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落湖落難(1 / 1)

10.

南宮晨則瞧看,遠處點綴於湖畔的蓮花燈,他的眼眸全然被遠處的孔明燈,所吸引。

納蘭銘站於他身後,同刻輕咬下唇,找準時機傾身一推,想將殿下推入湖中。卻誰知眼前之人忽然偏身,她躲之不及,失重墜入湖中。

她眼眸瞪大,誰料聰明反被聰明誤!

南宮晨剛偏身,卻見她略過他的身軀,朝湖麵而去。他緊抓她反向而摔,麵朝他的手腕,卻連帶被絆入湖中。

巨大的衝擊,濺起一層厚水花。行走於橋底的行人,皆站立而看,或表震驚,疑惑,難受等神情。

納蘭銘極度恐懼之下,拽扯著殿下的衣袖,連人帶拽一同落下湖,經受過前世的折磨,她極度怕水,這直接刺激她的恐懼。

再次被水嗆得窒息,而失去意識與知覺。我這一次,是否沒機會,再重來了!命不該絕,再掙紮,也無疾而終。

輕閉上眼眸之時,瞧見殿下眉眼逼緊,她的唇被他堵上,她察覺有氣彙入口腔內,是殿下往她嘴中灌氣,後擁著她遊上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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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晨抱緊納蘭銘,蹲身放她下地。“銘!醒過來!銘!”他呼喊幾聲,也不見她有反應,隻能將她放平,做人工呼吸。

過緩後,眼前之人終於有強烈的反應,將咽下肚的水相距咳出。“咳咳……咳……”

“銘,你嚇死我了!”南宮晨抱緊她,兩人衣衫全濕,分不清是誰的衣衫貼合於一起。

激烈的咳嗽後,她貼於他的胸膛,還處於極度恐慌中。“我……我冷。”

“我命人,去取外衣。”南宮晨護緊她的身軀,可自身的溫度,也極低。

“等不及了,你去集市買一件吧,我在這等你。”她握緊冰寒的拳頭,說著推開他的話。

他聽後,卻皺眉,“我不放心你,獨坐於此。”

“去吧,我不會再跳湖了。”她對上他的臉,露出一笑。這般傻的行為,她再也不做。

猶豫片刻,“等著我。”南宮晨當真信她,卻也沒旁的法子。

身旁的隨從,皆被他驅趕開,在場之人,更是無人能助他,他隻能隻身前去。

納蘭銘眼見,殿下起身,跑上橋身趕往集市。而她卻從地上爬起,不顧周圍人的眼光,打著寒顫跑上橋,去往另一邊。

納蘭銘跑過人來人往的泠安橋,為何這橋屹立於此,她卻覺得這橋上的風,分外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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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上官府。

納蘭銘拖著厚重的濕衣裙,狼狽至極地趕往上官府邸。街上之人,看她皆是可憐之目光。她也滿不在乎,隻望能快些到,不然枉費她犧牲自我,落水之責。

趕至上官府邸,她猛敲動府門。“小女子懇求見上官氏大小姐!”

“誰啊,午夜閒人的!”紅府門被看門的小廝拉開,瞥見渾身濕透的女娘,稱要麵見大小姐。

“我是納蘭氏之銘,請你通傳一聲,我要麵見上官大小姐。”納蘭銘急切地說,同刻也四處張望,怕再耽誤下去會被殿下抓去。

“我們大小姐,豈是你能見!還有,納蘭氏為何隻你一人,該不會是冒牌的吧,看你這寒酸狼狽樣,還不快走!”小廝當真被她的話笑掉大牙!敢謊稱是納蘭家的小姐。

納蘭府邸可是出了名,名門閨秀的禁府,府邸的女娘未滿十六,皆不能出府。這回憑空冒出個納蘭小姐,還衣衫襤褸,發頂蓬亂,毫無形象可言。

當真把他當猴耍啊!

