開始扮無辜,齜著牙微笑,長尾巴一甩一甩的,掃著沈木辛的手腕。

沈木辛被它逗樂了,將它抱進懷裡一頓揉搓,揉的小狐狸不耐煩了,又給了她一爪子。

一人一獸玩了一會兒,大殿的門被敲響了。沈木辛猜到是江燕風來了。自從沈木辛收了林清宇為徒後,江燕風來得也多了,一個月總會來個兩三次,有時是彙報一些宗門的事務,有時也會談及林清宇的學習。

江燕風顯然是個可靠的人,沈木辛將林清宇丟給他後,他一直儘心教導著,比教導自己的弟子還用心。他對林清宇的評價也很高,誇他勤奮好學,隻是受天資所限,進步確實很慢。

江燕風推開開陽殿的大門,殿內還是一如既往的幽暗,高座上的女子百年如一日的穿著一身紫衣,懷裡抱著一隻白色的狐狸,美得像化形的狐狸精。

“師叔安好!”

江燕風恭敬地向沈木辛行了禮。

“師侄多禮了,坐吧!”

一模一樣的開場白,每個月都要重複幾次。

“昨日清宇師弟做了一些糕點,正好我今日要來看您,就托我帶來了。”江燕風將一個食盒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沈木辛聞到了熟悉的桂花味。以前林清宇會按著時令,給她做不同的點心,後來發現每次送桂花糕,她都能吃完,就記住了她的喜好。

“他倒是有心,現在已經四月了,還能找到桂花。”

江燕風笑了笑,“師弟是個心細的,每年花開的時候,他都會收集很多新鮮的桂花,用一個保險容器儲存起來,再用冰塊鎮著,藏進地窖裡,保證每次拿出來時,都像新鮮的一樣。”

“是你教的好。”沈木辛客套了一句。

江燕風卻突然沉默了,他斟酌了一下,問道:“師叔當初給師弟長老令,讓他來宗門拜師,是因為他長得像太師叔嗎?”

當初尹天祈還在的時候,江燕風就隱隱聽說過一些沈木辛和尹天祈的舊事,他一直沒有當真,畢竟沈木辛是尹天祈唯一的弟子,開陽峰上又沒有其他弟子,難免會有流言蜚語傳出。但是幾十年不曾下山的沈木辛卻將自己的令牌給了一個肖似尹天祈的少年,那少年還是個天賦極差的孩子,不得不讓人多想。

沈木辛聽出了江燕風話中不一樣的意味。不管原身是什麼想法,反正沈木辛不喜歡那個便宜師父。她承認當時注意到林清宇,是因為他有七八分像尹天祈,但是給他長老令……那真的是個烏龍好嗎?

沈木辛托著頭,斜睨著江燕風:“江師侄,我知道宗門內有一些關於我,關於林清宇的謠言,但是謠言止於智者,都是衝著飛升去的,是修行歲月太枯燥了?讓你們有時間胡思亂想了?”

她的話其實是有些不客氣的,畢竟江燕風是堂堂天元宗的掌門,合體期修士,被一個比他年紀還小,修為還弱的姑娘家指責,換個脾氣暴躁一點的,怕是當麵就要翻臉了。

但是江燕風在沈木辛麵前一直是沒有脾氣的,他一直謹記著自己是晚輩,在沈木辛麵前都很恭敬。

“師叔恕罪,小侄隻是想到了師弟,當初是小侄自作主張,替您收了這個徒弟,但清宇是個好孩子,他一直想侍奉在您身邊,聽您的教誨,但是您始終不肯見他。他確實不是一個修行的好苗子,如果您真的不喜歡這個孩子……”

“怎麼?你這是要退貨了?”沈木辛打斷了他的話。

江燕風露出一個無奈地笑容:“小侄是想說,如果師叔實在不喜歡小師弟,那我就收他為徒,以後留在天樞峰,跟天傑他們一起學習。”

“不用了!”沈木辛立刻拒絕。開玩笑,現在占著個師叔的名頭,還被一群二代弟子欺負呢,要是變成了同輩……這日子還過得下去嗎?

“那師叔是想將他留在開陽峰了?”

懷裡的小狐狸露出一個鄙視的眼神,沈木辛磨了磨牙,忍住想掐死它的衝動,□□了擼小狐狸的毛,小狐狸覺得不舒服,從她的膝頭躍了下來,踩著優雅的步子,從高座上一步一步走下來,到了江燕風麵前,縱身跳上他手邊的桌子,然後趴在了桌子上。

江燕風一時被它吸引了注意力,低頭去看小狐狸。

“師叔的狐狸養的真好,這毛色油光水滑的。”

沈木辛哼了一聲,這意思是說她開陽峰養個人不行,養個畜牲倒是養的挺好的。你倒是把林清宇當畜牲養著試試?

沈木辛從高座上下來,長長的裙擺在台階上迤邐而下,出竅期的修士,步履輕盈,像天邊的一朵雲,隨風而來。

沈木辛一把撈起小狐狸,轉身又往高座上走,背對著江燕風說。

“我當初幫那個孩子,隻因為他說‘雜靈根才不是廢物,隻是修煉的比彆人慢而已,但是我比彆人勤快,勤能補拙,我一定會成為最厲害的修士。’”那少年的目光明亮而堅定,讓人不由得信服。

江燕風又笑了一下,站起身,給沈木辛行了一禮,“小侄明白了。”

沈木辛在台階上停下,沒有轉身看江燕風,然後聽到了大殿門打開又合攏的聲音。

沈木辛低頭摸了摸懷裡的狐狸,輕輕歎息了一聲。

緣來緣去,各安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