納蘭銘被這下人,怒得皆感到後背夾汗的熱!“你不讓我進是吧,我今日非要見到表姐不可!你讓開!”

看門的小廝,見她來氣,也執意要趕她出府。“誒,你這野蠻的女人!給我趕出去!”

“皆滾開!”納蘭銘不懼蜂擁而至的下人,要是身子這刻神清氣爽,定能撂倒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仆人們。

忽然一道淩厲的女聲,透過前園,達到喝令的警示。“何事如此吵,皆叨擾了啊父休息,你們擔當得起嗎?”

納蘭銘眼見表姐的麵容,委屈地跑向而去。“表姐!”

上官誦見表妹的衣衫與麵容,皆像落入水的花貓,宜嗔宜喜。“銘,你怎麼!落湖了!”

納蘭銘終於見至表姐,忙道前來的用意,“表姐,我有急事尋你,能否讓我進去。”

“快些進府……”上官誦於表妹道後,偏頭訓斥下人。“你們連納蘭表妹皆認不得,看你們平日也是這般,對待外來的賓客,皆去領罰。”

“是,大小姐。”府邸的下人皆懼怕大小姐,於她獨居府邸的這些年,他們也不敢不順應老太白的意思,欺壓大小姐。

皆因大小姐的母親上官夫人,是原外女子,塞外的公主。

雖說聖上提倡中原塞外一家親,也將和親公主,嫁來中原。可老太白極度抗拒,趕巧覺得生下之兒,血統不純正。

上官誦沒再理下人,手附上表妹的肩頭,安撫她,“銘快些去洗漱,而後喝碗薑湯。”

納蘭銘看向表姐,希望表姐能允諾她的到來。“表姐,我想暫住兩晚於此,可否不讓他人知曉我的位置。”

“銘是有何難言之隱嗎?”上官誦先擔心,後才問道,到底發生何事?

“太子殿下被我支開,才能來尋表姐。我想讓表姐,替我引薦丞相府。”納蘭銘也直言不諱,但沒具體道說緣由。

“丞相府?你去那為何?”上官誦小感驚訝,表妹與丞相府之間的聯係?與太子的關係,又當如何?

“去尋一人。也請表姐,替我隱瞞娘親。”納蘭銘於表姐的襯托下,顯得嬌小可人。

“你啊!好的不學,偏到處惹事。也罷,表姐且幫你一回。”上官誦也頗為寵愛納蘭表妹,雖然麵見不多,可她喜納蘭表妹,比喜親家妹更來得多。

她願意跟沒心機,且單純善良的納蘭表妹為友;卻不願以略微心機,清淡寡欲的上官晴為伍。

母親多次回府,皆沒帶上官家妹回。

上官誦也料到,是家妹不願回。至於為何,她也不想去詢問,更不願得知。

“當真!”納蘭銘還在彷徨中,表姐竟這般快,便應下。

“當真,快去洗漱吧,彆撂下風寒。”上官誦回房,替表妹準備柔軟舒適的衣裳。

“銘於此,先謝過表姐!”納蘭銘道謝,原來這世上,還有真心待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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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泠安橋。

南宮晨從集市上,購買白緞冬絨服,忙跑回泠安橋。卻見不到本應在橋下,原地等待他的納蘭銘。

他握在手心的白絨服,被握得皺巴。

“這位公子,是否在尋一位落水的女子?”於湖邊來往的行人中,走出一位白發老者,他的語氣儘顯和藹,詢問著年輕人。

“是!她現在身於何處?”南宮晨眼見,有納蘭銘的線索,忙著應答。

“我瞧那名女子,跑上橋往西而去。”老者指著泠安橋而言,滿言的惆悵。

“西?她能去哪?……謝過這位老先生。”南宮晨思索後,不忘道謝老者。

“不必謝,感情之事,不能強求。”老者看著年輕人匆忙離去的身影,像自言,也像於他人一把打開光明的鑰匙,作為過來者,點醒迷茫的人。

剛老者也瞧見從水中出來的兩位,男子仿佛很著急懷中的女子。可當他離去後,女子卻不顧任何阻力,決意離開。

定是想方設法逃脫,所以感情中之事,十有九悲。還有其一,為之更悲。

老者也不願年輕人失去摯愛,但還要靠自個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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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晨從橋身下至後,見往橋邊跑來的明珂。

明珂見至殿下,忙著予殿下披上黑絨服,他擔憂殿下也會生病,上回便被納蘭府的女娘弄得於床躺上三日,這一次又是落水。

果真是掃把星!

明珂憤怒完,通報殿下,“殿下,我剛見納蘭小姐,去往將軍府。”

南宮晨聞言,皺眉。他也想到納蘭銘,能去之地便是上官府邸,那有她的表姐。

“上官大人的府邸?”

“正是。”

“快隨我前去。”南宮晨提著衣袍,前來上官府邸敲門。

“這大晚上,又是誰啊!”紅府門內,再度傳出煩躁的聲音。當打開門後,卻見是殿下的尊容。“喲,是太子殿下啊!”

明珂跟於殿下身後,替殿下問話:“納蘭府的小姐,可否在你們府啊?”現下不用瞧殿下的神情,也能知曉,殿下的臉絕對臭!

“這……在。”小廝不知該如何作答,沒曾料到前來尋納蘭府小姐的,竟會是太子!

南宮晨不聽小廝的答複,便略身入府。

小廝則忙著阻攔。“誒!太子殿下,我們小姐吩咐過,任何人皆不能尋納蘭氏的小姐。”

“叫你們小姐,出來!”明珂再次,替殿下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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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便見上官誦身披紅衣走出前園。

“不知太子殿下大駕光臨我寒舍,有失遠迎,實屬抱歉。不知殿下前來我府,所謂何事?”

南宮晨見上官誦後,才厲聲。“把納蘭銘交出來。”

上官誦早料到,殿下會前來。一早吩咐過下人,卻還是被殿下這般貿然地闖入。“表妹剛落入湖,現還驚魂未定,不適宜見殿下吧。”

南宮晨再一聲,是不為之商量的語調。“我叫你把她交出來。”

上官誦笑起,像嘲笑,更像苦笑。“難道殿下還想強人所難?表妹現下十分彷徨,我猜想應是殿下不顧情麵,將表妹推落湖……”

“你少血口噴人,上官氏!”明珂於身後聽不下,同刻厲聲。

“我是否血口噴人,殿下再清楚不過。贖我不能讓殿下進去。”上官誦皆不怕這些官府之人,每一個皆是自以為是,還聲大於天,難怪納蘭表妹要逃。難怪南宮然,會被此等奸人所害,發配去邊疆駐守。

可隨後,南宮晨還是執意要闖入大殿。上官誦轉身,緊盯殿下被披上絨服的後背。納蘭表妹這般狼狽,他卻悠然自得的披著外衣,前來尋人。他好意思嗎?

“殿下便不怕銘,怨恨你嗎?她為何落水後還選擇跑,殿下難道不知嗎?還是當真睜眼裝瞎。”

南宮晨前行的腳步被她的話喊停,轉身怒視上官誦。“上官氏,我勸你管好自己的事先,莫再管閒事。我與她之事,無需你插手。”

南宮晨麵對上官誦,也沒多好的態度,這個被家兄帶去邊疆的女人,詭計多端。於他眼裡,容不得這般的人。

“殿下能明白最好,彆失去了再後悔。”上官誦自知殿下的話是何用意,卻也不代表她非得接話。

一句話,擊垮南宮晨堅硬的內心,他本握緊的拳微鬆,想著還是讓她緩幾日先。

“這衣服交予她。”說罷,他將手中的白絨服,遞於上官誦的手中。而後,略身離去。

“恭送殿下。”上官誦偏身行禮,看著手中的白絨服,再度看向已無人煙的府門外。

他是去買絨服於納蘭表妹?